早上我到我媽房間門口,看見已經吃完的餐具,鬆了一口氣。然後我把早餐帶過去,敲敲門沒反應。於是我把早餐放在門口。
“媽,我把早餐放在門口。媽,我隻想跟你說,我好想你哦!”我對著門大聲說。
吃完早餐,喬治說:
“早上送孩子到Daycare的事我來做,你昨晚壓力大沒睡好。”
唉,老公還是不錯的,盡管有時欠點情商。
“那晚上我去接。”我說。給他一個kiss我就上班去了。
晚上接了孩子回到家,看見我媽在廚房給我們做晚餐。我鬆了一口氣,暴風雨終於過了。
晚餐後喬治提議要來的勞動節長周末在後院做燒烤,邀請這條街上的兩家亞裔鄰居過來,好讓我媽看看亞裔麵孔。我們這條街上還有兩戶亞裔人家。一家是我們隔壁鄰居,男的的愛爾蘭人,女的是越南人,我們兩家的孩子經常在一起玩。另一家在這條街轉角那裏,夫妻兩人都是來美國許多代的華裔,講廣東話的。雖然都是亞裔但和我媽還是無法溝通,當然讓她看看亞裔的臉總是好的。突然我想到曉芸姐他們家,他們要是能過來就好了。
“我們也請我那個上次請我們去海邊野餐的朋友他們家也過來好不好?”我說。
“很好啊,不過一小時半的車程不知他們願不願意過來?可以問問沒壞處。”他說。
我撥了曉芸姐的電話,她很快就接了。
“嗨,我跟我媽撒嬌說我好想她哦,好像管用,暴風雨過去了。要來的勞動節長周末我和喬治想請你們家過來後院燒烤,還會請亞裔鄰居。不知你們願不願意過來?”我說。
“我問泰安看看。他就在旁邊。”她說。
我聽見她問泰安的聲音,也聽到泰安回答的聲音。
“泰安說很好,我們樂意去。”她說。
“不瞞你說,我的出發點是自私的。我媽在這裏沒有其他人可以講話,所以找機會請你們過來。”我說。
“這不是自私,這是孝順。”曉芸姐哈哈大笑說。
勞動節長周末的那個星期六,曉芸姐他們全家過來了,當然還帶了那隻大德牧。那兩家鄰居也過來了。一時我們家的後院變得熱熱鬧鬧。四個家庭都有孩子。十來個孩子跟那隻大德牧玩在一起,大家興高采烈的。四個男人圍著Grill一邊燒烤一邊聊天,也不知他們聊些什麽。我和曉芸姐和我母親坐在折疊式的camp chairs上閑話家常。另外兩位太太也過來加入我們。那個越南人太太剛好坐在我媽旁邊。我媽大概看到東方麵孔很興奮沒等我給她們介紹就開始用中文跟人家說。人家當然聽不懂。我趕緊向我媽解釋那位太太是越南人,聽不懂中文。我媽一副很失望難過的樣子。過一會兒我和曉芸姐去給大家拿飲料回來時發現我媽不見了。她們跟我說我媽進了屋子。我跟曉芸姐到屋子裏尋找,終於在她的房間裏找到她。她一個人在那裏流眼淚。她看到我們,轉身背對我們說:
“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
我正想過去,曉芸姐拉了我一下對我搖搖頭,於是我們退出來。回到後院,男人們說燒烤已經ready。大家歡天喜地開始吃。我的心頭卻是重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