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珍珠的城堡

賽珍珠的城堡

邱明

 

  我從網上抄了一句話:“元宇宙(Metaverse)是利用科技手段進行鏈接與創造的,與現實世界映射和交互的虛擬世界,具備新型社會體係的數字生活空間。"

  這是當今特別熱門的話題。我覺得我的中文不錯,這裏麵每個字我都認識,畢業於北京郵電大學,學習計算器應用專業的我,對這句話反複讀了幾十遍,有了心得,四個字“雲笘霧罩 “,三個字”看不懂“,兩個字”胡塗“,一個字”暈“。

  我沒有辦法理解這個概念,“鏈接與創造”啥意思?當今世界上,“鏈接”二字,恐怕嬰兒還不會說話就懂吧?可我就不懂了,創造在後,就是沒創造出來呢,誰和誰鏈接?如何鏈接?

  寫文章最忌諱抄,但是實在不懂,所以隻能又抄一段話:“它基於擴展現實技術提供沉浸式體驗,基於數字孿生技術生成現實世界的鏡像,基於區塊鏈技術搭建經濟體係,將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在經濟係統、社交係統、身份係統上密切融合,並且允許每個用戶進行內容生產和世界編輯。“

  我真要叫“求求母校。讓我回去重新上學吧!我是真的一丁點都不懂,一丁點都不懂啊!

  “元宇宙是一個空間維度上虛擬而時間維度上真實的數字世界”

  好吧,空間是三維,加上時間變成四維。反正我畫不出四維的樣子,也就是說我想不出四維的感覺。

  終於,有一句我看懂了:“ 它是一個平行於現實世界運行的人造空間,是互聯網的下一個階段。與現實世界平行、反作用於現實世界、多種高技術綜合。“

  數字孿生,能夠把現實世界鏡像到虛擬世界裏麵去。這也意味著在元宇宙裏麵,我們可以看到很多自己的虛擬分身。

  “生態星球”打破人類精神和肉體的完全合一關係,建立了人類精神在脫離肉體束縛後,在數字世界的生存形態。滿足某類人群特定精神需求的虛擬世界就形成一個完整的“生態星球”,建立“生態星球”的機構擁有“生態星球”的完整產權和組織建設權,“生態星球”按照與現實世界完全不同的網絡世界生存法則運行,把大量垂直化精神需求寄托在“生態星球”的人群就是“生態星球”的數字居民。

  抄到這裏,我茅塞頓開,我把自己是誰弄錯了,我不應該用理工女這個人設思考問題,應該用作家的思維去理解。

  什麽是虛擬,編的嘛!精神和肉體分離,肉體做不到的事,精神去做,不是自己做白日夢,是能讓大家都看到的去做。就是說,元宇宙中人人都是編劇,自編、自導、自演,包著成人尿布、鼻子裏插著氧氣管、哆裏哆嗦地弄一個青春美少女去和自己的女兒見麵,倆人跳皮筋、侃三國、吃冰激淩……

  女兒一高興對全世界說:“我媽逆生長,成了我閨女了!”

  女兒高興了,奄奄一息的娘也就安心了。

  我這麽說,但願我的老師們沒有變成小夥子、小姑娘前來揍我。不過我想我應該沒有錯吧?“虛擬”無論從字麵上還是含義上,都隻有一個解釋“編的、假的”!

我有點矯情,改不了了。當初科學家宣布解開了DNA的秘密,而且還能通過

改變DNA改變物種的自然性狀。那時候,我寫了一篇文章,說人類做了上帝應該做的工作,上帝會不會失業、生氣?更何況,上帝造了萬物,各種樣子,都是他設計好了的,有用意的。當然我不知道那麽多DNA每個人、每一個單個生命,花鳥魚蟲、飛禽走獸、甚至細菌,應該不算病毒吧?這是不可計數的,上帝怎麽設計出來的,DNA畫出來挺難的,畫錯一點,長的樣子就變了。當然上帝不會畫錯,可是一秒鍾要畫好幾億個不同物種的DNA,想想就很辛苦。但是,如果上帝需要人類來分擔造物的工作,早就讓你做了,你們不經請示擅自做主,把DNA當成積木,拚來拚去、改來改去的,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上帝降下災禍懲罰人類?

  事實證明,這麽多年下來,上帝並沒有懲罰人類。會不會說是時候未到,那我就不敢說了。

  可是現在,弄出個鏡像世界,把天堂和地獄都拿出來玩兒了。關於這個鏡像世界的問題,我相信它存在,隻是並不確定它是什麽樣的。因為沒有活人自由出入,向我們描述那裏的情景。所以不同種族的人,描述的都不一樣,因為思維方式和宗教信仰都不一樣。

  我們的蒲鬆齡講《聊齋》,吳承恩講《西遊記》,閻王爺的辦公室,像是陽間的縣衙門、玉皇大帝、如來佛祖的會議室,像人間的皇宮;西方人說吸血鬼的故事服裝、居所像莎士比亞戲劇裏的。

  我看過一篇科學家論文,中國人講陰物質與陽物質是一一對應的,陽間有什麽,陰間就有什麽,西方科學家說有正物質和反物質也是一一對應的。

  那麽是不是就是說,元宇宙就是把陰間世界搬到了人間。讓我們的人,肉體生活在陽間精神生活在陰間呢?

  說實在的,我挺喜歡有這個虛擬世界,可以把自己裝扮成任何一個人,今天是赫本、明天是費雯麗、再一天是西施。什麽整容、減肥、祛斑、除皺花那錢幹嘛?反正肉體吃了睡、睡了吃,好看不好看、勇敢不勇敢、聰明不聰明,誰在乎?在那個“虛擬”世界裏是超級英雄、超級美女就好了。

  自己設計自己的人設嘛!喜歡甚麽樣的就弄成什麽樣的。

  認真點說,我喜歡元宇宙,因為我寫的小說、編的故事、攢的劇本沒有人投資、找不到導演、請不起演員、雇不起舞美、燈光師、化妝師、服裝道具、攝影師、作曲家、樂隊、歌唱家……都沒關係,咱們在元宇宙裏,什麽都有!

  我不僅可以寫劇本,我還可以自己演戲,我自己一個人演多少個角兒都沒關係,一會兒是將軍、一會兒是士兵;一會兒是國王,一會兒是王後,一會兒是公主,一會兒是王子;一會兒是科學家,一會兒是鋼琴家,一會兒是強盜、乞丐、丐幫幫主也不是不可以啊!也可能在某一瞬間就變成了卡西摩多。

  這就讓我想到了賽珍珠的城堡。

  有一天,刮風、下雨,電閃雷鳴,人們聽見一個淒厲的聲音喊著:“上帝啊!你在哪?”

  這是賽珍珠的短篇小說《生命與愛》的情節。

  小說寫的是一個古董商,對小木偶、小玩偶感興趣,就像孩子們玩過家家似的,擺弄起來,樂此不疲。

  有一次他居住的城裏來了一個大玩具商,他跑去看,見有一個城堡,城堡裏邊有各種各樣的小人兒,律師、醫生、法官、農民、工人、郵差、馬車……什麽都有。他欣喜若狂,愛得不行,傾盡全部的家財,把這個精致的城堡模型買回家。

  開始他是放在客廳裏,請來好多朋友,展示給人家看:“你看這多精致啊!這馬車、這小院子、這農舍、這糧倉……應有盡有,都那麽美好!”

  他愛得深切,開始感到害怕,他怕別人惦記這個東西,怕丟了裏邊兒的東西。他把這玩具城堡,搬到臥室裏,每天朝思暮想的沒有別的,就是擺弄這個玩意兒,上癮了。

  後來他開始產生幻覺,覺得這個東西被人盯上了,這麽好的東西,誰不愛呢?於是他專門建了一間密室,把它搬到密室裏,不想讓人家來打擾他,每時每刻每都想跟他的玩偶們玩兒,所以他把門給封了,門底下挖了個洞,就像監獄似的,讓人每天給他送飯。他自己走火入魔,在密室裏一個人玩兒。特別陶醉,覺得自己像上帝一樣,擺弄著這個城堡裏所有的人,他一會兒當國王頒布法令,令行禁止,違法者得到懲罰;一會兒又把人們分成兩個國家,讓這個皇帝和另外一個皇帝兩邊打仗,他充當主宰,把戰爭化解了。

  他玩出很多故事,支配著每一個玩偶的命運,突然有一天,他想:“難道這世界裏人,不也正在被上帝玩兒著嗎?我也是被上帝擺弄的芸芸眾生裏的一員。這世界,由誰主宰?”

  終於,有一天,刮風、下雨,電閃雷鳴,人們聽見一個淒厲的聲音喊著:“上帝啊!你在哪?”

  沒有人知道是誰在呼喊,第2天人家給他送飯,他沒動,第3天再送飯,他還是沒動,一連幾天,沒有見他來吃東西,家人急了,把門撬開,進去一看,他把窗戶砸碎了,一隻枯槁的手伸向蒼天,原來就是他喊的“上帝你在哪兒”。

  這就是賽珍珠的城堡,人以為在自己的城堡裏就成了上帝。

  如果我們的肉體和靈魂分離,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現實中的混吃等死和虛擬中的色彩繽紛,自編自導自演自己人生的夢境,二千多年前沈既濟的《枕中記》的黃粱一夢,是不是就是元宇宙呢?

  我很想知道原宇宙到底對人類有什麽好處,除了是把它作為一種遊戲之外,對於人類的發展有什麽好處?讓人類的肉體和靈魂分離,對身心靈哪方麵是有益處的?我知道我的聽眾裏麵或者我的讀者當中,一定有很多人比我聰明,對這方麵了解的更多,但是以我現在的思維方式和我的知識水平,是理解不了的。

  但是我把這個元宇宙當作賽珍珠的城堡,我在那裏演繹許許多多生離死別、悲歡離合、戰爭與和平,不僅可以圓一個當大美女演大女主的夢,戰爭也可以不真的跑到人家國家去,把人家的房子炸得亂七八糟,也不用把人家的家園都給毀了,就在虛擬世界打一仗,能解決問題也不錯。

  我騎著關羽的赤兔馬,舞著趙雲的亮銀槍、戴著張飛的镔鐵盔,二龍鬥寶朱纓飄灑,殺他個七進七出、再過五關斬六將、溫酒斬華雄。多過癮啊!咱們就不用真刀真槍去打仗,也能威風一陣子。核戰爭,也不要發生,虛擬世界把氣撒夠了,就可以坐下來談判了,是不是可以這樣?

  到了100歲的時候,給人家看到的,還是一個16歲的小女孩,漂亮的不得了。這有什麽意義?這邊兒老天巴地氣兒都喘不勻,那邊兒天真爛漫上躥下跳,肉體和靈魂完全不不是一回事兒。有啥意思呢?

  我說這些,看起來就是瞎掰!就是一個啥啥都沒弄明白的人瞎說的。上帝為地球上每一個單獨的生命體畫DNA的話,您更別當真,我真沒看見過上帝是怎樣上班工作的。

  不過您要非得相信,我也不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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