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藍白紫的初戀
天漸漸涼了。這一天，藍白紫提議吃火鍋，喬天翊說：“我正有此意。火鍋簡單，所以今天你歇著，我來準備。”
藍白紫難得輕鬆一次，便窩在沙發上小憩。
等喬天翊準備好菜和料之後，卻發現藍白紫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他蹲在藍白紫麵前，靜靜地看著她，但看著看著，血液就如被放在熱灶上一樣，溫度一點點兒地升高，變熱，變燙，直至沸騰。突然，喬天翊情不自禁地抱住藍白紫，扶住她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
藍白紫像是被嚇懵的兔子，愣愣的一動不動，隻是瞪大眼睛看著喬天翊的一大片朦朧的額頭。片刻後藍白紫才反應過來，心裏一陣慌亂，急忙用力去推喬天翊。藍白紫的反抗，讓喬天翊也清醒過來，他慌張地站了起來，低低地說了句：“菜準備好了，我們吃飯吧。”
兩人默默地吃著飯，靜靜地聽著湯汁咕嘟的聲音，碗筷碰撞的聲音，和彼此心跳的聲音。喬天翊非常後悔剛才的孟浪，慌張的幾次差點拿不住筷子。
“對不起。”喬天翊鼓足勇氣說道。
又是一陣靜默，湯汁咕嘟的聲音越來越大，怦怦作響的仿佛即將迸發的岩漿，隨時要把人傷得體無完膚，甚至喪命。
“我還沒準備好。”藍白紫低聲說道，仿佛是在跟自己說。但喬天翊聽了卻一下子放鬆下來，謝天謝地，事情沒有被自己搞砸，沒進到死胡同。
喬天翊斟酌了幾秒，輕輕問她：“你心裏有人？是龍漸飛？”
藍白紫搖搖頭，“不，不是，我跟龍漸飛絕對不可能。”
喬天翊聽了，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不放心地加以確認，“你們之間還有個孩子呢？”
藍白紫輕輕歎口氣，“雖然有個孩子，但我們從來就沒有感情，而且發生過一些過不去又很糟糕的事。”
喬天翊的心情立刻雀躍起來，但片刻後又陷入了另一個擔憂：“你心裏還有別人？”
藍白紫半天沒說話。
象坐過山車，喬天翊剛輕鬆下來的心立刻又開始翻江倒海，還真有人！
藍白紫兀自低著頭，仿佛審訊室裏的犯人，輕聲說道：“我有個初戀，他是我同學，叫魏星野。我們開始交往的時候我才十七歲。後來我們的事被我父母知道了。你肯定想象不到我父母當時的反應，就跟天塌了一樣。為了讓我們分手，他們找了學校，找了魏星野的家長，還去找了我的很多同學調查我們的事，弄的人盡皆知。那時的我，走在學校裏就像老鼠見了光一樣躲躲藏藏抬不起頭來。事情出來一周後，魏星野的父母就帶著他遠走他鄉。後來輾轉傳過信來，說他自殺了。”
空氣凝重下來，如冷卻下來的岩漿，不再流動，顏色灰暗。於是兩人一起變成了石頭人。
又過了好一會兒，藍白紫繼續說道：“我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於是也選擇了自殺。”
喬天翊聽了，心有如被人極重地擊了一拳。他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抱住藍白紫的腰，把頭貼著她的身體，仿佛自殺還沒有發生，而他要阻止她這麽做。
這一回，藍白紫沒有推走他，而是繼續說下去：“我在醫院裏醒過來對父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發誓終生不嫁！因為怕父母心裏壓力太重，所以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魏星野自殺的事，他們一直以為我隻是因為失戀才做傻事。我父母雖然表麵沒有說什麽，可是從那以後，凡是我媽教過的學生，隻要是個男人，都被她搜羅出來，然後以各種理由叫到我家裏吃飯。我父親的廚藝就是那個時候練成的。等我大學畢業後，見我仍然孤身一人，我媽再也沉不住氣，女兒將孤獨終老的淒涼晚景折磨得她寢食不安。於是她決定不再被動，要主動出擊。她有樣學樣，也喝藥自殺。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她跟我爸演的一出戲，而唯一的觀眾就是我。但我當時自然是當真了，立刻嚇得在她的病床前跪著懺悔，並答應父母盡快嫁人。很快，我就找到了結婚對象，那人就是龍漸飛。”
聽完了藍白紫的感情經曆，喬天翊明白了自己並沒有任何潛在的敵人，於是他一把抓住藍白紫的手，趕緊正式表白：“藍白紫，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喜歡上了你。我承認，你對我最初的吸引，是你性感的身體。”
藍白紫氣惱地又要推開他，喬天翊忙按住她的手，繼續說道：“你別急，聽我說完。一開始，那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可是慢慢的，那份吸引裏參雜了感情，我不再滿足於隻得到你的身體，我要得到你的心。藍白紫你明白嗎？我要的是你的心，我要進到你的心裏麵去，在那裏蓋套大房子，在那裏住下來，再也不出來。”
藍白紫安靜下來，她甚至手指頭動了動，主動摸了摸喬天翊挺直的鼻子。喬天翊立刻激動起來，馬上把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起來，“藍白紫，我會給你時間，陪著你從過去走出來。你有父母，有兒子，為了他們，你也不應該再跟過去糾纏。生活就像人的呼吸一樣，吐出去不好的，吸進來新鮮有營養的，這樣才健康。”
喬天翊說完，仰頭看著藍白紫，那坦然幹淨的神情，如等待憐愛的嬰孩。藍白紫的心忽地亂起來，象打了結的頭發，揪扯不開。片刻後，她摸摸喬天翊的臉，輕聲回答：“好！我再嚐試戀愛一次，看看行不行，但你得給我點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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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漸飛這個星期又壓貨了，可供使用的流水由長江漸變成了蛙鳴河。他慌亂地再次跟父親傾訴，但龍韜晦對兒子的事業一竅不通，所以也是幹著急卻束手無策。
“兒子，要不然我再去求人，咱們去銀行貸款。”龍韜晦愁眉苦臉想了半天，也隻有這麽個主意。
龍漸飛苦悶地搖搖頭，“爸，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再這麽下去，我可能就得考慮把這房子賣了。但又實在說不出口，我張不開嘴再讓你們搬回化工廠那裏。”
龍韜晦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那就趕緊把這這房子賣了，這房子太大了，住著不舒坦，我還是喜歡化工廠的老房子。住了那麽多年，周圍都是老鄰居，出門聊個天，下個棋，打個門球，多有意思，哪像這裏，誰也不認識誰，鄰居間也不互相走動，我早就煩這裏了。你把咱老房子收回來不租了，然後把這個賣掉。別考慮我們，聽到沒？”
龍漸飛滿臉憔悴，愧疚地說道：“我再挺一挺吧，實在不行了再走那一步。”
龍韜晦急了，瞪著兒子：“還挺什麽挺？賣房子也不是去賣菜，說賣就能賣？得早做打算。這事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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