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天翊說他朋友有一個單間準備出租,問藍白紫是否感興趣,藍白紫聽了,立刻動了心,“真的?那你趕緊幫我問問,租金沒問題,有家具嗎?”
“這邊很多房子專門租給琴川來下河上班的人,應該是有家具的。這樣,你如果感興趣,現在我就帶你去看看,想不想去?”
藍白紫忙說:“當然感興趣,走。”
於是兩人又轉頭往回走。果然很近,幾分鍾就到了小公寓。小公寓介於米薌家和伊蓮娜服飾有限公司之間,估計從公司到小公寓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鍾。公寓沒有客廳,隻有一個非常小的過廳,一間小臥室,一個小廚房和一個帶淋浴的衛生間,但家具齊全幹淨,拎包就可以入住。
藍白紫非常滿意,高興地當場宣布:“我要租下來,你快轉告你朋友,我隨時可以簽合同。”
喬天翊微笑著從包裏拿出幾張紙,放到桌子上,用手指敲了敲,說:“那就簽字吧。”
藍白紫翻了翻那幾張紙,見是一份市麵上通用的租房合同,每個條款都很正常合理,就拿起筆來,一邊簽上自己的名字,一邊問:“喬天翊,這是你自己的房子吧。沒想到你還當包租公。”
喬天翊見被識破,也不再掩飾,拿過藍白紫手裏的筆,嘿嘿笑著把自己的名字也簽上,說:“真不夠意思,小心思被你當場戳破,一點兒麵子也不給我留。是這樣,我早年就看好下河鎮的發展,房子自然會越來越值錢,而且不愁租,所以一有點兒閑錢就買個小出租房,掙點兒租金貼補家用。”
藍白紫一撇嘴,“說什麽補貼家用,你在我麵前還哭窮?行了,我這兩天就搬過來,把鑰匙給我吧。”
喬天翊又笑著從口袋裏掏出兩把鑰匙,卸下其中一把給了藍白紫。藍白紫問他:“你怎麽還要留一把?”
喬天翊笑著回答:“廢話,房東當然要留一把,這是規矩。”說完,歪著頭俯視著藍白紫,突然壓低了聲音逗她:“你是不是想歪了?要不我如你所想,半夜開門潛進來?”
藍白紫一怔,隨即紅了臉,“我不租了。”說完便上前要搶合同,但喬天翊早把合同拿在手裏,“想反悔?晚了。你知道違約金是什麽?”
藍白紫心裏一慌,忙問:“還有違約金?剛才我沒看到那一條啊?你坑我?”
喬天翊弓腰靠近藍白紫,慢悠悠地說道:“我給你量身定做的違約條款,如果你違約,懲罰是以身相許。”這是他剛從網上的追女攻略裏學來的詞兒。
藍白紫抬頭看向喬天翊,一張無可挑剔的臉,一雙可以讓所有女人淪陷的眼睛,一身的荷爾蒙,卻配著涉世未深的神情,矛盾極了,也可愛極了。她愣了一下,隨即掩飾般的伸手要去搶合同。喬天翊哈哈笑著往後跳開,逗她:“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藍白紫搶不到,也不說話,隻是站在那裏瞪著他。
喬天翊看著安靜下來的她,感覺到後脖梗子有兩根筋直蹦,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把她拉到胸前,輕柔地問道:“離婚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怕我追你?”
藍白紫怔住,隨即低下頭,心裏緊張的不行,臉紅的十分小家子氣,那紅卻怎麽努力也下不去。喬天翊看了,不禁走了神,血也不住地往上躥。他放開藍白紫,兩步走到門口,低著頭換鞋,並說:“咱們趕緊出去吧,再不出去就糟了。”
藍白紫自然明白喬天翊的潛台詞,便紅著臉跟著往外走。兩人到了樓下,喬天翊緩過神來,說:“走,簽了合同,房客要請房東吃飯。”
藍白紫也鎮靜下來,裝著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搶白他:“這是什麽道理?我花錢租你的房子,還得請你吃飯?”
喬天翊忙說:“你說的對,那就我請你。你想吃什麽?”
藍白紫朝前走去,“我得回家了,回家自己做著吃。”
喬天翊忙跟在她後麵,“那也行,走吧。”
走了幾步,藍白紫回頭問他:“你怎麽還跟著?”
“你不說要做飯給我吃嗎?”
藍白紫頓住,瞪著他:“喬天翊!你臉皮怎麽這麽厚?”
喬天翊捏了捏自己的臉,笑了:“你不知道嗎?厚臉皮是男人的核心競爭力之一。太好麵子的男人隻為自己活,一生都會庸庸碌碌。”
“歪理邪說!”
喬天翊到底還是跟著藍白紫去了米薌家,賴在那裏吃了一碗素麵,三成飽都沒有,隻得回家又吃了一頓。
幾天前,邵嘉詠告訴喬天翊,說藍白紫離婚了。那一天晚上,他整夜都沒有睡好。興奮,忐忑,慌張,憧憬,輪番上陣地折騰他。他十二分的清楚自己喜歡這個女人,是真的喜歡。在最初知道她在鬧離婚的時候,他也曾興奮期盼過,但隨即又強迫自己壓下了念頭。他所受的教育,無論是來自學校的,社會的還是家庭的,都不允許他乘人之危。而且,他很清楚自己除了外形出挑之外,其他的,尤其是個性,都屬中庸。他不懦弱,但也不強勢。吳曼莉大概就是抓住他這一點,才肆無忌憚地糾纏他到現在。
現在,心儀的女人跳出了圍城,喬天翊先是激動,但隨即又慌亂起來。回看自己三十幾年的人生經曆,喬天翊不得不承認,他的確積累了不少拒絕女人的經驗,卻沒有任何追女人的體驗。再加上年少時就失去了母親,沒有人教給他如何與女人相處,因此在將要麵對已經單身的藍白紫時,他惴惴不安,生怕犯錯誤,擔心這得來不易的機會要被自己搞砸了。於是他上網查了很多追女攻略,又結合自己的性格,最後製定出三條方針:一,主動出擊,但不要死纏爛打。二,找一切機會靠近藍白紫,但又不顯得突兀,要溫水煮青蛙。三,充分發揮自己暖男的長處,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愛慕,並喜歡自己的照顧,從而主動上鉤。
可是,此刻的喬天翊一遍遍反思自己這兩天的一言一行,覺得似乎都沒有做到恰到好處。他後悔自己還是有些魯莽。可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她,自己就像蜜蜂嗅到了花蜜,忍不住地就往上攻。下回,一定要把握好節奏和尺度,一定。不過,今天把房子租給了她,又吃了她做的麵,算是跨出了一大步。
想到這裏,喬天翊對著天棚,忍不住癡癡地笑了。
當天晚上,藍白紫打電話給父母,說周末要搬家,就不回去了。因為藍白紫離婚的事,白秀林心裏的怨氣一直順不過來,所以聽女兒要搬家,賭氣也不多問,隻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周六一早還沒吃早飯,白秀林就聽到門鈴聲。她剛一開門,一個小肉球就抱住了自己的腿,“姥姥,我真的真的好想你!”龍再興生出來就抹了蜜的嘴大聲聲明。
白秀林開心得幾乎要飛了起來,女兒帶給她的痛苦立刻煙消雲散。她一把抱起外孫,象雞啄米一樣把龍再興從頭到腳親了一遍,“我的個乖孫,我的個心肝兒,我的個寶貝啊。”白秀林不愧是教語文的,開口先來了個大排比。
龍漸飛進了門,一邊換鞋,一邊說:“龍龍快下來,別讓姥姥抱,你現在太沉了。”
藍叔奎聽到動靜,趕緊出來,看到可愛的外孫,一時也忘記了因為女兒離婚造成的不快,上前抱住龍再興再親第二遍。
“媽媽,媽媽!”龍再興從藍叔奎身上下來,轉身往藍白紫房間跑去,但轉眼又出來,繃著小臉問:“姥爺姥姥,我媽媽呢?”
白秀林慈愛地捧著龍再興的小腦袋,說:“媽媽這個周末不回來,媽媽要搬家。她沒有打電話告訴你們嗎?”
“搬家?”龍漸飛心中一緊,“搬什麽家?搬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