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深海一半淺海
第九章:棘手之事
聽完林軍的解釋,張靜雯心裏有所安慰,但佩奇如此執著、入骨附髓般追查,還是令她感到心驚。
不過張靜雯對佩奇追查那兩件死亡案件,心裏還是有所把握,最擔心的是追查出她是秘密組織的成員,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驅車前往海邊的一座別墅,這是她過去購買來度假用的。她需要靜下心來思考這紛至遝來的危機。
看著荒草淒淒的庭院,以及有點生鏽的鐵門,張靜雯心裏抱怨這裏的物業公司,沒有做好保養工作。
這座別墅交給當地一個物業公司負責維護,清理衛生工作,顯然這個公司沒有盡到他們的義務。
張靜雯打電話給物業公司負責人,十幾分鍾後,一輛皮卡車駛了過來,下來幾個物業人員,一位負責的小頭目麵對張靜雯不住地道歉。
張靜雯也沒有心情和他們糾纏,隻希望他們盡快通電和網絡,她需要這裏的網絡和自己的表哥聯係。
洗漱一遍後,張靜雯點了外賣,隨便裹腹之後,便靜靜等待時間點,預計中國大陸早上七點半左右,張靜雯打開電腦,打開洋蔥頭閱覽器進入了一個暗網網站。
在一個米老鼠的頭像ID點擊呼叫,對方沒有反應,張靜雯喝著咖啡等待。
八點左右,小頭像開始跳動,一串字符在屏幕顯示:遇到難題了?
張靜雯回答到:“是的,非常棘手。”
“說說看。”對方不緊不慢地打字。
張靜雯把最近遇到的難事,按照自己心中的判斷,一件一件敘述出來。
對方沉吟一會兒寫到:“那個領事館指派任務,沒有什麽價值,我去協調一下。難辦的是這個黑人警官,你對那兩件死亡案件有把握嗎?”
“死亡案件幾乎沒有漏洞,但我怕的是他查出我的秘密組織身份。”張靜雯冷靜寫到。
“嗯!這是一件麻煩事。”
屏幕半響沒有反應,張靜雯也不著急,她對表哥的智慧還是很信服。
“兩個方案,第一我去協調,讓組織刪除你的信息,停止你的工作,這樣他們就是懷疑,也沒有證據。”對方思考後寫到。
“哪第二方案呢?”
“解決掉這個警官。”張靜雯心裏一陣膽寒,知道表哥很腹黑,但這樣的方案她實在不敢想象。
“這恐怕不行,這裏畢竟是美國。”
“沒有什麽不行的,隻要有必要去做。”表哥似乎很有把握。
“這個還是看他的進展再說吧!”張靜雯不願意再增加一項心裏負擔,否決了表哥的方案。
“好,隨時把他的進展告訴我。”表哥體諒張靜雯的處境。
“嗯!你盡力協調好組織那方麵,不要給我增加危險就好了。”張靜雯對表哥還是有信心,至少讓組織不再糾纏她,她就可以應付佩奇的追查。
“嗯,那就這樣,過幾天我把協調的結果告訴你。”表哥說完下線了。
張靜雯啟動自毀程序,將對話的文字全部刪除。
張靜雯知道表哥有一定能量,在中國南粵省的國安部門擔任要職。或許有渠道和領事館聯係上,幫助她解脫秘密組織對她的束縛和牽製。
四年前,表哥秘密來到美國,參加一項波音公司的發動機項目技術轉移,不過東窗事發,幾名內線被中情局逮捕,表哥卻機警過人,逃脫了中情局追鋪。不過目前已經上了中情局的通緝名單,不敢輕易離開大陸。
印象中,表哥從小學業優良,活潑好動,中學畢業時候,便被國家情報部門看中,送到南京外語學院培養。
以後順風順水,擔任了中國駐幾個國家的大使館武官,最後落在南粵省安全部門,專門從事對北美地區的間諜工作。
張靜雯對政治不感興趣,但表哥的工作對她來說,也是一項補遺。前幾年組織基本沒有要求於她,也是表哥的關係。
可是今年不一樣,美國的政治情形發生了根本變化,這屆美國政府已經清理了幾千名和中國軍方有關係的留學生,而且抓捕了很多向中國輸送技術的科技公司、大學的科技人員。再和組織有所糾纏,就是向深淵邁步。
這裏的深夜很寂靜,夜風吹佛著樹葉嘩嘩作響,躺在床上的張靜雯腦子裏不斷回想著白天和表哥的對話,思考著如何應付佩奇的追查。
這兩天秘書琳達不斷發信息來,告知那個得自閉症的男孩亨特要求就診的請求,她回複暫時無法安排就診時間。
這段孽緣也是她心中的齷蹉之處,像是一團濃痰塞在嗓子眼。可是依照她的判斷這個亨特恐怕要糾纏她一段時間。
嚐到了肉欲之歡,開啟這個自閉男孩的生命之旅。他或許會沉迷一段時間,或許會厭倦,但對張靜雯這個久曆欲海的過來人來說,亨特是一杯可有可無的白開水,激不起心中一點漣漪。反而會帶來不可預測的麻煩。
張靜雯吩咐琳達去接待亨特,對他進行語言關懷。這個剛剛在女性麵前獲得自信心的男孩,隻是需要女性的關注和關懷。
處理完這些棘手的事情,張靜雯決定在這個海邊度假別墅休息兩天。
清晨,張靜雯穿著一身清涼裝出門,沿著海邊向著遠處的一座別墅走去。
清涼的海水拍擊著張靜雯的赤腳,帶來一絲清爽和鹹味,讓她憂鬱的心情開懷一些。
遠處的海鷗在迎風起伏,逆水激浪,仿佛固定在藍天海水之間,構成一副剪影。她曾經夢想這個時刻和自己的愛人手牽著踏浪戲水,可惜此刻孤影印在沙灘上,心中的陰影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不知道自己為何處於這樣的境地,這樣的孤獨難耐。
椰樹“嘩嘩”的響聲,打斷了張靜雯的沉思,抬頭看到海邊一座別墅在幾顆高大的椰樹掩映之下,花團錦簇,曲徑悠長。
張靜雯推開了木珊門,隨手按響了門鈴,沿著小徑向著別墅大門走去。
一會功夫,一個頭發有點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出來,肩頭披著白色羊毛衫,底下穿著一條寬大短褲,隨後也是一位頭發有點灰白的金發女人。
“艾曼達,幾個月沒見了,你還是這樣年輕。”老人俯下身和張靜雯進行法式的貼麵禮。
“親愛的艾曼達,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度假,見到你真高興。”金發女人鼻梁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雅致博學,同樣和張靜雯進行了法式的貼麵禮。
這兩位是張靜雯在醫學院的同學,男的是威廉.埃爾伯,女的是他結發妻子索菲亞.朱莉,目前都在美國國家醫藥監測中心工作,這座海邊別墅也是他們度假的地方。
張靜雯知道他們會在這個時期來這裏度假,在決定放假的時候,就和埃爾伯約好在這裏見麵。
張靜雯感歎這兩位在大學時代的金童玉女,至今依然伉儷情深。他們的婚姻有了三十多年了,至今似乎還是那麽優雅有致,按期度假,按時工作,琴瑟共鳴,沒有看出一點齷齪。
三人在一張麵對大海、陽光充足的桌子旁坐下,朱莉給張靜雯遞上一杯紅葡萄酒說到:“艾曼達,你還是一個人過來度假?”。
“嗯!”張靜雯輕輕搖晃著葡萄酒杯,看著紅色的酒汁液在酒杯壁上掛漿。
埃爾伯向自己的愛妻做了一個眼色,朱莉會神地轉移話題:“艾曼達,你的那間診所不錯,很多同學把無法診治的病人推薦給你。”。
三人在醫學院時候的學業成績,同時並列前茅,所以有點惺惺相惜的認同。
“都是同學們的抬愛。”張靜雯抬起頭來,謙虛說到。
“真是羨慕你們,大學時代結成伉儷的,唯有你們至今依然成雙,很多都離婚了。”張靜雯真心地說到。
朱莉搭手在埃爾伯的肩頭說到:“主要是埃爾伯沒人要,我隻好收留他了。”
埃爾伯忙點頭說到:“謝謝夫人收留。”
“哈哈!”兩人的詼諧幽默,讓張靜雯不僅哈哈大笑,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
張靜雯留在埃爾伯夫婦倆的別墅裏共進了午餐,朱莉準備了一些法式料理款待張靜雯。法式豬肝、紅酒牡蠣、奶油蔬菜沙拉,都讓張靜雯胃口大開。
在朱莉到廚房清理廚具的時候,埃爾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瓶藥遞給了張靜雯說到:“這是你需要的腎上腺激素。”
張靜雯接了過來,說到:“謝謝埃爾伯,我最近有了新的發現,需要這些激素做進一步的病理測試。”這是張靜雯拜訪埃爾比的主要目的
“嗯!有了新的進展,盡快讓我們知道。艾曼達你還是那麽努力。”埃爾伯讚賞地說到。
吃了一點甜點,張靜雯就告別了埃爾伯夫婦倆。
看著張靜雯孤獨的影子消失在木珊門後,埃爾伯沉思的麵容有了一絲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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