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馬兒
小說所能呈現的
——有感於自己在文學城發表的小說作品
自從有了語言和文字,也就有了虛擬與真實的文學世界,不管是民間還是官方,不管是口頭還是書麵,從來都會有人如癡如醉地擺弄一些故事出來,再做的技術和巧妙些,就被稱為小說了。
小說與生活,虛構與真實的關係,曆來就成了人們捉摸不定也玩味不盡的話題,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在作家的手裏變幻無窮。即使是假到純屬虛構也一定要在小說裏寫得像真的發生過一樣才過癮,即使是真到照搬生活中的無巧不成書,也一定要把生活中那無序的真實在小說中變幻成文字裏有序的真實才像一回事,這種過癮和像回事就是作家用小說的方式給讀者的一種藝術呈現。現代小說已不是現實生活忠實的記錄了,小說要在現實與想像之間維持出一種巧妙的平衡,才能達到唯有小說具有的真實感,小說的藝術與魅力由此產生了,小說的引人入勝之處,變幻無窮之處也由此產生。
而作家們早比讀者更癡迷更深淵地陷入文字和語言的迷宮中,墜落與升華,迷惑與清醒,張狂與自卑,無我與自我……那番沉迷已全然不知自己在現實中就痛了還是癢了,是被人褒讚了還是被人貶損了,隻顧由著性子一路而去。
在小說中,作家關注的是用什麽絕無僅有的妙法,極其藝術又不露痕跡地將故事呈現給讀者。如今的作家們對眼花瞭亂的生活早都不再發出毫無意義的任何詰問了,也不再充當什麽先知先覺的思想指導者了,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向人們展示生存的世界原貌和他們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多種理解,無論荒誕與合理與否。在小說中,如今的讀者期待的也不再是簡單的道理和對與錯,是好人還是壞人了,他們更為關心的是這個小說講的這件事情,有意思嗎?吸引人嗎?能不能看到一些自己生活中發生過的或者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也不可能巧遇的故事?可不可以滿足自己對他人生活的窺視心態?
在小說中,評論家卻更為刻薄,也更加豪不留情,批評家們就是吃這碗飯的,他們即主觀又客觀地要在作家們發現的事情裏發現問題,他們七零八碎地剖析作家的小說,看看為什麽,看看作家的言外之意在哪裏?作家敏銳的眼光和頭腦又在生活中發生了什麽?在工業社會與科技的時代,人們心靈和生活的孤獨與自閉,也將導致人們更需要通過其它途徑去窺視世界和他人的生活與生存形式,而小說是被人們,尤其是被疫情困在家中的人們選擇的方式之一,人們漸漸在閱讀中變得平靜而踏實,甚至變得有思想和深刻起來。
由此,小說所能呈現的東西,所能展示又能迷惑的人們已經是各種各樣的群體了:製造者,消費者,窺視者,咀嚼者,肆意幻想者,心花怒放者…..無奇不有。小說所能呈現的,不僅是場景,人物,事件,心理,對話,矛盾,也不僅是結構,模式,意識形態,表現形式,還有作家們麵對現實生活產生的疑惑與措手無策,他們往往會看到與眾不同的世界,別別扭扭的人間凡塵,糾纏不清雜亂無章的生存心態,莫名其妙的悲喜劇和因果關係…….
小說作為文學藝術中的一個學科,也在作家們的摸索實踐中不斷地發展和先行,前人總結的現有規律,也隨時都被那些渴望突破的作家們所打破,而神秘的未知性又永遠都在吸引和誘惑著沉迷的小說家,他們總想花樣翻新,給小說以驚人之筆,給讀者以驚人之喜。在小說與小說家之間,到底是誰推動了誰,誰又誘惑了誰,我們隻能說這就是小說所呈現的全部魅力了。
小說家在將現實中的人物付諸小說的時候,這個人物早已不是現實生活中的那個人物了,在這個人物的身上已滲透了小說家熟悉和思想,習慣,幻想和虛構的成份。小說在被寫下去的途中,人物已發生了變化,變得作家自己都認不出來了,也不是作家事先想好的那個樣子了。在這種無奈和興奮的情緒中,在作者的感覺裏已是不知不覺跟著人物和事態的發展一路走去,故事已偏離軌道自顧自地發展著,這個人物的故事已被創造成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小說家們喜歡幹這樣的事情,他們就是喜好在小說中將事物複雜化,沒有道理化,喜歡在小說中惹事生非。他們率性地將小說人物渲染成各種各樣的麵孔,他們誘導讀者想入非非,或者用離奇的故事去補充人們蒼白乏味的生活需要延伸的想象空間。
小說所能呈現的就是揭示作家們對生活的另一種發現,但往往在津津樂道 ,忘乎所以地編織了一個完整的故事之後,卻意外地在小說中呈現了一些其它的東西,這是作家們也常常始料不及的,是他們自己始終都沒有發現的。
真正的發現者是讀者或評論家們。這種情形反饋回來的時候,作家自己或者目瞪口呆或者頎喜不已。這又是小說誘惑小說家的癡迷之處,多有意思啊,小說的世界如此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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