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深海一半淺海
第五章 警官佩奇
這次佩奇沒有拒絕張靜雯的邀請，兩人在一家中餐館見麵，當做一次夜宵。
張靜雯要了一些水餃、鍋貼，還有幾樣小菜，喝著綠豆沙稀飯，張靜雯吃得津津有味，她也確實餓了。佩奇學著張靜雯的樣子拿著刀叉插起水餃品嚐，不住點頭叫好。
佩奇來自一個中產階級的黑人家庭，父親是一個建築師，母親是教音樂的老師。佩奇卻沒有繼承父母的基因，從小喜歡體育和偵探劇，所以中學畢業後，就上了警校。
好在父母並不幹涉他的愛好和職業選擇，佩奇一路非常順利地從初級警察，三十五歲就當上了中級警督。
佩奇相貌有點像黑人明星丹澤爾.華盛頓，明亮的眼神，寬大的嘴巴，最突出的是一雙大長腿，一步能頂一般人的兩步。
佩奇這次來，當然是發現了新的疑點。早上驅車來到新澤西卻發現張靜雯去了克蘭泊裏。
通過當地警局的GPS定位，以及張靜雯的車牌號，知道她去了一家養老院。本來佩奇準備驅車前往會麵，發現張靜雯又返回了，便在市區等待。
最後發現張靜雯車子停靠在一家劇院的停車場，佩奇趕到後，劇場的工作人員告訴他：晚上這裏舉辦一場迎接聖誕的晚會，而張靜雯是主唱嘉賓。
佩奇放棄立刻於張靜雯見麵的想法，決定在這裏住一個晚上，第二天於張靜雯會麵。
但是在會場裏張靜雯發現了他，卸妝後，主動過來邀請他共進宵夜，佩奇答應了。
演唱會張靜雯的表演，讓佩奇對這位女士有了新的認識：她不僅是一位醫學院畢業的博士，開著一家挺不錯的內科門診，而且是一位業餘歌唱家。
她的歌聲在佩奇耳朵裏，至少可以打八十分以上。從小熏陶在母親“咿咿啊啊”的吟唱中，佩奇對歌聲還是有一定的辨識度。
張靜雯的歌聲音質清亮，音準準確，音度達不到專業歌唱家的水平，但在一半業務歌唱者裏算是非常高的。
談話從這場演唱會開始，佩奇對張靜雯的演唱讚不絕口，令張靜雯好奇。
“你不是一般的聽眾，你具有一定的音樂知識。”張靜雯說到。
“嗯，你看出來了，我母親是音樂老師，可惜我沒有繼承她的一點優點。”佩奇謙虛地說到。
“你們天生就具有歌唱的天賦啊，屬於音樂種族。”張靜雯愉快地說到。
“這可不一定，我就是我們這個種族的異類，在家裏基本上是不敢開口，否則母親會用眼神殺了我。”佩奇想起小時候自己學著吟唱母親的歌聲，母親氣憤的表情，不由地尷尬一笑。
“哈哈！”看著佩奇饒頭的姿勢，張靜雯不由地哈哈大笑。
盡管關係似乎融洽很多，佩奇還是要完成他的質疑提問。他拿出兩份文件說到：“在你的前夫和何坤的屍體檢驗報告中，多巴胺的成分都超出正常值。據我所知多巴胺是引起心肌梗塞的藥物之一。”。
說完佩奇用探求的目光審視著張靜雯，似乎想從她的臉色變化中看出點究竟。
沒想到張靜雯坦然一笑說到：“你的醫學常識達到什麽水平啊？”。
“我就一刑警的醫學知識。”張靜雯的坦然大笑，讓佩奇感到有點不自信，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張靜雯。
“多巴胺是一種神經傳導物質，在大腦的基底神經節出現，基底神經節主要負責處理恐懼的情緒，有了多巴胺，恐懼的感覺就變成了興奮和開心。
因此每當我們想到一件快樂的事，回憶一段愉快的經曆，或者當我們做善事、表達感激之情的時候，多巴胺就會分泌出來；還有很多人吸煙上癮都是因為增加了多巴胺的分泌，使上癮者感到開心及興奮。
愛情來的時候，也會讓我們產生大量的多巴胺，多巴胺還能治療抑鬱症，因此很多治療抑鬱的藥物都是靠改變多巴胺的分泌而緩解抑鬱症狀的。
所以多巴胺本來就是人體大腦基層產生的物質，當人們恐懼的時候，多巴胺就會大量分泌，以緩解恐懼的情緒。
我前夫和何坤死亡前，也必然經過一段恐懼的過程，多巴胺自然超出正常值。”。
張靜雯一番醫學知識的普及，讓佩奇啞口無言，隻是目光中了有了敬佩的成分。
“謝謝女士的講解，受教了。”佩奇禮貌地說到。
“不用謝，你回去可以問你們的法醫，其他死者的屍體檢驗報告是否多巴胺也超標啊。”張靜雯嫣然一笑，讓佩奇有點迷醉。
看著佩奇上了旅館的樓梯，張靜雯眼裏寒光一閃，立即消失了。
目前來說這個好奇警官的追查並不能夠給張靜雯帶來實質的威脅，前夫和何坤的死可以說是一種“自然”死亡，從刑偵的角度很難發現其中的漏洞。
而讓張靜雯苦惱的是另一個一直徘徊在心頭的暗藏陰影出現了。從來到美國開始，所有的中國學生都必須加入一個秘密組織，除非你的家人、親屬都離開了大陸，不接受他們的威脅，可以拒絕加入。
張靜雯是可以拒絕的，大陸隻有一些旁係親屬，他們威脅也不起什麽作用。
但剛來美國時候由於經濟的困頓，讓她不得已加入了，接受了他們前幾年的援助。
今天這個惡果開始顯現，從秘密的郵箱裏接到指令：“配合民主黨、主流媒體廣泛宣傳美國大選沒有舞弊，川普團隊是在無理取鬧，在抹黑美國的民主製度。”看完這封郵件，張靜雯有點哭笑不得，前幾年一直還在詆毀美國的民主製度，今天成了美國民主製度完善論的捍衛者。
張靜雯參與組織一係列的社交平台的組織和管理，也是這個秘密組織的指令。除了執行“與其讓民運分子辦民運，不如我們自己辦民運”的精神，主要目的還是掌控海內外異議人士、反共人士的動向和行蹤，以便於在他們造成實質危害的時候，通知國內國安給予有力、及時的打擊。
何坤的媒體平台也是按照這個原則建立的，由此張靜雯和何坤產生了工作聯係，並發展為肉體關係。
但今天張靜雯反而沉迷於這項工作，由於自己美國人的身份，海外華人的身份，讓她在這些群體有了被奉若神明的感覺，領袖的身份。
加上她甜美的歌聲，以及流利的英語，很多國內的反共人士對她有了遙遠的愛戀?崇拜的情緒，都讓張靜雯悠然自得，填補了她寂寞的感情生活。
但是這項工作也是危險的，盡管美國大選還沒有結束，但是美國民意反共的浪潮洶湧，政府針對中共黨員和間諜的措施也是步步緊逼，層層加碼，讓加入這個秘密組織的成員個個心驚膽戰。
畢竟在這個自由國度生活了多年，享受到這裏清新的空氣、優美的大自然、寬鬆的人文環境，回到國內那桎梏的環境，誰也受不了。
何況張靜雯算是事業有成，診所每年帶給她不菲的收入，前夫死後留下的財產，也足以讓她不工作就可以過上豐裕的生活。
所以張靜雯對這個指令是抵觸的，而且可以預見將會給她帶來危險的。
之前和何坤關係的僵化，早讓她對這個組織深惡痛絕，但為了防止這個組織趕盡殺絕，張靜雯還必須敷衍地接受他們的指令，做一些表麵文章。而且她也喜歡在這些群體中被人尊重和崇拜的感覺。
佩奇第二天回到華盛頓的警局，立即找到了警局的法醫谘詢，還真像張靜雯敘述的那樣：多巴胺在多數死亡案例中都是超標的，但是法醫的另一番言語讓佩奇有了進一步思考。
法醫解釋屍體檢驗報告指出，兩者的死亡都是由於心房後壁出現出血點，造成血小板聚集。引起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破裂後形成的傷口，在血管裏形成血栓，堵塞血管，導致心肌梗死。
但張靜雯的前夫和何坤本身就有引發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破裂的先天原因。
她前夫由於長期暴食暴飲，早已形成了部分動脈粥樣硬化斑塊。
死亡那天又是熱水泡澡，體溫升高，酒精作用，就會引起心房後壁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的破裂，出現出血點。
何坤本身就是冠心病患者，身體肥胖，一直靠藥物維持血壓和血液粘度。死亡那天不知什麽情緒原因，引起心房後壁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的破裂，出現出血點。
目前看來一切合情合理，張靜雯並沒有做出引起兩者死亡的行為和動作。
而且和這個女人兩次見麵，給他以博學、專業、神秘的印象，表麵似乎一切正常，符合一個實現了“美國夢”精英人士的形象。
佩奇陷入迷茫，從他的直覺可以感到張靜雯在兩者死亡案件中起了作用。
可是佩奇就是抓不到這個疑點，以及從這個疑點將真相揭露出來的能力。
佩奇想到了那個克蘭伯裏的養老院，張靜雯去看什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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