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瑣事(三十)物是人非
三十年前瓊斯灘,俊男美女古銅片。
如今鳥語黑黃雜,物是人非一瞬間。
紐約有不短的海岸線,去海灘是紐約人生活的一部分。八十年代中來到大蘋果,最初若幹年忙於生存,直到三十年前才搭朋友車去了長島瓊斯海灘。在遊泳池裏遊了泳,當然也在沙灘上漫了步。俊男美女,鶯歌燕舞,古銅釉黑都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由於工作關係,多年沒去瓊斯海灘。這個夏天忙於裝修廚房,焦頭爛額,竟然一次都沒有去聽海濤,看海鷗,觀日落。今天是勞工節,也是傳統上夏天海灘開放的最後一天。一時興起,來了個說走就走。
天高雲淡,頗有點秋高氣爽的感覺。三十五分鍾後,已達瓊斯海灘六號入口。雖然才剛剛十點鍾,已經車滿為患,一望無際的是各色車輛。停好車後沿棧道向西漫步。
天公作美,風和日麗。左邊是綿延不斷的沙灘,右邊是各類運動設施。多年不來了,體育場地是越來越多。棧道上,有漫步的,有跑步的,有溜旱冰的,也有騎自行車的。有獨行的,有成雙的,也有拖兒帶女一大家子的。男女老少,環肥燕瘦,五彩繽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享受的是那一份閑暇,要的是那一份自由自在。
到的早,海灘上唯一的那家餐廳裏人還不多。點上龍蝦卷後吹著海風。不經意的往下一看,樓下不正是三十年前的遊泳池嗎?池子裏人不多,黑皮膚白內褲還真正是黑白分明。隻是在公共場合這好像不太合適。黑白配倒是挺流行的搭配。不過,在藍色調水天襯托下,這個黑白分明似乎就一些詫異了。
沿水邊返回,浪濤拍岸浪花如雪。海鷗還是那麽悠閑的注視著浪濤,生怕漏掉了鮮美的食物。天還是那麽藍,雲還是那麽淡。隻是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突然意識到迎麵而來的怎麽這麽多挺挺的肚腩?怎麽這麽多帶著贅肉粗粗大腿?說得粗俗一點,怎麽這麽多爛肉!以前的俊男美女怎麽都憑空消失了?
不僅如此,那一片健美的古銅色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的黃的和雜的,混在一起成了一種昏暗主調。偶爾也能發現古銅閃亮。海灘上除了鳥叫,還有不少各種鳥語。海鷗的叫聲聽不懂,鳥語當然也聽不懂。就當是鳥叫吧!
長椅小舔不覺間進入了夢鄉。又恍惚看到了俊男美女,一片發光的古銅色。不一會兒,怎麽變得模模糊糊了。被鳥語驚醒,原來隻是南柯一夢。
不言而喻,人類文明當然是在不斷的變化著的。三十年在曆史長河中也隻是一瞬間。隻是沒想到特別的一瞬間就是完完全全的物是人非了。山河還是那麽的美好,可社會卻完完全全的變了,多了爛肉,變了色調,也加了鳥語。至於這些改變的後果就留給大家去評說吧!或許,若幹年後曆史也自有評說?
2024.9.2於長島瓊斯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