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遭遇“男接待”

上海,遭遇“男接待”


上個月我終於有機會回到了闊別好幾年的可愛的故鄉------上海,我不得不驚歎上海的巨變,這塊熱土曾是我魂牽夢繞的,總是想徜徉在她的懷裏去咀嚼過去的歲月。然而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上海的遭遇男接待的經曆。

這天晚上,我和老同學約好去衡山路上那家有名的保齡球館見麵,那裏曾經是我們周末同學聚會的首選地點。我興衝衝地很早就來到了保齡球館,才發現一切已經麵目全非。保齡球館的名字沒有改變,可是真正打保齡球的場地已經被擠壓在小小的角落裏了,而且這時也早早地打烊關門了。這裏真正的主角換成了一家有歌星登台演繹的娛樂總會了。

即來之則安之,通知了我的老同學後,我在娛樂總會裏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一個服務生馬上遞上了一份飲料單,我飛快地一溜眼,哇塞!全部是三位數的價格,這裏的消費層次可不低。我點了一杯最便宜的雞尾酒,也得一百元人民幣呢。幾分鍾後,服務生和調酒師一起送來了酒,我心想這裏的服務還蠻道地的。突然,調酒師對著雞尾酒點著了火,火勢越燃越猛,把我著實嚇了一跳;接著他又擺弄來擺弄去的,最後居然給了我一支超長的粗吸管,讓我對著雞尾酒吸。這可是夠新鮮的,本想優雅地邊小酌雞尾酒,邊欣賞歌星的表演,現在倒好,還得讓本小姐湊著身子撅著嘴巴含著吸管對著雞尾酒吸酒!

一切剛安頓好後,調酒師終於走開了,我正琢磨著怎麽來對付這杯難纏的雞尾酒,隻見服務生領著一個穿著差不多製服的男生向我走來,那個男生還捧著一大盤雕刻精美的水果拚盤。兩人在我眼前站定,男生把水果拚盤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連忙告訴他們,我沒有點過水果拚盤,一定是他們搞錯了。這時老同學也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被公司的事給纏住了,一時脫不了身,今晚不能赴約了。我一個人更不用這麽奢侈地在這麽貴的場所去享用那麽一大盤精工細雕的水果拚盤了。

“這水果拚盤是這位男接待奉送給您的。”服務生指著捧水果拚盤的男生對我說。“男接待”?這是什麽新名詞呀?我一臉疑惑,心想別是自己離開上海太久了,落伍了。“什麽是男接待?”我還是不恥下問了。“男接待就是以後你每次來我們的娛樂總會,隻要先打電話給我,都會得到一盤免費的水果拚盤。”這位“男接待”一邊振振有詞地向我作著怪誕的解釋,一邊順勢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最可怕的是,他一張口,一股難聞的煙臭便伴著說話聲一起襲來,熏倒!再打量這個“男接待”,鼠眉賊眼,一臉猥瑣,和傳說中英俊無比的“鴨子”相差甚遠;不會吧!再說,本人也不至於到了“鴨子”會主動找上門的地步吧!本小姐還自視充滿青春活力呢!在這黑燈瞎火的娛樂總會裏,不至於把我看成是那種風塵仆仆飽經滄桑的又饑渴到需要招男妓的富婆吧!

“請吃一塊水果”,又一股煙臭撲鼻而來,我本能地向後仰了一下身子,“男接待”曖昧地遞過一塊插在牙簽上的水果,猙獰地停在我的嘴邊,我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那樣懼怕過一塊水果,那水果給我的感覺和那個人充滿煙臭的嘴巴一樣惡心。“我不喜歡吃水果!”我厲聲拒絕。我開始憋不住了,一盞不是省油的燈眼看著要點燃了。

“請給我您的電話號碼好嗎?”更令人窒息的口味。

“誰允許你坐在我的桌子旁的?聽著!我不需要什麽男接待!請走開!讓我安靜地聽一會音樂,好嗎!”我一下子爆發了,我怒目而視。“男接待”毫無表情,居然像什麽也沒有聽見一樣安然地坐在那裏,看來他是久經沙場了。幾秒鍾後,他突然一起身,毫無聲息地走了。

雕刻精美的水果拚盤依然誘人地端放在我的桌子上,一塊塊水果懶懶散散地堆積成特有的隊形,好像一排排突兀的無恥的爬滿牙蛀的暴牙,正噴發著陣陣難聞的口氣。我一分鍾也呆不下去了。看看台上的那位歌星無論聲音還是裝束都性別難辨,他(或她)正唱得情切切難以自拔,好像差一步就要自殺了。我機械地在這歌星痛苦的咆哮聲中站起身,倉皇狼狽地逃離了……

上海,我的故鄉,夢裏尋她千百度;今日,回到她的懷裏,我才清醒的認識到很多記憶裏的美好場景已經永遠無法再現了:那弄堂裏購買油豆腐粉絲湯的長長的隊伍;那圍在噴噴香的烘山芋的攤位邊嘻嘻哈哈的少男少女們;那爭相購買“老虎腳爪”的嬉鬧的孩子們……

上海!你已經不再是我珍藏於心靈深處的那座被稱為故鄉的城市了。當我寫下這句話的時候,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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