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FIFA的遮羞布(中)- 醜聞不斷

在九十年代,一些FIFA的歐洲執行會成員不滿阿維蘭熱和Sepp的管理方式,他們提名歐洲足聯的主席Lennart Johansson作為FIFA主席的候選人。Lennart當時在歐洲很受歡迎,這對Sepp來說是個威脅。Sepp開始了他的拉票活動。FIFA的每一個成員國不管大小都有一票投票權,在中北美洲以及加勒比海各國就占了30票,而代表那些國家的足球會主席是Jack WarnerJack上任後把曾經是獨立不互動的加勒比海的足球會成員都聯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聯盟,他讓每個成員國有了歸屬感,並積極為他的聯盟爭取權益。Jack任命了一個美國人商人查克做秘書長,而他倆意識到他們手握二十五票的投票權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可以行駛的有力的權利也意味著潛在的財富。任何想當選為FIFA的主席一定得先得到有二十五票選舉權得加勒比海足協,也就是要得到Jack的支持。Sepp當然明白Jack的重要性,而Jack也知道如果Sepp當選後他的資源將會更多,所以他倆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互幫互惠的兄弟。歐洲足協成員意識到JackSepp的聯盟,他們隻有寄希望所有的歐洲成員國會投Lennart的票。Sepp也意識到他在歐洲足協會不是很受歡迎,於是他找上了曾經是法國足球隊明星的普拉蒂尼(Platini)當他的競選夥伴來幫他拉歐洲的票源,並開價一百萬美金作為酬報。當時歐洲足協預計了一下可能的得票情況,根據大多數非洲和亞洲的成員國都傾向於Lennard,他們覺得勝算還是很大的。然而局勢並沒有朝他們預計的方向發展。

 

Sepp分析情勢後明白非洲的選票對他至關重要的,於是他請了伊曼紐爾當他的說客前往南非幫他拉選票並承諾如他當選的話一定會在南非舉辦一次世界杯。當時南非足協會主席Molefi拍下胸脯說如果Sepp能堅守承諾的話他不禁會把南非共和國的一票投給他而且還會說服全體南非成員國一共十一票。其實承諾在哪一國舉辦世界杯就是往主辦國送錢,Sepp很清楚這一點。而另一個Sepp的關鍵盟友是卡塔爾的穆罕默德本哈曼 (Mohamed Bin Hammam) ,他是一個卡塔爾的商人並是Sepp的競選經理,非常有野心。由於穆罕默德是有錢有勢而且極具談判技巧,所以Sepp對他非常器重並總是滿足對他的承諾。穆罕默德自己在一個采訪中提到他為Sepp爭取到大量的亞洲和中東的選票,他能為Sepp完成其他人無法完成的任務。有傳說在投票日前夕,在一家巴黎的酒店幾個信封放在了一些投票代表的手中,大多數非洲成員國代表的投票意向發生了改變。雖然沒有人能拿出證據有巨額的金錢交易但是一些曾經或還在FIFA擔任高管的人士肯定這個傳言是真實的。

 

1998年六月八號在巴黎舉辦了五十一屆FIFA大會,還是當任的阿維蘭熱宣布了主席選舉開始。當時兩位候選人各有十二分鍾的競選宣言,Lennart誓言如他當選他要重建一個幹淨,團結,民主和透明的FIFA。而Sepp隻是發了短短的幾分鍾言,他承諾他會延續阿維蘭熱的管理方式,並把世界杯帶到非洲舉行。換言之,他就是當眾對將給他投票的非洲成員國代表們開了一張巨額的支票。結果第一輪Sepp111票對Lennard80票贏了第一輪。因為第一輪的候選人沒有一位選票超過三分之二,所以還應該進行第二輪投票,但是那時的Lennart已經知道非洲的選票都去了Sepp那裏甚至還有些歐洲的選票,所以他沒有等到第二輪投票就表態放棄了。最終阿維蘭熱任命Sepp為新一任的FIFA主席。很多人事後說如果Lennard當選的話,可能很多醜聞都不會發生。

 

FIFA的權力和影響力日益增大,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競相爭辦世界杯,因為世界杯不但能重塑一個國家的形象,而且能帶來巨大的商業價值。FIFA給人的影響如同足球界的聯合國。Sepp想把FIFA塑造成一個在全世界行善的組織,開發了很多項在世界各地的目標項目,Sepp不遺餘力地推廣他設計的所謂的為各國量身定做的目標項目,包括建立各國的總部,新足球場,和培訓教育。但是很多傳言說那些被分配的四十萬美金項目基金不到位或者就是不翼而飛了。記者前往一個位於肯尼亞的目標項目,但是眼前應該是足球活動中心的建築物卻成了無家可歸小動物們的居所,母雞們悠閑地在空無一物原本應該是會議廳的毛胚房裏踱步。這個是FIFA讚助了三千五百萬當地貨幣來發展的足球項目,現在已經是爛尾了。FIFA在某種程度上是其成員國的銀行,難免有問題出現。Sepp在競選FIFA主席時對第三世界的成員國們做出承諾一定會大力支持當地的足球運動,然而有指責說Sepp就是以承諾來換取選票。

 

2001年在蘇黎世,發生了一樁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事件,那就是International Sport & Leisure的倒閉,這家由阿迪達斯的前任老板一手為了獨家的FIFA市場營銷權以及世界杯的轉播權而創建的公司遭遇了嚴重的財政危機,FIFA的收入絕大部分都是從這家公司獲取,它的倒閉標誌著FIFA失去了他們的金主。資金流斷了難免造成混亂,FIFA不僅在經濟上遭受滑鐵盧在政治上也受到了極大的負麵影響。Sepp麵臨著前所未有的的危機以及壓力,而且遭受到來自各方對他和International Sport & Leisure之間交易的質疑以及他的職業操守。Sepp一開始用回避和隱瞞來冷處理,但是事件一發酵就像雪球般勢不可擋。自Sepp當選為FIFA主席後,他就任命米歇爾(Michel Zen-Ruffinen)為秘書長,但在2002年米歇爾開始提出一些疑問,並起草了一份文件,其中列舉了Sepp在任期間的多項不當做法和管理問題。FIFA內部對Sepp有質疑的成員們開了一個公開的記者會當眾表達了他們對FIFA內部可能有的腐敗情況的擔憂,並且要求Sepp要麽進行內部審查清理,要麽就下台。他們甚至還對Sepp提出刑事訴訟,但都被Sepp一一否認。FIFA內部日益政治化,但是許多FIFA的成員國代表對FIFA內部的財務情況一無所知,而且2002Sepp在韓國召開的FIFA年會上再三重申資金絕對沒有問題因為他手頭有錢。但是,他所謂的資金是提前出售以後的世界杯賽事的轉播權。

 

Sepp的人格魅力以及他所建立的人際關係竟然讓他安然度過了這場風暴。然而他不斷地麵臨新問題,反對者們想通過提名另一位主席候選人來擊敗Sepp,可是Sepp擁有大多數成員國代表的支持,在2002年的選舉中,Sepp再次成功當選FIFA主席。當然第一件事他要做的就是鏟除米歇爾這個反骨仔,他免除了米歇爾在FIFA裏的任何職位。在別人眼中米歇爾不隻是個奮力往上爬的高層,他其實是個務實想要在內部實施改革的人。在Sepp宣布米歇爾被免職的會議後,米歇爾表達了對FIFA內部問題嚴重性的擔憂,但是他還是很大度地祝FIFA好運。

 

Sepp安然躲過了International Sport & Leisure倒閉危機以及內部反對者們的挑戰後,他在FIFA的至尊無上的地位越來越鞏固。每個國家都有個足球協會,而足球協會會加入各屬洲的聯合會,每個聯合會會選出一些成員在FIFA的管理機構任職,而這個機構就是共有二十四名成員的執行委員會。他們每年都會開幾次會議為FIFA做高層決策,而其中最重要的事件是決定在哪國舉行世界杯。這個執行委員會就如足球界權力金字塔的最頂尖,擁有無上的權力。這二十四位成員都不是善男信女,他們絕少談論足球,他們關心的隻是可以為自己為家族爭取到多大利益。為了自己的權益有時會如小孩般爭執耍無賴。

 

Jack Warner曾經為Sepp拉到所有加勒比海各國的選票,他在Sepp當選後也節節高升,而他的夢想是要為他的國家特立尼達爭取到踢進世界杯的資格,特立尼達真的進入了2006年在德國舉辦的世界杯。特立尼達足球隊隊員在取得世界杯資格後和Jack開了一個會協商如何分配廣告收入以及資格賽獎金,雙方同意三七開來分配廣告商業收益五五開平分資格賽獎金。然而自那次達成財務共識的會議後,雙方的關係變得糟糕了。原因是Jack把承諾的各項商業收益和獎金扣除所有球員們在德國參加比賽期間的費用,到最後每個成員隻拿到了八百美元。手拿著八百元的支票,球員們對Jack曾有的信任和尊重都瞬間化為烏有。而令他們更加感到憤慨的是所有參加和Jack協商會議的球員們都被列入了黑名單,也就是說任何俱樂部都不會和他們簽約。在球員們不斷的維權和堅持下,八年後政府終於同意和解付了球員一百三十萬美金欠款。然而剩下的約一千多萬美元的收入不知去向,而Jack從未解釋錢去了哪裏。

 

Sepp對很多支持過他的人做過承諾,其中一個是在非洲舉辦一次世界杯。而時機又是那麽巧正好納爾遜曼德拉獲得了自由並成為南非的總統,Sepp當然想抓住這個機會,他認為如果能在南非舉辦世界杯的話,他的成就就能更上一層樓,他就會被看作和國際外交官一樣重要的人物。從Sepp當選的那一天,他就全力以赴想把他在非洲舉行一次世界杯的承諾實現。可是這個承諾是需要資金來兌現的,因為幾乎所有的非洲國家都很貧窮,也就是說如果要在那裏舉辦的話,那麽FIFA不得不花大量資金來貼補。為了籌集資金,他在2002年聘請了Jerome Valcke作為FIFA的市場總監並給他三年的時間來重建FIFA的商業結構。

 

在決定2010年世界杯在哪裏舉行中,南非和摩洛哥競爭激烈。摩洛哥邀請了在FIFA最有影響力的幾位行政人員和他們的家人們前往摩洛哥參觀並給了他們皇室般的待遇,但是南非絕非是省油的燈,他們直接提出比摩洛哥還高的價錢來承辦世界杯。當然曼德拉的人格魅力以及他的政治影響力為南非加了不少分。當時去考察摩洛哥,埃及,和南非的FIFA代表團的成員說當他們到達南非機場,看見曼德拉在等候他們,他臉上和藹的笑容以及待人之禮仿佛在他的身上有一層耀眼的光芒仿佛磁場一般,讓人不由得對他產生尊重和信任。他們一起前往了特立尼達,而SeppJack也在那裏的足球場和他們匯合。其實那時曼德拉健康情況不是很好,而且由於旅途也顯得非常疲憊。Jack在二十四位執行委員會成員中擁有三票是投向南非的,他帶領FIFA代表團以及曼德拉去了他的國家特立尼達,無非是一場公關秀,並顯示他的權勢。在晚宴上,Sepp宣布了2010年世界杯的主辦國是南非。消息公布後整個非洲沸騰了,在非洲舉行世界杯的象征意義是巨大的,它象征著種族隔離的結束。Jerome聽說南非贏得了主辦權後分別在20072008支付大筆錢款給加勒比海足球聯盟。Jack為了得到這筆錢他不斷向SeppJerome施壓,並美其名曰會將這筆資金用於資助加勒比海地區的非洲僑民。在SeppJerome最後同意支付並匯入了Jack的私人賬戶一千萬美元後,他將10%給他的聯盟秘書長查克。幾乎每個執行委員會的成員都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但是沒人阻止,他們都相信他們有權從世界杯中獲取利益。南非支付的一千萬美元應該是用來資助非洲僑民的,但是錢並沒有用在該用的地方。南非花了一千萬獲得主辦權的消息不斷發酵,南非政府不得不出麵否認他們通過行賄來獲得主辦權。問題應該是出在FIFA的決策人身上,而不是申辦國。

 

2010年南非世界杯後,FIFA的權勢更加強大,Sepp的前任阿維蘭熱對他說你把FIFA發展成了一個巨型怪物。2008FIFA在澳大利亞舉行了每年的FIFA大會,在那年會上,Sepp提議將啟動20182022世界杯主辦國的投標活動。當你能把兩屆世界杯的轉播權一起出售的話,當然收入就會更可觀,那麽可受賄的金額也會水漲船高。

 

2010年舉行的主辦國投票會議中,本應有二十四人的執行委員會卻隻有二十二人投票,其中的兩位分別來自尼日利亞和塔希提的代表被停職,因為他們試圖向申辦國出售他們手中握有的選票。這樣的醜聞不斷從FIFA中傳出。FIFA聲明他們內部有個道德委員會來監督審查所有的申辦工作。Sepp不得不公開承認同時啟動兩屆的主辦國投標是不合適的,但是事已至此,也隻能繼續進行。其實內部已經決定2018年將在歐洲的一個國家舉行,所以當時的申辦國英國不禁出動了足球大使大衛貝克漢姆,還勞動了威廉王子做遊說活動。當時俄羅斯也極力爭取,還承諾大力改善道路和交通。2022年的主辦國執行委員會沒有決定在哪一洲舉行,主要還是看申辦國的投標情況。當時不但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前往FIFA為美國爭取主辦權,而且時任總統奧巴馬也不斷在媒體中為美國宣傳。在一些內部人士看來2018年的申辦國中英國應該是最具競爭力的,而2022年的申辦國中美國是最強勁的,所有其他的申辦國在各方條件下無法與美國抗衡。Hassan Al Thawadi作為卡塔爾申辦2022年世界杯的秘書長深知美國是領跑者。但是當SeppFIFA大會上宣布了投票結果公布2018將在俄羅斯舉行,而2022年將在卡塔爾舉辦,會場上除了這兩個申辦成功的代表團熱烈歡呼外,其他與會者都大跌眼鏡,一臉意外,甚至一些FIFA高層人員都震驚地麵麵相視。在座的所有英國和美國申辦代表團包括克林頓和威廉王子都表現的非常失望和驚訝。當時的美國足球協會高層Kevin Payne第一反應就是主辦權是他們買來的。CNN當時就公開說如果FIFA受賄了,那麽他們就應該被曝光。連Sepp的前任顧問都認為當時FIFA正因為被受賄而備受關注,現在卡塔爾被選為主辦國,那麽問題就更嚴重了。

 

當卡塔爾被宣布當選為2022年世界杯主辦國的那一刹那,Sepp心裏很明白他會遭受鋪天蓋地的質疑和批評。果然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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