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文章我一直跟讀,她讓我想起另一個人,另一本書:鄭念和她的上海生死錄(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 總是不自覺地要比較一下。她們同樣有頑強的意誌力和敏銳的頭腦,同樣被時代的塵粒所傷,但是在美國的命運截然不同。
鄭念本身就是一個人物,30年代留英,後隨老公在駐澳使館做事,改朝換代的時候他們回國。50年代末鄭念接替病故的老公做了殼牌駐滬總經理。她以為從商不涉政治就無事了,不幸的是瘋狂時代的風暴還是把她和她女兒卷了進來。鄭念被關了6、7年,期間女兒也被害離世也未通知她!直到放出來後,才知道日思夜想的女兒已經沒了!洋房也被瓜分了,家破人亡健康大傷的鄭念選擇了出走。她有計劃有策略地拿到護照和簽證,在65歲時來到美國,寫出上海生死錄做為對女兒的死的申訴。
她應該和佩妮父親是同時代人,不同的是佩妮父親捐了身家建設祖國,鄭念狡兔三窟,海外還有相當的資產,這使得她到了美國不僅衣食無憂,還以女兒名義設立了獎學金,她在美國結識的朋友雖不及49年前的名流,但絕對比佩妮層次高很多,比如她過世後的葬禮是由她的好友,曾經駐華大使的女兒主持。
佩妮和鄭念,同樣被瘋狂的時代折磨,佩妮期間的情況其實好很多,沒有坐牢還有大學讀。但她們在美國的經曆卻天壤之別。是什麽造就了這等不同?
笨拙如我也妥妥地看出來了,最關鍵就是恩朵不屑的糞土!最關鍵還是恩朵提到的“走關係”(a.k.a network )!
其實我應該拿鄭念和佩妮父親比對,他們才是同時代人,社會地位也差不多。不幸的是鄭念的女兒沒了,佩妮的父親沒了。鄭念在書的結尾寫到自己坐船離開上海去香港,她感到傷痛和內疚,多希望這是女兒的旅程啊。那個年輕天真的女孩,如果真是她替母親留在世上去美國,她的人生又會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