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親眼目睹那麽多來自台灣和上海的公司同事和朋友們在五指湖的冬季第一次見到大雪時的激動和興奮。一位來自上海的美女甚至情不自禁地在五指湖的雪地上淩空躍起歡呼。還有位來自台灣的帥哥興奮地一言不發地在厚厚的雪地上打滾。每年冬天這個北美小城附近的滑雪場就變得熱鬧非凡。我曾經多次在湖邊的小山上作越野滑雪。我清楚地記得第一次雪地越野我究竟在雪地上跌了多少跤。在朋友們的哄笑聲中我幾乎不停地摔,從山上摔到山下就差沒有跌斷肋骨。紐約上州湖邊山後森林裏麵還有據說來自歐洲芬蘭的奧運冠軍開設的雪地大本營和別墅。來自北美和歐洲的滑雪愛好者們一到冬季便風湧而來,在風雪交加紅裝素裹的白天人們盡情地在林中馳騁越野滑雪。當夜幕降臨寒氣刺骨的夜晚來臨人們則聚集在林中別墅壁爐旁相擁唱歌跳舞喝酒談笑。。。。大雪帶來了寒冷也為人們的冬季生活帶來了歡樂。
生活在這個冬季多雪多姿的地區,我對於冬雪有著自己的愛恨和情感。我喜歡在漫天飛雪天地一片蒼茫的天氣裏自己獨自一人驅車在五指湖邊的山野間。當我的謳歌運動車寬闊的車輪碾壓在窄窄路麵上厚厚的白雪上發出那特殊的聲音時,我手握方向盤眼睛盯著車的反光鏡欣賞車後百雪覆蓋的路上那兩道被車輪壓出來的車胎印記。大雪降臨的時候往往是五指湖邊酒莊生意清淡的時候。大雪中我喜歡將車緩緩停在我那熟悉的酒莊的歐式建築的前麵,慢慢推開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門踏著嘎嘎作響的滿地的花生皮來到琳琅滿目香氣撲鼻的葡萄酒世界。在麵對蜿蜒苗條五指湖的碩大的落地窗前,我手捧一杯醇香透明的雷斯令白葡萄酒觀賞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雪景,一邊和酒莊熱情好客的主人們交談。酒莊那位漂亮女生的大狗常常趴在溫暖的橡木地板上仔細地觀察人們的言談,生怕這些生猛的男人們將它漂亮的女主人拐走。
美東五大湖地區是上帝對這方水土和百姓的恩賜。五大湖給這個地方施舍了滋潤這方水土的水資源,也恩賜給大湖地區得天獨厚的冬季禮物。這就是大湖雪。每年冬季當大湖上空溫暖的濕潤氣團被來自北極的寒流所速凍時,大團大團的大湖雪就迅速形成被吹撒到這一地區的山山水水天地間。寒冷的冬季的夜間,我常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刻聆聽那熟悉的大湖雪降臨時的微妙的柔潤聲,那種好像鋪天蓋地而來的輕柔鵝毛隨風飄落擲地的音頻。大湖雪的雪花大而厚,亮而晶,重而飄,落地而有聲。每當大湖雪夜間降臨的次日早晨,我的房子被這些碩大沉重的雪的精靈們們包圍。當我打開車庫卷簾門的瞬間,我能感受到眼前鋪天蓋地的白雪精靈們在歡呼雀躍。我開動掃雪機把房子前麵車道上厚厚的白雪拋灑,呼吸著飛雪中柔潤清涼的空氣。我內心常常充滿了對大自然和生命的敬畏和激情。幾年前我開車路過伊利湖邊90號公路時曾被呼嘯而來的大湖雪鎖圍困。我目瞪口呆地在車裏見證了大湖雪在短短的十分鍾竟降下了幾乎兩尺厚的積雪,幾乎就要掩埋了我和我的車。那次湖邊曆險被困在車裏4小時,膀胱差點被憋得爆炸。 我也因此領教了大湖雪的威嚴和冷峻的一麵。
五指湖地區冬季的大湖雪常常給這裏的居民們帶來生活和交通上的挑戰。突然降臨的大雪經常讓裝備精良的清雪專業隊伍措手不及。大雪經常把那一串串高速公路上的汽車圍困。沉重的積雪常常把電力線和高壓電纜壓彎折斷。還有被沉重的大雪壓倒的大樹。甚至超大量的積雪甚至會把房屋活生生地壓垮。大雪後清理房前車道上的積雪就成了每家每戶一項極具挑戰的工作。我喜歡在大雪之後開動自己的掃雪機把自己車道上的積雪清理幹淨。當那設計精巧的掃雪機在發出清脆音響的摩托發動機的驅動下把厚厚的白雪高高地拋灑到遠處的時候,藍天豔陽下留下一條銀白色的彩虹。一陣寒風刮過來把揚起的雪花吹落到我的頭上臉上和身上。當清理完車道的積雪回到房間才發現鏡子裏的我已經變成一位白胡子白眉毛白頭發的聖誕老人。我的憨厚樸實的鄰居們在大湖雪降臨後常常推著自家的掃雪機來相互幫助清理積雪。我家的車道常常被我家的鄰居清理得幹幹淨淨。純潔晶瑩的大湖雪常常在雪後豔陽下折射出五指湖邊善良純樸的人性美。那潔白替透的雪好像在提醒人們去追求人性中的善良和純正。
幾年前的一個新年夜幾位朋友從拉斯韋加斯度假歸來從水牛城機場下飛機。當飛機飛臨水牛城上空徐徐下降穿過雲層的時候,清清楚楚地從飛機的窗口看到了地麵上厚厚的積雪。當朋友們走下飛機來到停車場準備開車到五指湖的時候,被深達兩米的積雪所震撼。候機大廳外麵那一條條清理過的道路就像是一條條深挖出的地道。一輛輛車和行人們在高達兩米的白雪大牆胡同裏穿行。來到了停車的地方才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 原來密密麻麻停泊在這個停車場的各式車輛都被積雪掩埋的不見蹤影。熱心的機場工作人員說昨天夜裏安大略湖上空的大湖雪把水牛城機場附近幾乎掩埋。甚至有些平屋頂的民房不堪重負而坍塌。機場忙了幾乎一夜才勉強把跑道清理出來。飛機總算可以起降了。可是被掩埋的車輛就沒有辦法清理了。人們望著那被大湖雪掩埋的停車場發呆。一陣陣寒風卷著雪花從兩米厚的積雪上橫掃。被埋在雪中的車輛又會被損壞嗎? 五指湖的朋友們的家人驅車把神情沮喪的人們從水牛城機場接回家。可憐那些被雪掩埋的車在新年之際隻能在冰雪世界之下歡度新年了。
兩個星期之後水牛城兩米厚的積雪終於消融到半米的厚度。朋友們和壯漢們一道攜帶鐵鍬到水牛城機場挖車。在機場的停車場終於見到那幾輛被大湖雪掩埋的可憐的汽車在積雪中露出車頂向人們求救。壯漢們舞鍬弄產一擁而上終於讓可憐的車重見天日!此後每年的冬季每當新年除夕夜來臨的時候,當電視台現場直播紐約時報廣場上萬眾歡呼中那棵碩大晶瑩的雪球從空中緩緩墜落的時候,我們會想到那大湖上空漂浮躁動的大湖雪,大洋彼岸鬆花江畔冬季的霧鬆,還有在美東遠離家鄉五指湖畔的歲月裏那一個個多雪的冬天!
2012年對這個美東小城的華人社團來說是一個難以忘懷的年份。當新年的鍾聲即將敲響的時候,華人社區的男女老少會回想起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和一段段發生在華人社區這一年的悲戚的故事。病痛和經濟的浪濤像北極風夾裹著大湖雪那樣在過去的一年裏曾經橫掃了這個一向安寧溫馨的小城,在一向勤奮工作和熱愛生活的人們的內心留下了長久的痛。 2012年的冬季是個多雪的冬天。當小城的華人們在風雪交加的夜晚圍坐在爐火熊熊的壁爐旁回憶這一年的風風雨雨的時候,人們內心對未來充滿渴望,期盼揣策著多雪的冬天過去之後將會有一個吉祥的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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