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鹹魚和豬》 之二十二 馬失前蹄

(此係列故事虛構  請勿對號  如有雷同  實屬巧合)

 

那個西人也發現了老馬，立即過去打開了門。

老馬悶聲哼了一下就想往裏闖，卻被那個西人攔住了。

 

這個時候的老馬，你越是攔，他越是神使鬼差地使勁往裏衝。老馬瘦弱的身子被大胡子輕輕地一推，退後幾步遠。然後再次執著地往前衝。大胡子的西人猛地一用勁竟把老馬給推到雪堆中，老馬羞愧無比，他到不是覺得在前妻麵前丟醜，主要是兒子，兒子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就站在門口木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兒子長高了，神情也變了。流著時髦的馬鬃頭，看上去既不像華人也不像西人，既不像兒童也不像青年，一臉青春期發育過猛後對世界極不適應的狐疑和警惕。看他這個打扮，老馬已經覺得讓他上私校的錢是打水漂了。

老馬的兒子叫馬克，原來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考慮到，馬克這個名字，中文也好叫，英文也好叫：邁克，朗朗上口。但是，到了學校以後，學校裏稱呼學生隻叫名，叫他克，聽上去，好像是在幹咳一聲。還有人叫他克馬，因為老外的姓都放後麵。所以，馬克的這個名字就從一開證實了中西文化的隔閡不是簡單的形似就能互換和通融的。

 

那個西人回屋拿電話想報警，被老馬的前妻製止了。當他聽說老馬是她的前夫，頓時就噢的一聲恍然大悟，頓時表現得相當的紳士。站到門的一邊把門拉開，請老馬進去。闖什麽呢？真讓老馬進去，老馬反而感到羞愧難耐，不想進去了。

老馬轉身是跌跌撞撞地向外走，蛋撻也不知什麽時候丟了，花還在手中。

老馬走到大門口的雪人旁邊，把手中的鮮花插在了雪人的左側，這樣，這個雪人一手拿著小旗子，一手拿著鮮花，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老馬。而老馬像個失敗者，就是個失敗者。失敗者不要緊，但是失敗者不能讓人嘲笑的，這個雪人好像在嘲笑他。老馬越想越蛋疼。飛起一腳，想踢落雪人上插著的小旗子，但是沒有踢中，卻把自己腳上的大頭皮鞋踢飛了。

老馬今晚丟人是丟到家了，踢飛了鞋子還不得自己去撿回來？用力過猛大腿根部的筋好象還扭了一下，很痛。老馬艱難地爬過雪堆，找到自己的大頭皮鞋，套上，這才真正地一瘸一拐地轉身離開。老馬受傷了，受傷的不僅是大腿根，心也傷了：多好的房子啊。老馬頭腦亂極了，開始心痛每個月寄去的撫養費。老馬不僅是馬失前蹄，而是失去給自己保留的自留地。

回頭望去時，燈光下飄起了雪花，越飄越大，房子在厚重的雪花的阻隔下顯得模糊不清。

前方道路上的撒鹽車輛又轟隆轟隆又出現了。老馬借題發揮，痛心疾首地對著呼呼的西北風說道：撒什麽鹽啊？撒的全是錢啊。

這個時候的老馬自己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如果給他二尺紅頭繩，簡直就成白毛女了，當然不是黃世仁逼的，而是自己作的。

 

老馬走得很慢，他希望他的前妻和兒子會追上來。但是沒有，他們一家三個各自揣著複雜的心情一起站在門口張望。那個西人真的是莫名其妙，沒弄懂怎麽回事。老馬的前妻想到當年老馬離開這裏是頭都沒有回一下而今離開是一步一回頭難以割舍的模樣讓她暢快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懷著報複性的快感充斥著胸膛，嘴角突然露出複雜的微笑。她現在擁有難以抒懷的幸福感依偎在西人的旁邊。老馬的兒子卻帶著青春期的叛逆，是審視的目光，注視著遠去消失在風雪中的老馬。然後，老馬的兒子馬克無端地突兀地罵了句髒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罵誰。既沒有用英文罵發克，也沒有用廣東話罵吊你老母，而是用老馬的前妻和那西人都聽不懂的普通話，當時他伸頭看著天空，用特有的青春期變聲的公鴨嗓子一字一句的罵道：媽勒個逼！

老馬的前妻和那西人同時雲山霧罩：你說什麽？

馬克沒有回答，而是專注地看著天空。        

 

雪越下越大，夾雜著北風，肆無忌憚地向各個角落灌去，企圖把整個世界都蓋住，覆蓋住，一點痕跡都不留。。

枯枝上的風雪，變得分外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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