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鹹魚和豬》 之四 老馬其人

(此係列故事虛構  請勿對號  如有雷同  實屬巧合)

 

老朱不呆，那麽廚師老馬也不傻。

老朱這麽一慢，他的應有的很多工作就滑到我和老馬那邊了，我累點是沒辦法，誰讓我是新來的學徒呢？老馬隻能變得更快了。一天下來老馬馬不停蹄忙個不歇。經常到了快收工的時候，老馬的嗓子沙啞了，他用公鴨嗓子對著妖精們說：今天太累了！

妖精阿蛛就會毫不同情地落井下石：誰不累？累死你活該！

看上去老馬任勞任怨還有點傻。我問妖精阿蛛為什麽對老馬會這麽凶？

老馬他傻？他的勢利眼這麽嚴重，不會無緣無故地傻的，他對老朱好，一定有所圖的。

後來，我仔細觀察，果然老馬對老板是卑躬屈起低三下四的，看企台長得漂亮也是點頭哈腰，也是一副下三樣。企台長得醜的都不敢到廚房端菜，因為老馬呃聲惡語也就算了，有時候還會衝著企台凶。

長的醜，連做妖精都很難。阿蛛在吃飯的時候對我說。

 

妖精們的工作，廣東話叫企台也就是站台，普通話叫服務員也就是端盤子，陰文叫唯捶死也就是看人臉色撿人小費的。她們每天要笑臉對客，笑得臉上的肌肉都抽筋了還得使勁笑。你想啊，你要板著臉誰會多給你幾個子的小費啊，即使你使勁笑了，客人也不一定滿意。所以啊她們有時受客人的氣了就回到廚房衝著廚房的員工撒。不敢衝老馬撒就衝我們這些新來的，打雜的學徒的撒。凶就凶吧撒就撒吧，撒完了氣順了也就過去了，慢慢地也就習慣了，大家出來混口飯吃其實都不容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們的優點就是忍。

但是，平時企台不敢衝老馬凶，如果老馬炒錯餐的時候，她們都會抓住老馬的把柄不放，髒話氣話便排山倒海般地湧來出來。每每遇到這種情況，老馬總是從煙霧繚繞的炒鍋上把頭抽出來，迎著妖精們的口水擺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一副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的樣子頓時讓妖精們都不忍心罵了。事後，企台們總會開心地說，裝傻。一罵就裝傻。

 

老馬的確勢利得有點過了。就拿外麵送貨的來說吧，有個印度人送芽菜，其實人挺老實的，每次來了就衝大家打招呼，每個人都會笑臉回應，隻有老馬哼了一聲。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很久以來都是這樣，確實讓人看不過眼。但是有白人來送貨，老馬總是沒事找事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英文和別人套近乎。就是因為他們長得白？

有一次他正在往托盤裏裝鹵菜，有一盤生腸，也就是豬小腸，這個是廣東一帶人比較喜歡吃的產品。有兩個白人送貨進來，看見老馬正在搞生腸，老外便問這是什麽？老馬拿著一條生腸讓老外嚐嚐，一邊比劃著說是小腸。老外馬上跳得老遠：shit！（糞便的口語）。老馬說：shit在裏麵，不過現在洗幹淨了。說完還把一小段生腸放進嘴裏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接著又拿出一段往老外嘴裏塞。老馬差點沒吐出來，狼狽逃竄。老馬樂嗬嗬地去炒菜去了。

你說，老馬是不是有點賤？把中國人的形象都搞壞了。阿蛛小聲地問我。

嗯，對他凶點是正常的，是應該的，這種人是有點賤。我也跟著落井下石。

這個賤人還對我們的小妖有所企圖。阿蛛小聲地對我說同時還用手在我腰上捅了一下，然後用嘴示意我看老馬，哈哈，老馬端著炒鍋傻站在那裏，鍋裏的菜都忘記盛出來，滋滋地冒著熱氣。老馬正隔著這熱騰騰的氣體衝企台沙蟲香眼睛放電呢。

 

當然，這小妖長得不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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