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性(原創)----林起立
這個故事是關於我的一個朋友的。
大家肯定聽說過陰陽眼,就是那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的眼睛。準確地來說,我這位
朋友不是。他的天份在於能預知人的生死。
我跟他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初中到高中,直到他大學落榜後,我們的接觸才一天天
少了。以至於後來他成家,但是沒有立業,遊手好閑的在家裏需要老婆打工養活。
他是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甚至可以用一點笨來形容。長相一般,出身一般,
出生時候也沒有什麽天兆異象。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實在太過普通了,普通到你對
他的名字都不想記住。他就遊走於這個社會之間,觀測這這個浮躁人群的生死。
我暫且叫他明。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名字。他以前跟我說過一個理論。譬如,
一籠做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哪一個被抓去做實驗的可能性大。當然,被挑中的機
率是隨機的,但是卻是有跡可尋的。往往被挑去的機率大的是裏麵最活躍的或者是最
不活躍的。這就是一個動物生死的決定。再比如,一個鹿群裏最容易被捕獵的會是哪
一隻,一般都是跑得最慢的那一隻。
但是說到人的死亡,就好似比動物有複雜了許多。因為人的死亡不是依靠強壯跟活
動力來區分的。人有很多死亡的因素,譬如車禍,飛來橫禍,病死,等等等等。所
以,能看穿一個人是否要死亡,是門很深的學問,進一步說,需要一些天賦。
明就是具有這種天賦的人。但他說過,他不能說出來,隻能由別人從他的舉動中看
出端倪。他不能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他將會被奇怪的力量所牽引,後果難料。
我知道明有這種天賦還要從高中時候一個同學說起來。這位同學長相普通,個子比
較矮。要說身體,十分健康,體育項目樣樣達標。為人也非常友善,學習中上等。這
樣的人,跟明做朋友,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
但是,當我試圖把他介紹給明認識的時候,他顯現出了少有的不安。這跟他稍顯木
納的個性很不符合。我甚至懷疑明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
但是他的不安是那種非常憂慮的不安。他見了這位同學以後,就開始不停地的在天
空中劃四方塊,劃了幾次以後,就開始踱步。問他話,他也不說。
等到第二次,我再次看到明這樣反應的時候,我心中似乎明白了,明要表達一種內
心中無法表達的東西。我一再問明,有什麽不妥嗎?你為什麽見到他以後就開始做些
反常行為。他呆滯的看了我一眼,說,三個禮拜。我當時想到的是中考,我回了句,
三個禮拜,中考正好結束。他沒說話,默默地走了。
就在三個禮拜中考結束後的第二天,因為學校要放假三天。那位同學騎著自行車,
夾著打掃工具回家的時候,被一輛突然快速轉彎的黃色麵包出租車撞到,當場死亡。
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得知新聞。我是幾天後才得知的。我驚訝了好久,一個鮮活的生
命就這樣結束了。等我驚訝之餘,我才想起了明說的話,三個禮拜。
恰恰是三個禮拜,我甚至仔細又看了時間,正好是明說話那天的三個禮拜。我吃驚
程度遠遠高於那位同學的死亡。
因為我跟明關係很好。我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明的家。我把事情告訴了他。他正在喝
晚飯的稀粥。一臉的平靜。甚至遞給我一隻玉蝶香煙,那種劣質香煙,說,抽煙吧。
別說了,等我吃完飯。
我瞅了眼內屋,明的母親正在看一台十三寸的,那個時代已經罕見了的黑白電視。
或許他不想他母親聽到這些。
我默默點上了根煙。那種難聞的,甚至是臭的煙草味道彌漫了整個房間。明的母親
也在屋子裏點上了根煙,跟我們的二手煙對抗。
明吸溜溜的把稀粥喝完,才抬頭看看我,也點上了一根煙,說,走,出去走走。
我倆站起來。聽到內屋明的母親喊,明兒,不看婉君啦,快開了。當時流行的電視
劇是瓊瑤的婉君。我簡直不能相信,明這樣能通生死的人,居然看這麽俗氣的電視
劇。
明答了一句,不看了,跟小林出去走走。
我倆象是往常一樣走出了他家的院子。隻是這次,我心裏無數的問號。
我看沒人,迫不及待的就問:"你是怎麽知道三個禮拜事情會發生的?"
"我隨便一說而已。"明沒有說實話。
"不,你不是隨便說的。你三個禮拜前,向天空裏劃四方是什麽意思?"我突然對麵
前這個熟悉的朋友,感覺陌生起來。
"唉,我知道我是瞞不過你的,你如此的機靈。"明歎了口氣說。
"那,你是無意中流露出,被我發現了,是不是?"我追問。
"不是。我的反應是與生俱來的,我無法抵抗,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好像,你能看
到眼前的樹,牆,但你看不到空氣,你知道它的存在。"明說這些話時,眼睛變的很
渾濁。
"你能預知生死?"我切入了重點。
"是,我能。當時我不能告訴要死的人,也不能透露給任何人。"明說。
我腦子裏突然一陣糊塗,我是在跟一個人講話嗎?我一向是個不信鬼神的人,我都
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麽會相信明的這番瘋話。
我隻有猛吸了幾口煙,試圖讓自己相信,我倆都是神經病。
我沒有繼續談話。我覺得太荒謬了。我一向對明的領悟力都持有懷疑,怎麽會輕信
他這番話。
但是,接下去的一件事情讓我更加的吃驚。
我們隔壁樓道裏一個姓牛的小孩,也不小了。技校畢業,被分配到了我們公司當會
計。要說,也是一普通小孩,家裏徘徊老三,倆哥哥,一個妹妹。這小孩比較瘋,整
天和朋友在一起玩什麽的。
一次,明來我家玩,正好遇到了他。我上去打了個招呼。姓牛的小孩也上來聊了幾
句,無非是單位如何,父母如何的家常。
完了,我看明又看了看天空,在天空裏劃了個四方。我心裏一震,問,你這什麽意
思。他說,不急,還早。
我倆到我家後,我又追問他不急是什麽意思。他說,不是時候呢。
因為上次明預測跟他說的那番話,雖然我內心裏不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暗自對那
姓牛的小孩擔心。以至於我後來多事的找到了小孩的父親,跟他說你家老三老跟壞
孩子玩,小心出事。他父親倒是很當回事情,確實回去管了一番。後來,我還不放心,
又跟他哥哥講。最後,他被他家裏人逼迫的去了一家煤場當出納。要知道,那工作
形同坐監一般,集體宿舍,每個月隻能回家兩三次。平時除了工友以外,幾乎見不到
什麽外人,因為煤場地處偏僻。
一年以後,我一天回家。母親從陽台上盛飯說,知道嗎?隔壁樓老牛的兒子死了。
"死了?老三?"我第一反應。
"你怎麽知道的。是三兒!"母親以為我從哪裏得知了消息。
"怎麽死的?"我內心一陣慌亂。
"運氣也真背,人家拉煤的車從來沒出過事情。他那天突然要跟車出去玩。人家那
天正好缺個跟車的,一般一輛媒車上必須有倆人。他坐乘客座。結果半路就撞在了一
棵樹上,司機沒死,他當場死亡。"母親說話裏,帶著一絲遺憾。
我現在最想見的,就是明!
我來不及吃晚飯,飛奔去了明的家。我們住的不遠,走路也就二十分鍾。
"你說對了。那個小孩死了。"我喘著氣說。
明正在院子裏澆花。他看了我一眼,問,哪個孩子?
就是那個,你見了後說,不是時候的那個。我說。
"不記得說過了。哪個呀?"明一臉的迷惘。
"你說過,說過,我當時真的不相信。我現在信了。誰也想不通他會死呀,才十六
呀。"我激烈的敘述著,跟明的平靜形成了強烈反差。
明沒有答話。他把剩餘的水一股腦兒倒進了攀延的豆角地裏。然後,把水壺端正的
放在角落,掏出一根煙,遞給我,說,抽煙吧。
我抽了煙,反而平靜了。我似乎也感到,明有難言之隱般無法把事情說的那麽透徹。
他平靜的說:林,你覺得一個要死的人有什麽樣的特質?
我喜歡他把話題引入我要問的問題。我馬上腦子飛快的轉了一下,說:身體不好應
該是一定因素吧,還有,這個人一定是喜歡冒險的人,這樣的人比較容易出意外。還
有,就是,這個人周圍環境肯定也有影響。
明抽了口煙,看看我,說:不對,都不對。你說的表象,根本就不能確定一個人死
亡。很多死亡是隨機的,譬如車禍,譬如疾病感染,等等。
我想了一下姓牛的孩子的死亡,確實跟我說的有出入。不過,我不服輸的接著說:這
次我們這個鄰居,雖然他是意外死亡。但是他喜歡幹冒險的事情,這就一定會造成
死亡的機率大了許多。
明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那笑是一種譏諷的笑。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你給我說說吧,我並不清楚。"我猛的想到了他能準確無誤的預測人的死亡,甚至
時間的時候,我不禁又對他敬佩起來。
"我看一個人的死亡,跟你是不一樣的。就像我上次看到我們哪個同學,我看到的
是他周圍的氣場,跟他與這個氣場格格不入的氣息。當一個人,跟氣場不符合的時候,
就會有一雙無形的手把他帶走。這就好像,一籠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被首先拿出
來的,肯定是裏麵跟其它小白鼠格格不入的那隻,或者是最活潑的,或者是最懶散的。
"明停下來,猛吸煙。
"那你看到了什麽樣不一樣的氣場?我問。
"人跟小白鼠比,又複雜了許多。人的死亡,有很多因素的影響。氣場隻是一種而
已。你要相信死亡,你必須要先相信,這世界是被一種神迷力量所管理的。"明說。
"什麽樣的力量?"我脫口而問。
"就好像選擇小白鼠的那隻手的力量。我們在那隻手裏,就是一隻小白鼠。"明停頓,
似乎想等我消化一下他說的話。
我當然不想他停下。連忙摧他說,繼續呀,還有呢。
"當那位同學跟周圍氣場衝突的時候,那隻手就出現了。那隻手把他引向了毀滅,
然後平衡了整個氣場的存在。"明說。
"他沒有什麽不對勁呀?"我問。
"一個人氣場出現錯誤的時候,是因為很多因素造成的。譬如,你的那個鄰居。他
的氣場是因為他妹妹的存在而產生了錯誤。"明說。
"他妹妹?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呀。"我驚訝說。
"不,是因為他妹妹不斷地騷擾了他的正常氣場,以至於他必須改變氣場生存下去。
但是,那隻神奇力量的手,把他帶走了,保留了他妹妹的存在。"明說。
"你是說,他的死是因為妹妹?"我感覺這真不可思議。
"嚴格來說,是這樣的。你可以發現,她的妹妹的生活跟他軌跡幾乎一樣。他們倆
本來是一個人。結果產生了兩個個體。小的時候,他們倆氣場尚可以存在,但是長大
後,相同的氣場會互相幹擾對方。世界上是不允許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存在的,他倆必
須死一個。"明說的很平淡,這跟他平時看個電視劇都大驚小怪的個性完全不同。
我當時聽完這句話並沒有震驚。真正震驚的是我後來驗證的過程。姓牛的鄰居和他
妹妹隻差了一歲,長相幾乎就是一個人,連生活軌跡也一樣,上的同一個幼兒園,在
同一個醫院出生。後來他妹妹也考入了技校,畢業後鬼使神差的在那個已經不管分配
的年代,因為她哥哥的工事死亡,又進入了相同的單位,幹著相同的職務。
"行了,行了。我有點糊塗了。那你說的死亡的人是怎麽一直特質的人呢?"我打住
了他繼續講下去關於姓牛的鄰居的事情,因為我已經有點腦子不夠用了。
"簡單來說,占有了你氣場的人。"明說。
後來我驗證了明關於姓牛的鄰居的說法,我才特別留意了他妹妹的長相,回來跟母
親說。母親哈哈一笑,說,大家都說長的像,現在是越來越像,連個性也像了。
我聽完,背後一寒,望這窗外的天空,仿佛那隻無形的手在跟我招手。
我對明的敬佩,已經屬於膜拜級別了。當然,隻限於這個,別的,他好像還是有點
笨。
我們街道對麵是老幹部宿舍。其中有個年輕後生,家裏比較厲害。高中時候就已經
在掛名讀大學了。高中畢業時候,去大學一年就畢業,然後進公家單位工作,二十
五歲,已經是副局級幹部了。這人非常低調。每天騎個破自行車,戴個眼鏡,慢悠悠
地上班。見了誰都是微笑,下班也準時回家,幫他母親幹家務,從來不到處亂混。不
知道他底細的,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百姓的子弟。
我跟明有一次看到他騎車回家。我認識他,就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跟明說,這哥
們,局級幹部,家裏後台硬著呢。這模樣打扮的,跟個下崗職工差不多。
明一句話沒說。隻是沉默的繼續騎車。
"這哥們肯定長壽,就這生活態度。我開玩笑說。
"不是,他。"明沒說下去。
我當時也是難以置信。心裏想,這人是不是也有錯得時候。要是這個局級小夥子要
出事,那真是飛來橫禍了。
就在第二年夏天。這個局級幹部的小夥子,有駕照但是從來沒開過車的。他那千萬
級別的父親喝酒喝多了,告訴他開車來接。他父親一向是絕對禁止他開車的,結果
就是那天喝多了。結果,那小夥子就在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我聽說了那消息,已經是大學第一學期了。我回家後,當然是第一時間跑去了明那
裏,告訴了他發生的事情。明依舊點了煙,煙霧彌漫中,仿佛已經看慣了生死般,毫
無表情。
記得我最後一次見到明,是在我表姐夫家裏。我仔細想過,那次確實是我最後一次
見到他。後來明搬家去了個很遠的村裏。後來因緣忌會,再也沒見到他。雖然我聽
說了他許多後來的事情,但是,隻有我一個人,我相信,是知道他有如此特異功能的
唯一一個人。
我從表姐夫家裏出來,我跟我哥,還有外甥女,親戚朋友。那天,我記得是我表姐
夫家一個老人的生日,大家都被叫去熱鬧熱鬧。我出了大門,就看到了明。我跟他
介紹了我哥,因為當時我哥在外地讀書,明其實沒有見過他本人。
明很驚訝的看了我哥一眼,眼中盡是難以捉摸的表情。然後,他似乎要忍著什麽,
走了。
我當然看到了他奇怪的表情。我追上去,說,明,有什麽不對嗎,你說呀,你說呀。
我當時的急迫心情是大家都懂得。
"沒什麽,放心吧。我隻是突然想起了家裏的事情。"明勉強的笑笑,繼續騎車走了。
我被趕上來的哥哥問,你這朋友怎麽怪怪的。
"他一向如此。"我無心說話,一個人繼續往家裏趕。
我試圖要找到明,問個清楚到底有什麽會發生。但是無奈,明已經搬家了。唯一知
道他住址的另外一個朋友也在外地。我也要趕回去上學了。我不得不不此事放下。
後來我就一直沒再見過明。雖然我一直在聽說他的事情,找了個農村人,生了個女
兒,然後失業很落魄,在家裏每天打遊戲。反正他運氣一直不好。我一直以為他是
因為過的不好,而不好意思見我。
記得一次,我跟我哥聊天兒,突然間聊到了一些生死的事情。我哥突然很嚴肅的說,
還記得那次你跟你那個同學,什麽明的嗎?
"記得呀,那次不是那姐夫家裏人過生日嗎?"我說。
"那個人也很怪。第二天,我一個朋友在那邊請吃飯,我就去了。喝了點,頭昏昏
沉沉的。剛出門,就遇到了那個什麽明的。他走過來,神經兮兮的說,你別走,站在
這裏,周圍氣場不對。我問,你在這裏幹什麽呀?他說,等你。我說,你喝酒了嗎?他
說,沒有。我說,我還有事,以後再聊吧。那個什麽明突然把頭上一頂帽子摘下來,
說,這個是我借小林的,你給他捎回去吧。我哥說。
"他從來不戴帽子的?"我打斷說。
"我當時也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問題。然後就把帽子夾在後座上。他說,不行,你
會弄丟了,要戴在頭上。我無奈,也怪我喝多了,硬是把那頂難看的旅遊涼帽戴在了
頭上。"我哥說。
我腦海裏似乎也出現了明硬要我哥戴上帽子的場景,他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我就戴上了,一路騎車,下午大概一點多吧,路上人不多。你知道要過立交橋,
一個大下坡,突然,我帽子掉了,我停車剛要撿。突然,一陣風,把我帽子吹到了
前麵。從我後麵上來的一個騎車的年輕婦女,剛超過我,後麵飛馳來一輛汽車,咚
的一聲,就把那個婦女撞飛了。當時滿地鮮血呀,我嚇的都沒敢細看。人也醒了,
一身的冷汗。汽車停了,路上圍了一堆人。我小心翼翼的低頭從旁邊經過時候,看
到了壓在那輛汽車軲轆下的我的帽子,就是那個什麽明給我的,鮮血都染紅了。我
沒敢看,是那頂帽子救了我一命。我飛快的逃離現場,連大路都不敢走了,走的那
條賣菜的菜市場小路。"我哥說到這裏,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我不記得明借過我帽子。我隻是還有很多疑問想問他。不過,後來就再也聯係不到
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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