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原創)

來源: 林起立於 2012-06-26 20:12:56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閱讀數 : (13046 bytes)

回鄉(原創)-------林起立
深秋。天氣還留有夏天的餘溫。隻是夜晚瑟瑟的秋風伴隨著落葉的灑灑，讓人意識
到夏季已經匆匆而去的腳步。
我姨，進來也沒正眼看我，就奔我媽屋子而去。倆人把門一關，嘰哩咕嚕的商量著
什麽。按照我過往的經驗，她倆準沒什麽好事。
大概一杯茶的功夫，倆人出來了。笑眯眯的看著正在看動畫片的我。我姨先開口了
:起立這孩子懂事呀，一個人在家裏不吵不鬧的，安安靜靜看電視。
我媽也難得一見的笑眯了眼接話:這孩子別的不行，照顧自己上還挺有大人樣的。

我一聽，心裏一緊，這倆又憋著什麽壞心呢。

我姨看了我媽一眼，意思是，還要繼續。說，記得不記得去年還是前年，起立一個
人，你們都出差，出去了幾天，這孩子一個人做飯，一個人睡，比大人還大人呢。
我媽也心領神會，跟誇別人家孩子似的，說，就是，這孩子就這點我最放心，一個
人懂得照顧自己，別人家孩子這個年紀，還得每天大人盯著呢。

我一看，這倆估計不知道後麵有什麽話呢。我趕緊一舉手，意思打住打住。說，你
倆有什麽事情就說吧，別轉圈了。

我姨嘿笑了聲說，這孩子就是聰明，比我家的強。倆人這才我事情原委跟我說來。

原來，我姥姥死後，留給了我媽跟我姨一處房產。在老家。房子是我姥姥的婆婆留
給她的。確切來說，是半個房子，另外一半歸了我姥爺的弟弟。我姥姥就把這半個
房子又給了我姨跟我媽。那半個房產，姥爺的弟弟的，給了他的一個幹兒子，我叫做
明明舅舅。當年我老姥姥定下了規矩，不管誰家，必須在兩年內至少有倆禮拜住在老
屋裏。否則房產就要歸了另外一半所有者。這個規矩由村子裏長輩監督。

這眼看冬天一到，就要兩年了。我姨跟我媽這兩年裏也沒回去住過。這趕著天氣沒
冷下來，就要趕緊回去住了，否則的話，房產就歸明明舅舅了。但是倆人誰也不想
回去住，問了一圈周圍的人，也沒兩個星期時間。倆人商量了半天，最後就鎖定了我
這個上初中的少年。

要說我當時，在學校裏經常打架鬥毆，也有了一定的膽量。因為出手快跟狠，還被
取了個:快打二"的綽號。

晚上跟我爸一商量，我爸就提出疑問，誰給他做飯呀。老家的房子裏沒有爐灶。我
媽這才想起來，老屋裏平時有明明舅舅家照看，但是他們家在村子裏有自家的房子，
所以一般不在老屋裏住。老屋裏早就沒有爐灶跟一般的生活用品了。

我媽又跟我姨商量了一通，最後決定是，給我點錢，讓我去村頭小賣部和飯店裏吃，
讓村裏一個叫做王大叔的給我送點熱水，明明舅舅願意給送的話最好，不過，他可
能不願意，他巴不得我們不回去呢。

事情商量完了，我當然也沒有什麽否決權。就跟我姨跟我媽踏上了回鄉的路。

說實在的，我媽的老家在城郊交界處，不算偏僻。村子裏的人多數都是本家。不過
因為這幾年老的走了，年輕的搬出去，所以村子裏顯現出一番蕭條景象。
下了小巴車，我們提著一些生活用品就向老屋走去。老屋的位置比較偏村子後，緊
挨著幾戶人家就是荒郊野外。我媽跟我姨進了老屋，先跟我介紹了在哪裏已經等待的
明明舅舅。
明明舅舅大概四十多歲，稍稍禿頂，典型的農民，看樣子很純樸善良，總是笑眯眯
的，露出一口抽旱煙過渡的黃牙。雖說是個抗鋤頭的，但是總是一身藍色中山裝，幹
淨整齊。
老屋的格局就是典型的山西大院的格局。大院套小院。大院打開門後，右手是豬圈，
豬圈旁邊是廁所。左手邊，就是一個小院子。打開小院子門，長方形的格局，正對
的是正堂，一開院門就可以看到正堂裏，擺著兩張太師椅，上麵懸掛著老姥姥跟老
姥爺的照片。正堂兩旁兩個側屋。那倆屋子一直是合用的，所以我也沒進去看。然後
長方形的兩個長邊，每邊各有倆屋子。左邊的屬於我媽她們，右邊的屬於明明舅舅家。

這四個屋子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院子中間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樹。聽我媽說，以前本
來有棵大樹，被我明明舅舅給鋸掉做家具了。現在這棵是後來補上的。我小時候記
憶裏也是有一棵大樹。
打開我媽她們這頭的屋子，我才感覺到這房子真是有曆史了。屋子裏每一件物品都
是古董，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土炕上。窗子還是用紙糊的。牆上是用報紙糊上的，我
大概看了一下，還都是些七十年代的報紙。
我媽跟明明舅舅提出了給我每天送兩壺開水，他爽快的答應了。然後大概的給我介
紹了這裏的一些路，還有附近的一些小賣部跟小飯館。然後給我引見了住在不遠處
的王大叔，是我本家一個遠親，人不錯。也算是讓他作個見證，意思是我們回來住了。

我當時確實是為自己能一個人獨處高興了一陣。心裏還琢磨著怎麽好好玩玩。等我
媽和我姨走後，明明舅舅當然也進來交代了一些這裏的情況。令我沒想到的是，我
這頭沒電。因為當年拉電線的時候，要花錢的。明明舅舅就光拉了他們那頭的，所以
他們那邊倆屋子有電，我這裏沒有。也就是說，一到黑夜，我這裏基本就是一片黑暗，
當然，可以點根蠟燭。晚上也沒什麽娛樂，基本天一黑就要躺下睡覺了，這是我沒
有料到的。
還有就是，明明舅舅說，他們家多數時候不在這裏過夜，所以晚上就隻有我一個人
在這裏，所以，不要害怕。他那倆屋子裏，一個裏麵是他們住的，另外一個空著，放
著我姥姥的棺材，不過不用害怕，是空的。因為我姥姥當年預備了一套棺材在這裏，
結果後來又找了一個更好的，這個就給了他。他一直想找個買主賣掉，也沒找到合
適的。還有就是，晚上別到處跑，因為附近有野狼出沒，要是遇到狼群就糟糕了。

我聽完，本來興高采烈的心情，一下子變的又害怕有失落。

我把我媽給我留下的麥乳精，用明明舅舅帶來的開水泡了一杯，出去把門關上，大
門插上，小院子的門鎖上，這才感覺鄉下的傍晚特別的安靜。在城市住習慣了的人，
來了鄉下，就有種被遺忘的感覺。

隨著夜幕的降臨，我也漸漸開始害怕起來。院子裏刷的一下就黑了。屋子裏的東西
都沾滿了灰塵，隻有床鋪因為白天掃過，還算幹淨。最害怕的是，沒有任何事情可
做，看表，才八點多，這時候，我多數在家裏看電視。
我把屋門用門栓頂上，一個人躺在炕上，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心想，我媽不會就
把我留在這裏了吧。

其實聽我媽說過，明明舅舅本來想出四千塊錢，把另外一半的房子買下來。、可惜
沒談妥。我媽跟我姨的意思是說，這房子市場價估計在一萬多左右，一半的房子價
格應該有六千塊。其實，我媽跟我姨，也不在乎那兩千塊，不如做個人情就賣給人家
算了。我媽跟我姨曾經吵過，不同意的理由是，以後回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其實倆人也很少回村住的。不知道倆人為個兩千塊錢究竟堅持個什麽?

等到深夜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突然看到窗戶上有個影子一閃而過。我心裏一驚，
那是什麽。應該是什麽落葉吧。我安慰自己。過了半個多小時，看到一個影子又過
去了。這次，我清楚的看到，那是個移動的物體，不是人就是動物。當然，我首先想
到的是動物。沒關係，我屋子門很嚴實。這房子雖然老了，但是都是真材實料做的，
那屋門，沒有點力氣是打不開的。以前這些都是實木的，非常的硬實。
不過等到我回頭一想，不對，窗戶有人胸口高了，那過去的隻可能是人。人?我嚇
了一身的汗。大門和院子都是鎖好的，這房子裏除了我，誰都沒有，那人是誰?我嚇
的沒敢再睡，縮在床上，看著窗戶。直到天開始亮了，我才累得呼呼睡了過去。

十二點多的時候，明明舅舅來了。他拍著小院子的門喊，起立，起立，開門，我進
去拿點東西。我起來給他打開了門。
他領著他女兒進來了。也就是我堂妹，正好初中畢業，聽說沒準備上高中，要找個
人家嫁了。明明舅舅說，進來把衣服洗了。這裏的這口井比家裏那個好用。這我才
注意到，大院的側麵有一口井。明明舅舅說，你要洗衣服什麽的，可以用那裏的井水，
喝也行，就是小心拉肚子。然後我那個堂妹就利落的把衣服丟進了一個大臉盆裏，打
了桶井水，坐在她們家那頭的屋子門口開始洗衣服了。看來是個能幹的農村孩子。
我看有人氣了，天也亮了，就四處在院子裏走走，順便也不忘昨晚的經曆，試圖想
看看明明舅舅屋子裏停著的棺材。
明明舅舅看我順著門縫往裏看，就走過來，笑眯眯的說，怎麽，沒見過棺材?
"沒見過，看這棺材停在這裏，心裏挺毛的。"我說。
"空的，有什麽好怕的。我們農村誰家沒停幾個棺材的，老人們一過六十，就自己
準備好了，全在家裏放著。"明明舅舅點了跟劣質的香煙。看來這對他來說也是奢侈
品，他猛烈著吸著，很享受的樣子。
"就是有點害怕，半夜三更的。"我想把昨晚看到的說出來，但是又害怕他說我胡說
八道。
"不怕，不怕。我們經常也住在這裏。不行，我搬過來住兩天?"明明舅舅說。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昨天晚上?"我不好意思說下去。
"歐，知道了。行，行。"明明舅舅也沒多問，就跟女兒說，我回去了，你也認識一
下你弟弟。
我也招手跟堂妹，看來她很害羞，靦腆的笑笑，就又用力搓著衣服洗。

我中午去我媽指給我的小飯店吃了飯，回院子的時候，正看到明明舅舅在角落陰暗
處燒紙錢。我心頭一震，他這是幹什麽。他看到我，笑眯眯的說，給你姥姥們燒點
錢。這也證明了，昨晚我看到的是?我沒敢多問，一個人趕緊回了屋子。

今晚，明明舅舅也住了進來，而且帶我舅媽也來了，一個胖胖的農村婦女，說話跟
殺豬似的，聽著就頭痛。這晚算是比較安穩，因為明明舅舅被舅媽訓斥了幾乎一個
晚上，我也沒聽清說什麽，因為方言很重。我心理想，這倆在家就是這麽相處的，怨
不得明明舅舅脾氣好的可怕。
早上，明明舅舅依然送來兩壺開水，中午還送來了一些餃子，說是沒什麽好招待的，
包了點餃子。我知道，餃子對他們來說，是相當高規格的待客食品。我記得我小時
候，明明舅舅進城去我家，總是我姥姥招待，每次姥姥都是擺一桌菜，雖然我媽挺
討厭這群農村親戚的，但是明明舅舅還是至少每年都要去個一兩次。對他們來說，也
是去城裏走親戚了。後來我姥姥去世後，就幾乎再沒見過明明舅舅。這說起來，我有
五六年沒見過他了。
我看他把餃子跟醋放在桌子上，我倒是有點感動了，心想，真希望你再去我家走親
戚。我一直記得你給我們帶的紅棗跟蘋果。明明舅舅典型的農村人，不善言辭，多
數都是憨厚的笑。
傍晚的時候，明明舅舅說，我跟你舅媽回去了。我們那邊有豬呀雞呀要照顧，明天
再來看你。
說實在的，我心裏還是有點害怕，但是人家也不能老陪著我住這邊，也假裝大人樣
說，回去吧，我一個人行。
等到夜幕降臨，我依然窩在杯子裏熟睡。不過人的記憶裏好像有個鬧鍾，大概十二
點多的時候，我又醒了。就在醒了後不久，那個黑影又出現了，走過了我窗前。我
大氣也沒敢出。過了十幾分鍾，又過去了一次。整個晚上，大概過了四次。
我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早上，村裏的雞叫聲把我帶入了睡眠。

我也沒敢把這件事跟明明舅舅說。按照我的推斷，他們也遇到過這件事情，否則他
不會在我沒說明的情況下，就開始燒紙錢。
白天好了很多，明明舅舅因為下地要路過這裏，都要進來看看我怎麽樣，然後跟我
講講農村的風土人情，就去地裏工作了。

我內心知道，他是不希望我們住下去的，他很想要整個房子。但是，他又是很純樸
善良的人，不忍心看我一個十幾歲少年孤獨的住在這裏，總是過來看看我怎麽樣?我
記得我姥姥在世的時候，他是很聽我姥姥的話的，我姥姥一說，他就靜靜地聽著，隻
會唉唉的答應。

接下來的晚上，我依舊看到了那個影子走過窗戶前。我更加的確定，那是一個人，
因為影子的移動跟人的走路是非常接近的。我的恐懼已經變的麻木不仁。起碼那個
個鬼也罷，他也隻是走過而已。我算著接下來的日子，也就一個禮拜就過來。我拍拍
屁股走人，管他什麽鬼。

一連幾個晚上，那個黑影依然出現，甚至又在我窗前停留的跡象。那應該是個模糊
不清的人型，一整片，嚴格來講，就是個影子在移動。

一天的白天，我在附近的小賣部裏買了本武俠小說，看完了，就熱血沸騰，心裏想，
什麽鬼也怕武功高強的人。回了屋子，就四處想找個武器練練。

屋子裏除了些破罐子碗一類的，終於我在炕的下麵燒火的洞裏找到了一把鍘刀。不
是那種給牲口鍘飼料的大刀，是把一尺來長的小型鍘刀。我在門口的磨刀石上好好磨
了磨。農村門口多數都有磨刀石，這在農村是必備家庭用品。
刀很快就現出了原有的鋒利。我拿著在院子裏耍了耍，心想，今晚再看到那個黑影，
我衝出去給他兩到，人也罷，鬼也罷，我砍死他。

不出我所料，夜幕降臨，深夜如期而至。黑影又出現了，我雖然給自己壯膽多次，
但一看到黑影，又恐懼起來。手裏握了刀，總算有了點膽量，摸黑爬到了門口。門
縫很小，我根本看不到外麵什麽樣子。不過等到那黑影過去時候，我用力敲了敲窗戶，
那黑影似乎加快了腳步，沿著房子的房簷移動，然後，進了那個放棺材的屋子。放
棺材的屋子，那屋子一直上鎖的呀。我嚇的一身冷汗，我看到的是鬼無疑了。
一夜沒睡，中午我才醒來。我趁白天，又壯著膽子去放棺材的那個屋子看了一次，
屋子是上了鎖的，裏麵除了棺材以外就是一些古老的櫃子箱子。
我吃了午飯，就一路琢磨，不行，我這樣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那鬼什麽樣子。我
在學校時候也砍過人，基本上膽量還過的去，大不了也就一死。
晚上，十二點過後，以外的是，那個黑影沒有出現。我在門口趴了一夜也沒看到那
個黑影。我比較失望，估計是我那晚敲了窗戶，把鬼給嚇跑了。不過，這也給我壯
了膽子，說明那鬼也害怕我。我心裏更加堅定要抓到那個鬼。

又一個夜晚，距離倆禮拜也就幾天時間了，如果我就睜眼睡覺，也就過去了。不過
越到時間接近，越激發了我的好奇心，我一定要抓到那個鬼。

十二點的時候，那個黑影如期而到。經過門口，經過窗戶。因為那晚秋高氣爽，月
亮也特別亮，我基本能看到是個黑色的影子，在沿著屋簷移動。我悄悄把門打開，對
著院子一聲大吼，誰在那裏?那個影子突然受了驚嚇般快速移動，不過很快就失蹤了。
我當時也嚇著了，那個黑影居然這樣消失了。我把門迅速插好。然後回到屋子裏，
依著門往外麵看。這樣看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一個黑影又出現了，這次黑影沒有
經過我窗戶前，而是快速移動到了放棺材的那個屋子，門打開就進去了。我這時候
才恍然大悟，那個黑影藏在了角落裏，因為是黑的，所以我看不到。這也說明了，
那個黑影很可能是個人。我把刀拿到手裏，迅速穿過走廊，來到放棺材的屋子外麵，
聽到裏麵有細微的聲音。我肯定裏麵有人。屋門上的鎖開了。我記得就在屋門的左
手就是一根燈繩，這是我白天觀測過多次的。我隻要順著門縫就可以摸到，隻要一
拉，屋子裏就一片明亮，任何角落都躲不過。
我蹲在門口，把手順著門縫伸進去，馬上就摸到了繩子，毫不猶豫的一拉，整個屋
子如白晝般通明。照的屋子外麵都一片亮，當然，也許是在過於黑暗的環境裏，顯
得格外的亮。屋子裏聲音受了很大的驚嚇，咣檔檔，明顯是棺材的聲音。我仗著手裏
有刀，衝了進去，屋子裏空空的。不過，我肯定的，棺材裏有東西。

我四周又審視了一遍，確定沒人後，走向棺材，一腳蹬開了棺材的蓋子，那種拉式
的，一邊一推就可以打開的。
棺材裏一個尷尬的臉顯現出來，明明舅舅!他一臉尷尬的看著我，驚訝的程度遠勝
於我。
他身上依舊批著個黑色的被子。
"你在棺材裏幹什麽?"我舉著刀的手讓他恐懼的縮在棺材裏。
我的害怕一掃而光，隨之而來的是哭笑不得跟氣憤。"給我出來"我對他喊到。
我又想起來我在學校裏教訓那些同學的情形來。
明明舅舅慢慢的爬出棺材，一句話也不說，呆呆看著我。
我飛起一腳就踢到他肚子上，有霹靂扒拉就是一頓揍。他也不還手，就是站在那裏
任由我打。我打了一會兒，發現他身體非常結實，我這樣的拳腳根本對他不造成任
何傷害，我終於累了，說，走吧，走吧。

明明舅舅如獲大赦般跑出了屋子，快速出了院子，跑了個無影無蹤。

當然，接下來幾天，再也沒見到明明舅舅的影子，連舅媽跟堂妹也沒看到。我媽來
接我的那天，我想了再三也沒跟她說這件事情，不過我告訴她，這屋子鬧鬼。

我媽迅速帶我出了村子，連停留都沒有，就快速做小巴離開了那裏。後來，我媽跟
我姨也迅速作了決定，四千塊錢把房子一半賣給了明明舅舅。我姨後來還說，我早
就說那房子不對，我回去時候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