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identity),或社會認同。
先說說“融入主流社會”這個概念。為什麽華裔要努力“融入主流社會”?“融入主流社會”的前提就是華裔缺乏社會認同感,這是雙向的認同感:主流社會不認為華裔是社會當然的一員,華裔也沒有社會主人翁態度,由此華裔被邊緣化,成為社會的局外人。如果社會認為華裔是社會當然的一員,華裔也自視為社會的主人翁,則完全沒有“融入主流社會”之必要,華裔就是主流社會之一員。
在法律上,入籍了,華裔就是社會當然之一員,其公民平等權利得到法律保障。然而,強製法律的成本之高,要夯實種族歧視的不容置疑的證據很難收集,甚至沒有可能。所以,才有了“融入主流社會”的提出:變成不單是法律上平等之一員,而且也是社會心理上平等之一員。
但是,“融入主流社會”這一提法本身就把歧視華裔合理化。華裔的社會問題,包括職場玻璃天花板問題,已及忠誠問題等,都是“融入主流社會”想解決的問題。但問題的結症是華裔喪失了自我(identity)。沒有了自我,自然就成為社會邊緣人。而所謂“融入主流社會”之訴求對於這個解決問題背道而馳:不是尋找和樹立華裔的自我,而是進一步消除華裔的自我,使得華裔的忠誠問題每遇國際政治風浪就浮出水麵。由此產生了歧視華裔的就業晉職等社會問題,連許多完全融入主流社會的華裔,他們在語言宗教乃至思維都和歐裔沒有區別,但還是有香蕉人的尷尬。李文華案件是一例,關穎珊被解說員視為非美國人是另一例。
這個華裔自我問題可以簡化為這樣的問題:我們為我們入籍的國家感到自豪嗎?如果還需要”融入主流社會“的話,顯然就是還沒有自豪感,因為還得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社會認為華裔是當然之一員嗎?好像不是,好像華裔入籍占了白人黑人的光似的,好像華裔天生就欠了債一樣。
這些問題有其曆史根源。由於北美曆史上的排華法案,華裔在北美社會曆史上就帶有某種程度的屈辱,而這種屈辱成為華裔忠誠問題抹不去的傷疤。加拿大對人頭稅道歉了,因為人頭稅是法律製度化對華裔的歧視。但“道歉”依然隱含了華裔“局外人”的地位。當唱起加拿大國歌,唱到"God keep our land glorious and free",華裔可有榮譽和自由的認同?在長期排華法案實施的曆史背景中,可有榮譽和自由可言?在這種曆史背景之下,華裔的忠誠問題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尋求華裔的自我,要華裔認同這個我們入籍的國家,必需唱我們自己的華語的國歌,我們認同加拿大不是因為上帝的榮譽賜予我們這片自由的土地,曆史事實不是這樣。我們認同這片土地,是因為我們對這片土地作出了重大的貢獻和犧牲。我們祖輩來到這片土地,架設了跨大陸鐵路,使得北美國家得以啟動工業革命,使得北美國家優於南美,沒有跨大陸鐵路,北美就和南美一樣:不是一個連接兩大洋的美國而是各自隻麵臨一個大洋的巴西和秘魯;不是一個連接兩大洋的加拿大而是各自隻麵臨一個大洋的智利和阿根廷。北美成為當今世界文明中心離不開華裔架設跨大洋鐵路的貢獻和犧牲。我們入籍了,我們為成為此地合法華裔感到自豪,我們族裔建設了這片土地,這是我們認同這片土地的基礎。我們認同這片土地不是上帝的榮耀,我們祖先被賣豬仔來到這片土地上的時候沒有榮耀。但是,我們有我們的榮譽感,有我們對這片土地的認同感,那就是華裔在架設跨大陸鐵路的曆史中是不可代替的角色,華裔在架設這個北美工業革命命脈的過程中作出了重大的貢獻和犧牲。
所以,我希望加拿大華裔唱話語加拿大國歌:華語加拿大國歌
這第三版華語加拿大國歌體現加拿大華裔的自我,表達加拿大華裔對這片土地的忠誠。喪失了自我,就沒有忠誠可言。英語加拿大國歌不是法語加拿大國歌的字麵翻譯,英語加拿大國歌反映的是英裔加拿大人的自我,而法語加拿大國歌反映的是法裔加拿大人的自我,這兩個國歌歌詞都不反映華裔的自我。
最近網上有征集簽名(鏈接附後),請願設立“鐵路華工紀念日”。希望華裔加拿大人踴躍簽名支持,找回我們華裔的自我。“融入主流社會”是一個歧途,找回自我、找回我們對這片土地的認同感才是正途。隻有找回華裔自我,我們才有可能在這片土地上安居樂業而不被國際政治風浪無辜地影響我們的就業和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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