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十年前, 人到中年,現實所至不得不改了行,幾經周折,終於進入了一個大公司。
剛進去的時候,因為學位高,麵談也沒什麽問題, 所以hire進去的position不算低。 但因為改行經驗少,而且遭到周圍白人同事和領導的歧視和打擊,所以工作上非常不順利。 但也因為自己也畢竟不再年輕,也懶得換工作,就這麽混著。 畢竟這份工作不像原先的小公司那樣老趕進度,每天可以按時回家。
剛開始,幾個老職工不服我,因為我的級別不比他們低。 工作上遭受不少排擠,我也知道打我小報告的也有好幾個。當然如果工作上有失誤,我沒話好講。 但如果他們態度不好,我就頂回去,即使是領導我也不怕。 每每有衝突發生,領導總是偏向他們。
雖然我覺得我的工作不順利,但沒犯大錯,可是領導對我卻是非常摳克。 一點點小毛病,或者我一時沒有想到的地方,就指責我。
沒辦法,我們是頭一代移民,人家都是白人。忍著吧。
過了兩年的某一天,領導突然對我說,因為職稱的merging,我原來的職稱取消了,然後convert到目前的級別。 而我的級別convert過來以後剛好屬於新的兩個級別的當中,鑒於我的工作表現,暫時給我一個比較低的級別。 他花言巧語地說,我在稍微努力一下,很快就可以晉升為那個比較高的級別。
這樣我就處於小組裏級別最低(同級別的還有另外兩個),我當時也沒別的辦法,再說工資不動,所以也覺得無所謂。 心裏還以為,以我的本事,等我熟悉工作以後,很快會被晉升上去的。
第三年,他們晉升了一個比我晚來的一個白人同事,他進來的時候就比我的新級別高,這樣就比我高了兩級。
第四年,又晉升了一個水平一般,但比我早來的一個白人同事。 我覺得不公平就去complain,說: 憑什麽升他,而不升我? 上次不是領導親口對我說的,很快就可以晉升了嗎? 結果領導完全矢口否認(盡管當時還有另外一個領導在場)。
領導當然是被動的,對於那人為什麽被升的解釋是:那人幹了好多年了,再說he does his job. 我似乎明白了,隻要年份長、does his job就可以升。當然我也留了紀錄。
其實我工作後不久,辦公室的環境對我非常不利。 他們空閑時經常胡坎,那時媒體上經常抖出中國的壞事(人權、汙染、貧窮等),他們把中國的臭事談論得非常開心。 我在旁邊聽了自然不很舒服。
有時候說了忘乎所以,就在辦公室使用了racial slurs。 雖然不是直接麵對我,但我當時在場。 我知道這就是紅線了,我當時有意無意地向領導反應了,並做了記錄,但沒有立刻去追究。 因為我估計,領導對這樣的反應並不會上心。 如果他不采取措施: 調查、處分,那麽就是領導的失職。 日後就是可以翻出來了。
於是再又一次與領導的衝突以後, 我第一次正式向HR上交了抱怨: 因為遭到歧視,而沒有升遷。 理由很充分: 學曆最高、工作經驗豐富(這時我已經有好幾年的經驗了)、工作認真負責、不出差錯、技能超過所有其他人。 同事使用racial slurs,但領導並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而且在我向領導匯報有人使用racial slurs後,領導在給我的review裏寫上了我很容易與同事之間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