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崔哥狂放感慨:
20年前,為了追隨時代大潮,我哭著喊著削尖了腦袋來了美國,為的是一邊為四化作著貢獻,一邊把自己提升為比國內同胞高一等的海外華人,能不算計地給朋友換點外匯券美元什麽的。
20年後,為了不甘心崛起的中國被當年沒出國的loser們獨占,我又殺回國去想做把海龜,當個北漂兒,在“北京的金山“上撈一把。時至今天,我在偉大祖國的懷抱裏已經泡了三四個月,心裏的感覺很簡單:得,我來晚了。祖國的各條戰線都已經沒有發財的機會了,都讓比我下手早的其他炎黃子孫們給占了。
回到北京後,我百無聊賴地呆了一段,就在我即將回美國時,我突然徹悟地發現,其實,我來美國還是來對了。為什麽這麽說呢,我舉幾個例子吧:
第一例,我認識的一個影視界演員,在我們狂飲中酒精中毒,心髒劇痛,叫了救護車。救護車48分鍾才來。拉到風景秀麗的郊外小醫院,發現床位不夠,隻好躺在醫院走廊的一張活動床上,由親友輪流舉著輸液瓶。我這位朋友每拍一個電視劇收入近千萬,家裏寶馬車三輛,光每月狗糧就上萬。現在,如此富有的他無奈地躺在黑漆漆的走廊裏。我無語。我小聲問了一句,有可能用直升飛機把他送到大醫院嗎?我話音未落,招來一句不耐煩地唾罵:那是他媽美國!我又膽怯地問了一句護士,怎麽沒人給病人做人工呼吸,或者拿心髒起搏器什麽的?護士斜著眼睛看了俺一眼,眼神裏深情地在說:那兒來的老冒,滾一邊去。
第二例:我乘出租車行駛在陽光燦爛的北京。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急救車的呼叫聲。我下意識地催促司機快靠邊停下,司機衝我微微一笑:“哥們,一看你丫就是國外來的。你丫也不看看,有一輛車靠邊停的嗎。告訴你丫說吧,急救車裏多一半都他媽沒病人,你丫聽他叫喚呢”。沒辦法,呼叫的急救車隻好一邊呼叫,一邊以每小時5 mile 的速度爬行。半個小時過去了,沒見一個交通警過來疏導。我心裏暗想,急救車裏的億萬富豪們,這會您要是撒把錢,前邊的車會給你讓道嗎?
第三例:我在北京的日子肯定是吃我最愛吃的東西。我愛吃木耳,朋友說,別吃,黑木耳裏有墨汁,所以才是黑的。我愛吃紅辣椒,朋友說,別吃,辣椒裏摻了蘇丹紅。我愛吃米粉拉皮兒,朋友說,別吃,一碗米粉裏平均摻有10個塑料袋。我愛喝紅酒,朋友說,二百塊錢以下的紅酒不要喝,全是酒精對的顏料。我愛吃肉,朋友說,別吃,沒聽說過瘦肉精嗎? 我在海南盯著一個美女看,朋友說,別看,那是人妖。你們美國來的就是土。
---------- 這年頭,隻有王八是真的,可還被人叫甲魚。
第四例:我小學中學的不少同學裏,男的有得了肺癌,肝癌的;女生們也當仁不讓地得了乳腺癌和子宮肌瘤。我覺得自己缺了點什麽,要強地想,為什麽這麽容易就能得上癌症。得來的是一頓無情的奚落:敢情你丫站著說話不腰疼。咱這兒的空氣汙染連儀器都測不出來了知道嗎?我們天天一睜眼就開始吸毒,吃著摻了沙子的大米,地溝油炒的菜,上了化學的水果,打了毒針的豬肉,再喝點假酒,孫子,我們不得癌誰得癌呀?我無語。為自己的淺薄和不理解人感到羞愧。
第五例,有一天,我和幾個國內藝人吃飯,隨便說了句:那什麽,哥們我下禮拜就回去了。“回哪兒呀?”“回家唄。”“哪個家? ”“美國唄,我無意地說完這句話,立刻察覺到一絲說不出的,無奈的羨慕掠過這幾個藝人朋友的臉。半晌沒人說一句話,好半天,有人說了句:還是你丫好,能出能進,說回去就回去了。我說,好像你們當中誰也有綠卡了吧?話音未落,有人開始理直氣壯地噴我,“沒錯,我那綠卡是投資移民買的。可是,我半句英文不會,在美國不敢開車,不敢上街,不敢買東西,電影看不懂,西餐吃不慣,一沒生意,二沒朋友,跟個傻子似的,我是有綠卡,可美國那兒根本不是我的家。我這條魚隻能在中國遊,去美國準死。”
有句名言,富人和窮人的真正區別,在於富人可以選擇窮。
別的啥也別說了,同誌們,咱們來美國也20年上下了。人比人,永遠比不完。一切淡定全在我們自己心裏。我剛才的幾個實例,把好幾輩子的話都含在裏麵了,別解釋,別說太明白了,咱們慢慢咂摸裏麵的滋味吧。國內混得好的,咱得為同胞們高興,有混得好的,總比大家都混得不好強多了是吧。
咱們這條魚,不論是在國內的水缸裏,還是在美國的池子裏,都能自由自在,有滋有味地遊著。
挺不錯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