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授的小動作

一,受本科生歡迎,讓研究生畏懼

H教授是個白人老頭,六十多了。高高的個頭,有些駝背,戴副深紅色的眼睛,常常
穿著西裝,配上一件白襯衣加領帶,腳上總穿一雙擦得錚亮的皮鞋,教授派頭十足。
頭上幾個灰白相間稀疏的頭發永遠梳得整整齊齊,左上衣口袋裏總有一把小梳子,
人不多的時候,會拿出來梳梳那幾根頭發。他就是這個學校本科畢業的,去別的大
學拿了一個博士,又回這裏來當教授,一做就是三十年,是係裏資曆最老的教授之
一。

林鬆來G大學讀化學博士一年了,經過努力,平均成績保持在AB。生活也逐漸適應,
剛剛用做TA攢下的錢買了一台11年新的Buick Skylark,老婆也辦過來了,小日子慢
慢有點火紅起來了。

放了暑假,他每天就是做做實驗,沒有課,也不用做TA,顯得輕鬆多了。不過還是
有一件讓他有點煩心的事: 他需要決定下學期要學的課了。本來選課不是大事,但
這次他不得不選令人頭痛的高等無機課。教授這門課的教授是H教授,所有上過他課
的學生對他評語都不好。上學年,上他課的所有學生沒有A,沒有C,清一色的B。再
上一學年,B就是最高分,其它的是C,D。對於拿資助的TA來說,平均成績低於B就
可能失去資助,所以H教授的高等無機對研究生來說就是無疑是一道“鬼門關”。

林鬆第一個學期是H教授的TA。做TA的要求聽教授講課,所以林鬆聽了一個學期H教
授的普通化學課。H教授每次總是提前十分鍾來到教室,開始在黑版上寫要講得內容。
他是左撇子,一手粉筆字寫得很好看,活而不草,布局大方規範。當黑版寫滿一大
半,離上課還差兩分鍾時,他會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著前幾排的學生,從左邊走
到右邊,和學生們打招呼:“How you doing?",  "You have problem? come to see
me in my office hour"。時間一到,他就開始講課。

H教授課講得淺顯易懂,形象生動,不時插入幾句幽默的話。課堂裏氣氛很輕鬆活潑,
學生發言踴躍。一堂課猶如計算機程序控製的那麽準確,剛剛講完,下課鈴響。

他的課很受學生歡迎,林鬆也很欣賞他的課。他多次被學生評為最佳教學優秀獎,
係裏櫥窗裏掛著四塊他的獎牌,是係裏得獎最多的教授。

對本科生很友好的H教授卻以對研究生很嚴厲著稱。他給研究生的課仍然講得很好,
但布置的作業難,考試很難,而且評分很苛刻。林鬆不知道是不是有研究生在他的
課裏拿到過A。

他還負責出博士資格考試之一的Cum考題, 就是Cumulative Exams。與Preliminary
Exams 所有研究生都要考不一樣,Cum Exams 隻有要讀博士的研究生才需要考,讀
碩士的不用考。每個考生必須在三年內考過五次才能有資格讀博士。一個學期係裏
在周末安排四次考試機會,每次有機,無機,物化,分析各一份考卷,學生可以任
選一門考。考題由各專業的教授輪流出。題目大多是從最新專業期刊上來的,最前
沿的問題,考察研究生跟蹤最新的專業成果的能力。研究生沒有時間,很少去看新
的文獻,何況中國留學生的英語也不夠,看也不一定看得懂,一般很難答這一類題
目。也有教授考一些基礎的東西,隻是比Preliminary exam要難多了。

Cum Exams允許教授根據學生答題情況,給二分之一pass, 三分之一pass,積少成多,
隻要三年之內加起來超過五次就行。在G大學,最難通過的Cum考試就是無機。林鬆
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考無機Cum通過了。原因就是H教授是多年來唯一的無機Cum考
試出題教授,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H教授為什麽對研究生如此不友好?無機最輝煌的時代是一百多年前門捷諾夫發明元
素周期表的時候,隨著無機領域能研究的都被已經研究透了,無機再沒有什麽新東
西能發現了。加上無機實用性不強,畢業生找工作非常難,造成了很多年來選無機
為專業的研究生非常少。作為無機教授的H教授當然很失落,很多人認為他對研究生
很苛刻的行為就是發泄對研究生不願意選無機專業的不滿。

二,躲不過的課

雖然研究生不喜歡他的課,但因為每個研究生必須要上三門核心課。在有機,無機,
分析,物化選。這些課不是每個學期都有,有時剛好這個學期就隻有無機是核心課,
你如果不上,就沒有課可上。所以雖然大家都想躲H教授的無機課,但常常躲不了。
林鬆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如果不選H教授的高等無機,他就不能選夠三門課,而不能
成為一個Full time 學生從而失去資助,所以他必須選無機。

現在快要開學了,他不能再拖了。這天他去了係裏辦公室,找秘書Wendy,一個漂亮,
和善的年輕姑娘。告訴她: "我要登記下期選的課”,Wendy聽後馬上給了他一張表:
“你填一下這張表,簽名就可以了”。林鬆將選的課填好,簽名,交給了Wendy。

從辦公室出來,正碰上Ivona,一位來自羅馬尼亞的留學生,三十多歲,高鼻梁,大
眼睛,身材高條挑。已婚,有兩個男孩,一個6歲,一個8歲。她在K教授下麵學分析
化學。她原來在羅馬尼亞學是中學的化學老師,老公是大學的化學教授,一起來這
裏做化學係研究生,他在W教授下學高分子。他們在羅馬尼亞是屬於上層社會的人。
雖然羅馬尼亞很窮,但他們似乎有點錢。來這裏以後,因為不滿意公立學校的教學
質量,他們將兩個孩子都送到了私立學校。雖然兩個人都有資助,但加起來一個月
收入也隻有1800美元,沒有額外的錢是不可能送私立小學的。

“你好, Ivona!"林鬆招呼一聲。
"你好,林。你選課了?” Ivona 問。
“剛剛填了表。”
“你的core course選的什麽?”她問。
“H教授的高等無機”林鬆說
“哦,我也要選這門課。聽說H教授課講得很好,你做過他的TA,覺得怎麽樣?”
“確實不錯。”林鬆如實回答。
“那就好。我原來在羅馬尼亞就是學這方麵的,基礎還可以。”Ivona顯得信心滿滿。

“那好,到時候我有不懂的,向你請教了。”林鬆說
“沒有關係,隻要我知道的”Ivona爽快地說

H教授的指定了一本他是第二作者的書作為這門課的教科書。這書很貴,要$80多美
元一本。H教授早就發了通知,說上這門課的學生每人都必須有書,不管是新的還是
舊的,買的還是借的。不允許任何人拿著複印的書到課堂上來。一經發現,立即收
繳,而且必須離開教室,買了書再來。
按照法律,學生是不應該去複印正本的全書。但剛來的留學生都窮,加上版權意識
不夠,當時不少人都複印教課書。尤其是那些很貴的書複印的人尤其多。其他教授
一般睜一眼閉一眼,會提醒大家不要複印書,但並不會反複強調。H教授卻絕對不允
許讓他看見學生拿著複印的書進教室。

第一次上課,林鬆早早來到教室。一看,有十五六個學生。化學係一年最多就招20個
研究生,一般的課也就十個人的樣子。這表明雖然大家不想選H教授的課,但實際上
卻都選了,而且個個手裏都有書。

林鬆在邊上的個座位上坐定,看見Ivona進來了。Ivona手裏拿了一本舊書。林鬆納
悶:一個能把兩個小孩送進私立學校的人,卻舍不得花80多美元買一本新書?真是
會劃算。

“你哪裏買的舊書?”林鬆等Ivona在他左手邊坐定後,好奇地問了一句。
“哦,不是買的。是借的。”她說。
“哪裏借的?”
“T大學,我們圖書館就一本,隻能看,不能借。隻好去別的學校借了”Ivona聳聳
肩。
“你去T大學了,他們讓你借?”林鬆有點吃驚。因為T大學離這裏十幾英裏,非本
校學生不可能借到他們的書。
“我有朋友在T大學,他們不用這本書”lvona接著說。
林鬆想Ivona真行,能把T大學的書給借來,他自己連想都沒有想過。

離上課還差五分鍾時,H教授來到教室。他先在黑板上寫上要讀的書頁,和要做的作
業。

“大家好!”H教授轉過身來,開始上課了。
“大家都有書嗎?”他從講台上走下來,到處張望。
“Yes, of course”大家異口同聲,相視一笑。
“重申一下:不能有複印件,我的課堂上絕對不允許。那是違法的事情”H教授很嚴
肅。
然後將眼光從前向後,從左向右掃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

課堂裏他時而麵向黑板版書,時而麵向大家講述。他的講課名不虛傳,嚴謹,博學,
有邏輯,而且生動。一堂課下來,大家覺得很有收獲。Ivona下課以後還留下來問了
H教授很多問題。

三,莫名其妙的Cum考試

這高等無機課比較雜亂,需要花很多時間去看書,做題。林鬆除了做實驗,做TA,
還有另外一門色譜分析課。實驗與TA占去70%的時間,剩下30%的時間裏,他花在H教
授無機課的時間至少是三分之二,而留給色譜分析課的時間頂多是三分之一。

除此以外,林鬆還要抽時間參加Cum考試。Cum最大的困難就是沒有辦法複習,因為
都是很前沿的或者考得非常廣泛。這也是它的最大的好處,大家幹脆不在上麵花任
何時間,到時候去考就是。

在接下來的Cum考試那天,林鬆還像過去那樣在台上拿了所有四張考卷。Cum考試隻
有時間限製,一般是三小時。但你可以隨便考,一門甚至四門都可以,隻要你有能
力做完,教授都給改。一般人是看將所有卷子看一遍,然後選一門來考。個別的人
偶爾嚐試考兩門的,但沒有人一次考過兩門,大多數人連一門也考不過,因此大家
基本上還是選擇一門,集中精力考好。

林鬆拿了卷子,那天他覺得前三門都比較難,心想從來還沒有考過無機,今天試試
無機吧。拿起無機卷子,就兩個題。第一個屬於基本知識題,但很難。他的無機結
構化學底子好,感覺答得還可以。第二題有點怪,說一環狀B化合物在離子態時變得
很穩定,解釋為什麽?他想了半天,覺得隻能用芳香性來解釋。他發現如果加上兩
個電子,這個分子可以形成帶負電荷的芳香環, 能量降低,分子更加穩定。他按照
這個思路,完成了解答。他很滿意自己富有創意的答案,覺得這次考試應該有所收
獲,二分之一pass可能性很大,全pass也有可能。

過了一周,卷子發下。H教授在考卷上麵什麽也沒有改,畫了兩個大叉,和一個大紅
的“Fail”。林鬆非常吃驚,懷疑H教授是不是認真看了他的卷子。林鬆想去問H教
授為什麽?但轉念一想,我去問,他是不是會覺得我在挑戰他?我有幾成勝算?矛
盾了很久,終於放棄了。心想算了吧,下次不考他的就是了。

四,倒掛能級圖

Ivona喜歡H教授的講課。上課時常常提問,總想把問題搞懂,有時還愛和教授爭論。
比起林鬆那些中國留學生一聲不吭,她顯得格外出眾。

這天上課,H教授掛出了一張F分子的能級圖。但沒有講這圖是怎麽來的。偶爾指著
圖上某一數據說:“從A到B躍遷能級是B到D的兩倍,我們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林鬆順著他的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其他人也是一臉迷茫。Ivona坐不住了,舉起
手來。H教授示意她可以說。

“H教授,你剛才的那幾個能級我不懂。你能不能相信解釋一下,哪個能級代表那個
軌道?”Ivona站起來問。

H教授微笑了一下說:“這很簡單,A代表α,B代表β,D代表ψ”。Ivona還是緊鎖
眉頭,還想問,H教授不耐煩地說:“這個圖要自己去看。我課堂上沒有那麽多時間
每個地方都說的很細。你們是研究生了,應該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下課以後林鬆和幾個同學到處找資料,但是書上沒有這張圖,文獻上也沒有查到。
Ivona還特意在H教授的office hour去問過他,結果也還是沒有搞清楚。好在H教授
的作業與這圖沒有關係。

Ivona是那種很很鑽研精神的人,因為不懂就越想弄懂。那一段,她常常見人就問:
“你們搞懂這張圖了嗎?”

林鬆也一直為這張圖犯愁。“怎麽這麽亂,完全沒有邏輯,無章可循。”

這天晚上,他在家裏憋了半天也想不出個道道來。就去看了會電視,然後去洗手間。
當他看見水中的倒影,突發奇想:“這圖是不是要倒過來看?”。他回到桌子邊,
試著倒著看這個圖,上麵的變成下麵,下麵的變成上麵。這樣一看,所以的關係都
完全清楚了,原來這是一張倒置的能級圖!

林鬆想不到H教授竟然將能級圖倒過來畫,也不說明,把大家搞暈了。

第二天上課,Ivona又問起林鬆搞清楚那張圖沒有。林鬆說:“搞清楚了”
Ivona吃驚地問:“真的?說說看”
“你把這圖倒過來看看”林鬆說
Ivona往黑板上的那張看了無數遍的圖看過去,畢竟是聰明人,她很快便喊起來:
“對對對,倒過來看就可以了!”
她轉過身來對林鬆,滿臉羨慕地說:“你怎麽想到的?不可思議,你真是天才!”

下課後,Ivona找了H教授問:“這圖是不是要倒著看?”
H教授詭譎地笑笑說:“從一個可以使你能看懂的角度看就可以了。”

到了期中考試,H教授出題不算難,大家都考得還好,林鬆考了A。大家突然覺得這
H教授這次好像沒有聽說的那麽嚴嗎,心就放下來了。

轉眼到了期末,過了複習階段,就進入了期末考試期。

期末考試時,卷子發下來,林鬆覺得這次H教授的題非常難,而且題量很大。林鬆學
得很紮實,發揮也相當好,但還是幾乎用完將近三小時的考試時間,趕緊趕慢提前
五分鍾交了卷,而且是第一個交的。其它人在規定的時間都沒有做完,H教授在最後
兩分鍾來到考場,看了一下情況後宣布,再給大家半小時的時間。林鬆心裏叫苦:
“早說我就不會那麽匆忙交卷”。不過他覺得自己考得不錯,都答上來了,比期中
考得還好,拿個A應該沒有問題。

無機考試成績發下來時,林鬆得了一個A-, 另外一個斯洛伐克來的尤艾也得了一個
A-。vona得了B+,她顯得很失望。

林鬆覺得H教授不給A是不公平的,但並不想去問H教授為什麽。

五,向大教授討說法的Ivona

過了年,春季學期開始了。林鬆不用再上無機了,其它課都比較容易。所以除了實
驗以外,Cum考試就是他最關心的事情了。

開學不久,又迎來了這個學期的第一次Cum考試,還是星期六上午9:30。進考場後,
林鬆這次幹脆就不拿無機考卷,最後覺得越南裔教授W的分析化學還有點把握,就選
擇了分析化學,考下來感覺還可以。

周四,他在信箱裏收到了結果。W給了他一個二分之一pass,覺得他滿意。大家都認
為脾氣不好的W教授其實還是比較公正的。

卷子發下來的第二天上午,林鬆有兩個小時的TA Office Hour,就是給學生答疑的
時間。來了兩個學生,他花了半個小時給他們講解。

突然Ivona臉色凝重地走進來,一向爽朗的她一反常態地不和大家打招呼。氣呼呼地
走到一個桌邊坐下來。

“怎麽了,Ivona?”也在答疑時間的尤艾問。
“不公平! H教授給我的Cum考試Fail。我基本上都做對了,這沒有道理!”
林鬆想:她考了H教授的無機啊。
“我上次的考試,覺得不錯,他也給我一個Fail”林鬆道。
“不行,我得找他問問,我哪裏錯了”,Ivona堅定地說。

接下來的星期二下午,H教授的office hour的時候,Ivona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H教授放下手中的活,問:“我可以幫你什麽?”
Ivona拿出那張Cum卷子說:“我不明白這張Cum卷子你是怎麽判分的?”
H教授愣了一下,說:“請等一下”。然後站起身來去把門輕輕地關上了。
。。。。。。

第二天,TA室裏,幾個研究生正在聊天,Ivona走了進來。
“怎麽樣了,Ivona?" 林鬆問她。
“H教授把我的Cum考試成績改成了三分之一pass”Ivona臉上毫無表情地說。
“算了吧,三分之一pass很不錯了,這麽多年來沒有人在他那裏得到過三分之一的”
林鬆說。
“他沒有道理,我都找到答案了,但他就是不肯讓我pass”Ivano滿臉氣憤的樣子。

“他好像沒有給誰Pass過” 尤艾說。
“他一昧狡辯。當他理屈詞窮沒法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竟然說:‘如果不是無機
專業的研究生,不論考多好,也休想在我的cum考試獲得pass的。”Ivona說。
林鬆和尤艾都驚呆了:“他這麽說?”
Ivona 點點頭:“對,他就是這麽說的”
林鬆早就覺得H教授是這樣想的,但沒有料到他會說出來。一定是Ivona把他逼得沒
有辦法了,才說出來了。
Ivona停了一下說:“我得去找係裏,如果係裏不解決,我就找學校”。

大家仍然忙碌著。春天來了,又走了。到了暑假,林鬆聽說學校在調查H教授的無機
課的評分與cum考試的評判,校長辦公室找了一些人去了解情況。Ivona的cum考試也
將被送到外校無機教授那裏評判。

不久傳出學校已經責令H教授做出檢查,並對他提出警告。要求他對高等無機課的評
分標準做出修改,不允許一刀切的評分,也不允許故意壓低分數。Ivona的cum考試
經過外校教授的審核,獲得pass。這件事係裏學校都很低調,大家也不談論,但都
心知肚明。連快人快語的Ivona也沒有在外透出一個字,但她又談笑風生,神采飛揚
了。

H教授表麵上仍然還是見人點頭,但不再那麽熱情,點點頭就過去了。

秋季H教授的無機課還是很多人選。但這一次,學生們感到很輕鬆,倒掛能級圖再也
沒有出現,而考試也有人得A了。隻是H教授的無機cum考題更加沒有人問津。

無機專業來了一個新教授Y博士,是一個年輕的朝鮮教授,搞金屬無機的,有兩個研
究生選了他作為指導教授。死氣沉沉多年的無機終於有了生氣。

春天又來了,校園一片生機盎然,到處是盛開的花兒,路邊排排綠樹成蔭,草地上
鬆鼠追逐,兔子跳躍。星期五下午,林鬆實驗做累了,走出化學樓,來到化學樓邊
上有一個大草坪。陽光燦爛,他看到Ivona的丈夫帶著兩個8,9歲的兒子在草地上踢
球,Ivona在邊上滿臉笑容地看著先生,兒子們玩。

林鬆過去並不是很喜歡Ivona的那種風風火火,自信滿滿的神態。但自從她堅持與H教
授討說法以後,林鬆開始佩服她了。美國規章製度很健全,但是仍然有一些人會搞
小動作,即便是大教授,也可能不能免俗。如果沒有Ivona這樣較真,不怕打擊報複
的人,有些不合理的東西就會長期存在。做為一個外國留學生,著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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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大教授的小動作 -馬甲馬甲馬甲2011- 給 馬甲馬甲馬甲2011 發送悄悄話 (256 bytes) () 01/05/2011 postreply 1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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