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女兒才八， 九歲， 我一個人開車帶她去Virginia beach。 那海灘離我當時的家大約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在回家的路上我覺得自己走錯路了， 那時還沒有GPS的， 於是我就拐進一個出口打算問一下路。 我把車停在一個加油站。 當時已經很晚了，加油站停車場裏除了我的車， 就隻有一輛大貨櫃車。 我就去向那貨櫃車司機問路。 司機是個很高大的白人男子， 樣子有點猙獰。 他說“我剛好也是要上那個高速公路， 你就跟著我的貨車， 我帶你上那條高速”。
我就跟在他的貨車後麵開了一會， 覺得不對勁， 那是很僻靜的雙行線公路， 兩旁都是樹林， 像是離市區越來越遠了。 於是我就找個可以掉頭的地方， 開回我問路的加油站，發現其實那個到高速公路的出口就在加油站對麵馬路不遠的地方。
那個貨櫃車司機也未必是壞人， 但我覺得當時不再跟他的車是對的。
另一次是女兒已經讀高一了， 我帶她去費城看我的同學。 走錯路了， 車開進了黑人區。 我就在一個小店門前停下問路。 回到車裏， 一群黑人少年手拉手， 形成一個半圓形， 圍在我的車前麵。 我沒有說話， 踩著閘門， 把車停著， 和他們對望了半分鍾， 那些少年就自動散開了。
那次想起來也是後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