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小時,苦不苦?苦。
世界上,還有比無憂苦的沒有?有。無家莊的孩子們裏,就有比無憂還苦的。
無憂幹過農活沒有,什麽農活都幹過,隻是幹的比其他孩子少,而且無憂非常討厭農活。
無憂喜歡不喜歡農村?無憂不喜歡農村,一輩子不想在農村。
無憂一輩子不想當農民,無憂覺得農民一輩子沒有出息。
其實,不要說當農民,連當工人,當解放軍,都不想,無憂一心想當官做老爺。
別的都不說了,就說無憂怎麽的苦吧。
直到今天,無家莊的人們,尤其是年長的人們,時常提起無憂小時,如何苦,又如何的有出息,三裏五村的人們,經常拿無憂,教育鼓勵他們的孩子們。
時直如今,八十九的老娘,還不時的說,無憂是兄妹四人之中,最苦的一個。
老娘時常說,老娘欠疚無憂,無憂小時,抱抱無憂都有數。
那時正是1960年代,爸爸在外地的幹部學院讀書,爺爺伯伯們,覺得老娘,哥哥,無憂(那是還沒有弟弟,妹妹)是大家庭的累贅,就與爸爸媽媽分家另外過了,爸爸媽媽沒有分家到什麽東西,隻有半間破舊的泥土房子,為了支持爸爸讀書,媽媽不得已,天天背著會走路的哥哥,到生產隊幹活,爭公分,這樣才能從生產隊裏,分到吃飯的糧食,也是不得已,媽媽到生產隊裏幹活,把還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的無憂用繩子,係在窗戶上,怕無憂滾爬,從土炕上掉下來,率傷率壞,這樣兩三年,直到爸爸大學畢業。
尤其長期如此,無憂鼻子裏,生長了蛆,身體非常的弱小,直到五六歲,還不會走路,也說不了幾句話,還差一點兒沒有死去。
媽媽以及村子的人們如今回憶說,有一天媽媽從生產隊裏,幹活回來,看見無憂死了,媽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媽媽心想,無憂好苦,對不起無憂,在把死去的無憂丟去村邊的大河之時,媽媽想好好的給無憂洗洗,好好的寶抱無憂,誰知道,那冰涼的水,竟然驚醒了無憂。
無憂實在是寫不下去了,
後來,爸爸大學畢業,家裏好了起來,又有了妹妹,弟弟,可是好景不長,爸爸又病去世了,三十四歲的媽媽,一人拉扯,無憂不到八歲,哥哥不到十三歲,妹妹不到五歲,弟弟還不到八個月。
在那個六十年代末,以及七十年代,乃至八十年代,窮鄉僻壤的長城腳下的小山溝裏,那裏是一個苦字,可以描述的,就媽媽受的委屈欺負,就說不盡,道不完。
無憂很少這樣分享自己,朋友看見的無憂總是快樂的。
因為無憂不想因為無憂的悲慘童年,讓朋友們不愉快。
但無憂一直想說的是,無憂這樣一個破人,都有今天,朋友你,也會明天美好,不管遇到苦難,永遠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