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是回國流水帳,香焦皮滑到那裏是哪裡。
這次回上海不像往年一樣隻管吃喝玩樂,這次任務重大。因公公去年去逝,在國內的一些事務我們這次回去想要搞定它,或大致搞定。原先婆婆計劃與他兒子大孫子及我在上海春暖花開的三,四月回去,但她臨時變卦,我們隻得盡量在回滬前做好有關委托辦理功課,想想這樣回滬既使一個月內不能搞定,也要完全七,八分的,餘下的再叫委托人去處理。但我們真是"too simple sometimes too naive . "回國辦事,我們像個球被踢來又踢去,看來隻是萬裏長征才邁開了第一步,_個月假期結束,不得不先回來消消氣以後再踏上征程吧。
三月初,我們乘坐的是美聯航空,多倫多皮爾遜起飛,停留三小時舊金山轉機,行李重新托運,然後直飛上海浦東。因為當時我的假期一直pending,而 大兒己訂了3月初的二個星期的假,沒有多少選擇,有生以來回國第一次沒有乘加航。
舊金山停留的三個小時一點也沒覺得漫長無聊,伸伸懶腰,走動走動,吃點東西,免稅商店逛逛,買了三瓶葡萄酒。我一直沒搞清楚,免稅商店的商品為什麼都比外麵店家賣得貴或不便宜。同樣的牌子,衣服,包包,巧克力等。舊金山機場的中國白酒茅台的價格讓我驚掉下巴,我在驚訝誰會購買。家人也曾給公公帶回一瓶茅台。公公好心讓親朋好友一起品嚐,有人竟問是真酒嗎?麵對商場我看到的價格,我也提問,這價格是真的嗎?真是貧窮限製了認知。知道茅台有等級,這也太貴了,這是美元,什麽神水啊?
舊金山機場免稅店所見
上飛機前,我與家人打了招呼,我們先在我先生家隔離倆天,確準我們都沒有染上病毒,然後再安全放心地去看爸媽。我是有點擔心。我與先生至今沒染過Covid ',飛機二十幾小時對我們的免疫力是個挑戰,那天機上隻個別人戴著口罩。
飛機準時降落,外國人留指紋,然後全機旅客自行在機上申報,出關,一切順利。但其實也是有個小驚險。大兒先行一步,推著有兩件行李的行李車順利出關,我兩手空空,輕輕鬆鬆過關,但聽到身後先生被海關人員攔住了,不好,要到小黑屋了,我想連忙對回頭等我們的大兒說,快跑!我們打掩護,可以不要牽扯就不牽涉,查一次,以後每次都要查。海關人員指著我們的四件行李說,這裏過一下。我也橫是橫了。隨便你們怎麼查吧,我們已經過倆關了,真是過二不過三?
我們出國的包總是先生打的,一直沒有問題。這次不知怎麼搞的,關關要查。出加海關時手提行李要查,翻箱查,查出我的指甲鉗,沒有沒收,海關小夥提醒我飛機上不要拿出來用,這還不容易,我爽快地答應了。進美國海關時也被翻查。(懷疑美加連網互通信息的,因為我看見他們拿了張紙,看著像黑名單,有的放矢檢查我完後,劃了一下。而且都是我名下的行李。
先生把行李一件件放上x光機去掃描,太平無事,順利出關。
-出機場大門,就看到我哥與妹在等我們。差不多五年了,哥哥變化不大。哥哥一直微信給我關於如何養生,保持健康的資料。他是寵妻狂,也是寵妹狂,看不得妹妹辛苦,受苦。記得小時候,一個天不怕地不怕老師更不怕的男同學與我吵架。我回家與哥一說,第二天,我哥就到我班級教訓了他幾句,從此他在我麵前俯首稱臣,大氣也不敢出。以前他可是欺負遍了全班同學,老師看著也頭痛,可她居然把他座位排在我旁邊。也許老師知道有人治得了他。我哥以前也是我讀小學時學校的風雲人物,成績好,學習工作能力強,教過他的老師都喜歡我們姐妹倆。
妹妹第一眼給我的感覺,一下子老了很多,我很是心疼地抱住了我的小妹妹,她以前是全家人的嬌寶貝。小時候,灶披間開水開了,她叫嚷著"水開了,水開了"結果全弄堂的人都知道王大毛家的水開了。,,但現在她就像家裏的頂梁柱,這五年,這過去的十年,她弱小的肩膀擔負著太多的責任與壓力。哥被派往浙江上了幾年班。她照顧父母,照顧一度生病的嫂嫂,自己還要全職工作,還時時與我聯係鼓勵我戰勝病魔,她也在我開肺部刀時來加看我,我真想永遠緊緊地把我的小妹妹擁入懷裏不放手。
哥哥的小車居然能放得下三大三小六件手提箱,三個backpack 我們興高採烈地塞進全部行李,準備開路,哥哥一路從駕駛室往後小跑欣喜地拾起路邊的一付鐵架子,原來為了裝行李時臨時拿出來的,也許我們都太沉浸在重逢團聚的喜悅之中了吧,忘了他車上的寶物。自己的東西還得自己記得。
哥哥一路驅車還不忘給我們介紹這介紹那,完全當我們是外鄉人,怕我們東方明珠也不知道,還特地指給我們看。說實話,上海是漂亮,但上海也陌生。我知道這是我出生長大的上海,但我不知道哪裡是哪裡。
哥哥想把車開到上海賓館裏就歺,說實話,我不想吃,就想睡,二十幾個小時幾乎沒有好好睡一覺,已是晩上八點多了,我就怕哥又叫一桌子菜,然後我們邊談邊吃就會到半夜。而且哥妹也累了。我建議我們到別處買點熟食打包回去吃。
然後我們在附近買了些麵條熟食打包回家吃。先去先生家隔離二天,我們到了先生家的那條馬路,那裏還是沒啥變,上海永不拓寬馬路之一。先生一定很激動,多少年了,他每次回滬基本上都是住我家,這次他終於可以在自己從小成長的家裏早晨醒來晚上睡去,我也知道,如果這間房子賣掉,他在上海的根也不在了,無根的浮萍。
一進先生家門,廚房間,客廳,臥室窗明幾淨。兄妹打掃過。五年前曾經小小裝修過。牆麵奶白的,所有的門除了大門是紫醬色的都是奶黃色的給人溫溫暖暖又洋氣清爽的感覺,但屋裏的家俱電器擺設都是八,九十年代的。公婆九七年出國,這裏就一直空關著。沒想著租給別人,也沒想著賣,捨不得,這是他們的根。其實公婆十幾年前回過倆次,以後年記大了,想回也力不從心。公公去逝前,他一直唸叨,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的就是上海的這個家?
兄妹知道我們要自行隔離倆天,他們沒有叫我父母家請的阿姨幫忙清掃。他們自己倆人絡絡續續化了好幾天的功夫打掃衛生。安全起見,他們不想麻煩外麵人進入長期無人住的房子幹活,另外我妹說,一想到我們要回來住,他們很開心幹起活來很起勁。妹妹還說,爸爸每次看到他們兄妹倆人拿著掃帚拖把外出幹活臉上總是樂滋滋地,平時老爸的臉總是一副欠他多還他少的老憤青臉或沒表情的撲克臉。妹妹也說,鄰居以為他們是一對開著小車搞衛生的家政夫妻搭檔。
說實話,我在這裏住的時間很短很短,但一旦想到某一日這房子要賣掉,我競也有點不捨,感情真的是一點點陪養起來的。五年前,2019三月疫情前,我與妹妹撲了很多時間察看裝修工人的工作進展情況,地毯全部換成了地板,沒等裝修好,我就回了加。這一等,新裝修的房子又增加了5年房齡,還是空關著。先生家隔壁一次住過一對白人,過幾年,又挨成了一對黑女人與男白人,20 19年又換了,我們裝修時,隔壁鄰居一個白女人還過來聊了幾句。這次兄妹說,裏麵住著神秘的中國人,叫外賣,門開一條縫,不露全臉,拿了東西立馬關門。看樣子,從點看麵,洋人真的能走的都走了。
家裏地板上堆著一箱牛奶,一大盒雞蛋,羊角包及一大包萍果。桌子放著妹妹剛買的6個麵包,說給我們明天早上吃,天哪,每個麵包三十幾元。7元加幣。國內人總以為我們在外吃麵包,回國也要吃。床上放著四床被子,被單,三個枕頭。牙刷,香皂,沐浴露。毛巾,拖鞋,碗筷鍋,燒水壺等生活用品看來一應俱全。就隔離倆天,兄妹想得太周到。五年前,裝修後,我們當時想賣房,就把很多不用的東西都處理掉了,就留了些床,桌,電器等基本東西,賣房時也不至於像是空房給人急於脫手的印象。想不到這會還派上用場。冰箱,微波爐四十多年照樣運轉自如。現在看到先生家的電視機已是第三台了,第一台九寸的是我公公自行組裝,第二台不憑票的但比索尼貴的德產德律風根,壞了後,買了這台國產的。
忽然發現少了洗發露,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洗頭,否則我睡不了覺,我隨口說說我們等會去便利店看看吧。我妹妹說不用,她網上點擊了一下,十幾分鐘,快遞小哥就送來了。這真是中國,上海啊,什麼都便利,神速。
嗯,等過幾天,去銀行辦事,我們就拍拍被打臉,我這個大美人,不,大活人活生生地站在銀行工作人員麵前,手持有效護照也不能證明我手持的知道我自己密碼的銀行卡是我的,欲哭無淚,想笑也好笑,哭笑不得。
不管怎麼樣,回家總是快樂的,特別是我的家是極其溫暖的家。兄妹回去了,上海第一夜,我與先生及兒子在家人送來的溫暖的被窩裏進入甜蜜的夢想。上海旅程開始了。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