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軍科院,X先生就來了。告訴俺他已有人選。特地推薦俺去Z先生門下。Z先生是老前輩,名氣很大。因報考的人都未達線,推薦了兩位。另一位是北大的。
麵試那天,二位副教授,Z先生,還加一位記錄的學生。如此隆重,讓俺這未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夥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來,麵試的題目就上來了。1。請談一談愛因斯坦和哲學的問題。2。談談人類進化曆史和生產力發展的問題,3。談一談生物進化問題。俺一向對政治不感興趣,那方麵讀書不多,加上嘴又笨,(這幾年變化不小,全都是逼出來的。上海姑娘不好哄,上海女婿不好當呀。)結結巴巴答了一點。到第4題,一道化學計算題,還好俺回過神來,想起高考時俺怎麽算地,還算把答案搞對了。給先生們解釋了一番怎麽算的,麵試就結束了,三天後給結果。
這三天俺把北京的著名景點跑了一遍。第四天,那位作記錄的學生來看和我一起住的朋友,講起了麵試的事。他說Z先生還沒確定,他對俺印象不太好,覺得俺是書呆子,考試很好,會讀書,但不會活學活用。俺想想還是算了,這老先生難纏,來了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怎麽過呢。第二天,就到研究生部,讓他們把俺的檔案送回上海。隻是後來聽說北大那子小根本就沒去麵試。軍科院後來讓俺分配過去,並保證不在老先生實驗室。俺可不敢。告訴係裏主管分配的領導,把俺送到廣州去了。
廣州兩年,俺又膩了,決定考研。這回挑了中科院上海分院。複習了3個月,就去考場啦。別的還好對付,這政治和英語對俺太難了。二年在廣州早就玩野了,那單詞都丟到爪哇國了。還好,英語選擇題多,俺就AB/CD分兩組,從口袋裏摸硬幣,兩次解決一道題,還挺快的。監考的都是同事,知道俺不行了,還衝俺直樂呢。
兩個月後,麵試通知來了。就政治45分,剛好到線。其他都還行,英語也有61 分。匆匆忙忙去上海麵試。老先生是中國最早的那批學部委員。俺吃過虧,趕快把哲學與科學的書找出來,一路上翻了一翻。和老先生在他辦公室見麵。
“怎麽畢業那年沒考?”
“考啦。麵試給栽了。”
“哪兒呀?”
“北京軍事醫學科學院。”
“誰呀?”
“Z先生。”
“哦,是他呢。 為什麽栽了?”
“三個問題俺沒答好。”
“哪三個問題?”
俺隻能從實招來。老先生聽完,一笑,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然後,老先生就把俺帶著到他的實驗室兜了一圈,指著一張空著的書桌說,“九月分你來了,就坐這兒”。
(俺是老先生的關門第子。以後他都隻掛名,不帶了。可惜兩年後他身體不好,讓俺轉了導師。)
一年後,俺跟研究生部的老師混熟了,也去閱卷。俺一向給分大方。有問題的答卷,俺總是能給盡量給。一起閱卷的同伴問俺為啥,俺回答:“當年俺政治才45分,差點來不了。能幫人就幫吧”。
研究生部的老師聽了,笑起來了:”你當時是43分。俺看你專業課太好,讓閱卷的同學找了兩分給你。坐旁邊的一位跳起來, 說是他幹的,還宰了俺一頓呢。
(6/27/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