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珍珠很小時,隨傳教士父親到中國,所以她的漢語英語都是母語。她原名為 Pearl Sydenstricker,所以她為自己取的漢語名字為 賽珍珠。懂得一些洋文的都知道,這個漢語名字是完全從她的英文名字轉換過來的,轉換的巧妙,勝過其他所有的漢學家的漢語名字。
賽姓起源於元朝,祖上為色目人賽典赤,成吉思汗西征時為其帳前護衛,後為將軍。忽必烈平定雲南後,派賽典赤出任雲南平章政事。賽在雲南政績卓著,受萬民敬仰,使雲南順利歸並於中華。
賽珍珠後來結婚以後,名字為 Pearl S Buck, 加上了她的夫家姓。
我認為賽珍珠最值得一提的是她把水滸傳翻譯成英文,書名翻譯成將書名定為《四海之內皆兄弟》(即《All Men Are Brothers》)。其次是她憑借其小說《大地》(The Good Earth),於1932年獲得普利策小說獎,1934年小說被拍成電影,影片中女主角獲奧斯卡金獎,後在1938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值得強調的是,1934年,當好萊塢前來中國拍攝根據《大地》改編的電影時,南京政府官員出麵表示了不滿,尤其是對《大地》描寫了饑寒交迫的農民、小老婆、土匪搶劫等情節惱羞成怒,政府官員決心阻止拍攝任何讓他們感到尷尬的鏡頭。後來,賽珍珠指責當地政府在攝製組離開中國時,焚燒了上海的攝影棚,往電影膠片箱子上潑硫酸。電影膠片到了美國後幾乎全部得重新拍攝。
我不知道我們華人為什麽對諾貝爾獎那麽情有獨鍾。賽珍珠以中國題材的小說獲獎不假,但是如果說她的獲獎小說對得起我們炎黃子孫,卻是豈有此理的。
最近剛有瑞典電視台的辱華視頻,以其中的“一邊就餐一邊排泄”最為惡劣。然而,當有洋人看了莫言的紅高粱以後,問我:你們中國的酒裏真的有尿嗎?我卻無言以對。我不知道這尿,對於莫言的諾貝爾獎有多重要,我卻知道賽珍珠的小說裏,有那麽多是靠傷害我們中國農民的樸素感情來打動西方世界的。
她誤以為水滸故事中的人肉包子是中華飲食的一部分,她有意無意歪曲“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牆”的俗語。所以,當她的小說麵世以後,還在獲獎之前,就有許多文學大腕表示憤慨了。
和莫言一樣,賽珍珠是二三流的作家,然而成功地把握了西方世界對異國獵奇心理,終於獲得成功。在把文學視為神聖殿堂的那些文學大師眼裏,她卻是一個失敗者,甚至是一個小人白眼狼。我說的客氣一點,是不夠朋友。美國大詩人羅伯特·福斯特曾說:“如果她(賽珍珠)都能得到諾貝爾文學獎,那麽每個人得獎都不該成為問題。”也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威廉·福克納甚至更為尖刻,說他寧願不拿諾貝爾文學獎,也不屑與賽珍珠為伍。
魯迅先生認為,賽珍珠的《大地》是“她所覺得的,還不過一點浮麵的情形”,並且輕蔑地說賽珍珠:“她亦自謂視中國如祖國,然而看她的作品,畢竟是一位生長中國的美國女教士立場而已。”茅盾則批評過賽珍珠的小說歪曲了中國農民的形象。胡風則批判賽珍珠把握不了中國農村的經濟結構,不能揭示中國農民悲劇命運的根由,忽略了中國與帝國主義間的矛盾,而去美化外國人。胡風甚至做出結論說:“《大地》雖然多少提高了歐美讀者對於中國的了解,但同時也就提高了他們對於中國的誤會。”巴金對賽珍珠也持厭惡的態度,他曾坦率表白:“我從來對賽珍珠沒有好感,她得了諾貝爾獎金以後還是原來的賽珍珠。”老舍是和賽珍珠有過接觸的作家,他的幾本代表作都是賽珍珠幫助聯係譯成英文出版,但他好像也沒說過讚揚賽珍珠的話。
這種不屑的態度也許代表了部分知識界人士的態度。《大地》並沒有因為作者在中國生活、寫中國的事獲得世界文學最高獎而在中國熱起來。反之,由於輿論的影響,賽珍珠還受到理應得到的冷遇。
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誰的原創,說賽珍珠的名字是仿效賽金花的名字而來。當然她自己取中文名字時,應該知道賽金花這個人,但她顯然不在意。現在,某些崇洋派認為這樣的比照是對不住賽珍珠這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美國女作家。而我認為,其實是委屈了那一位清末民初的名妓賽金花。不過有一點共同處是,她們都是國際人物——賽金花因為和瓦德西有一腿出名。有個朋友說,去安徽黃山旅遊,發現當地兩個故居:胡適的故居很簡陋、冷清,而賽金花的故居卻很排場、熱鬧。看來一個名妓比名文人更容易受到關注。
也有人以她曾經加入中國國籍說明賽珍珠真心熱愛中國是毫無疑問的,這些話川普總統一定不愛聽的。加入國籍也許不能夠聯想過度吧。
賽珍珠這個受到國共兩屆政府口誅筆伐的“反華作家”,到了改革開放矯枉過正的時候,卻突然放出了光芒,真的讓我欲言又止。
1991年,作家徐遲在《紀念賽珍珠》一文中說:“我認為,長久以來,我們對這位可敬又可親的朋友是不夠朋友的。我們這兒有欽佩她的人,卻也曾有某些人物對她毫不熱情,而且非常冷漠,甚至於口出惡言,予以中傷,使她不明不白感到過傷心和痛苦。”
有人甚至把她與馬可波羅並列,我認為是太不懷好意了。唯一可以和馬可波羅並列的,應該是賽珍珠的好朋好友斯諾先生。
賽珍珠有生之年一直希望能再次回到中國看看,但是她的多次申請都被拒絕了。1971年中美關係改善,特別是在尼克鬆總統訪華後,八十歲的賽珍珠燃起重回中國的念頭,她信心十足地向美國媒體宣布,她也要盡快訪華。為此,她還同意和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為配合中美關係解凍而做一期專題節目“重新看中國”。1972年5月,她收到中國政府通過前國務院官員轉交的這樣一封回信:
親愛的賽珍珠女士:
來信收悉。考慮到長期以來您在著作裏采取歪曲、攻擊、謾罵新中國及其領導人的態度的事實,我被授權告訴您我們無法答應您訪問中國的請求。
看到這樣一封回信,我是擊掌稱快的。可笑的是,有好多洋奴派,卻認為“賽珍珠怎麽想我們不得而知,但肯定很傷心。”
賽珍珠去世後,按其遺願,墓碑上隻鐫刻“賽珍珠”三個漢字。我認為真的是玷汙了這三個漢字。而美國一位曆史學家詹姆斯·湯姆森曾這樣評價說,賽珍珠是“13世紀的馬可·波羅以來描寫中國的最有影響的西方作家”。這位叫詹姆斯·湯姆森的曆史學家,我希望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看他的二戰著作。他有智慧的一段描述是:那些在戰爭中逝去的年輕生命,有多少本來可以成為偉大的科學家,作家,藝術家,工程師的。然而卻都逝去了。他也有最操蛋的一個昏招,就是在控訴二戰給人們帶來的災難的時候,歐洲戰場引用的是一位猶太人的話,亞洲戰場引用的是一個日本人的話!
真是豈有此理!
最後再說說,我們改革開放以後,是怎麽用我們的熱臉蛋,去貼西方的冷屁股的,讓蔣介石政府和毛澤東政府都落淚的舉動。
新華社這麽說:2002年2月21日,布什總統訪華,中國國家郵政局特發行一套中英文對照的《賽珍珠》郵資明信片,並在賽珍珠的中國故鄉鎮江市的郵政局舉行了首發儀式,紀念這位中美共同培養並為中美文化交流作出重大貢獻的女文豪。雖然晚了點,但她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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