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自: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reference-books/qibenyu/2-10.htm
廬山會議結束後,在會議期間一直在主席身邊工作的林克,告訴了我在廬山會議上發生的這樣一個情況。在廬山上,彭德懷、張聞天、黃克誠、周小舟、周惠、陳伯達、胡喬木、田家英、李銳等幾個人經常晚上聚在一起。山上站崗的警衛戰士發現了一個異常的情況,就是等他們這些人都進了屋子以後,就把屋子裏麵的燈都關上了,別人還以為裏麵沒有人。等過了幾個小時以後,人又一個一個地從屋子裏麵走出來了。警衛戰士把這個情況都作了記錄,把他們幾點關的燈、幾點開的燈、都有什麽人進去、出來等等,都做了詳細的值班記錄。負責會議保衛工作的是羅瑞卿。羅瑞卿當時不僅是公安部長,而且他還是中央的“防止突發事件委員會”的負責人。羅瑞卿看到了值班戰士的記錄,也覺得很奇怪。他就親自到那個地方去看了,他在屋子前麵的一個小樹林裏觀察。直到那些人一個一個地從屋子裏走出來。走在最後的一個就是李銳。李銳這個人走路和別人不一樣,別的人走路是朝前看的,而他卻是老往後麵看的。大概就跟小說裏說的司馬懿差不多。可就在他回過頭來看的時候,恰好同從小樹林裏走出來的羅瑞卿對上了眼。這一下就把李銳給嚇壞了。以為他們的事情都已經被羅瑞卿發現了。
李銳就一個人連夜跑到主席那裏去,要求見主席。見到主席以後,他把他們在一起開會所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在李銳向毛主席作坦白交代的時候,林克都在場。
主席聽了李銳的坦白交代以後,就馬上找來羅瑞卿問了情況。然後就又把周小舟、周惠等人找來談話。李銳知道主席又找了周小舟、周惠談話,生怕他們說的要比他說的多,所以又去找了主席作了補充的交代和揭發。把他們在一起說的,什麽毛主席比斯大林晚年還要壞等等的話都說了出來。李銳甚至還揭發說,在他們開小會的時候,他親耳聽到彭德懷給部隊打了電話。所以當李銳說他們是裴多菲倶樂部時,毛主席說,什麽裴多菲俱樂部,是軍事俱樂部。
前些年,當時的湖南省委書記周惠寫的回憶錄裏,第一次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周惠所寫的情況和當時林克跟我說的差不多是一樣的。
李銳所揭發和交代出來的問題,在廬山會議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大家一聽,原來彭德懷他們不隻是對大躍進中所發生的一些錯誤有意見,而是把矛頭針對著毛主席和中央的領導的。彭德懷是國防部長,黃克誠是總參謀長,問題的嚴重性是顯而易見的。
會議馬上從克服大躍進中的錯誤,轉到了對彭德懷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的批判。這樣一來,廬山會議就徹底轉向了。不僅彭德懷等領頭的幾個人受到了批判。連田家英也在小組會上受到了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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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英、胡喬木和陳伯達都參加了彭德懷的“小會議”。這是為什麽呢,主席讓田家英帶著我們去四川種試驗田調查糧食產量,也讓陳伯達,胡喬木下去搞調查了。他們一下去調查,就會發現問題,就要把真實情況匯報給主席。這就都要和地方領導發生衝突。田家英是因為把我在四川做的調查報告給了主席,揭穿了四川的糧食產量浮誇,使李井泉受到主席的批評,從而得罪了“西南王”李井泉。李井泉那時當然會想:你田家英來四川調查,我對你那麽好,什麽會都請你參加,奉你若上賓,本來四川是工作上的模範,向國家交了多少糧,結果你一個調查報告,把四川說成是搞假的,這不是在主席那裏捅我一刀嗎?李井泉是從來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打擊的。可想而知,這件事之後,李井泉對田家英的態度會怎樣。田家英還罵了王任重搞浮誇風,當時各路諸侯中,李井泉,王任重是最厲害的,柯慶施也算一個。三個大諸侯,田家英得罪了兩個,所以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胡喬木也是,他在湖南也是到處批評指責人家,日子當然也一樣不好過。陳伯達在福建,也都是因為類似原因而不受地方領導歡迎的。他們這三個人拿李井泉、王任重這些人是沒有辦法的,在彭德懷站出來掛帥反對李井泉他們,向浮誇派發起批判的時候,就都很自然地跑到彭德懷一邊去了,但對於彭德懷的本意可能是並不知道的。
他們在“小會議”上到底說過毛主席哪些壞話,現在也是眾說紛紜。當時,李井泉說田家英罵毛主席是“斯大林晚年”,田家英聽到就很吃驚,他以為是李井泉瞎說,就問他“你怎麽知道?”還辯白說“我沒有”。李井泉就說是李銳說的。田家英這才知道李銳把什麽都坦白了。李銳後來改口:“是我講錯了,不是田家英說的,是我說的”。李銳是看到情形不對了,想把事情都承擔下來,但這時候誰也不相信他了。
說“鐵托殺了許多反對他的人”,說“毛主席還不如斯大林,是和鐵托是一樣專製”。這個話應該是有的,因為有好幾個材料相互印證,但到底是誰第一個說出來的,現在已經無法搞清楚了。其實主席沒有殺過一個反對他的人,連王明這樣的也沒有殺。有人造謠說王明吃了藥,遭人毒害,一大堆醫生出來證明說那是胡說八道。張國燾看不起主席,張國燾要走人,主席連他的女兒也不為難,也送出去。張國燾要回來,主席也同意,隻要他做一個檢討就可以,張國燾檢討也不願意,就沒有回來。所以,王明都罵說主席厲害。主席曆來主張,大部不抓,一個不殺。在這方麵,主席是最開明的,曆史上也無人可比,怎麽能把他和鐵托相提並論?
田家英恨死李銳了,從廬山回來後,在我的麵前大罵李銳是“小人、小人,無恥的小人”;說李銳上竄下跳,小會上講的最多,卻把什麽都推給別人;說李銳向主席坦白,不講他自己的,專講別人的,還亂咬人,誣告。李銳說田家英在什麽地方當麵給主席說過“主席百年以後會留下罵名”這樣的話。但是,就我對田家英的了解,田家英是絕對不敢這樣講的。他平時見了主席很害怕,很謹慎,哪來的膽量講這樣的話?李銳的這個話不可信。田家英和李銳一起背後罵主席,田家英的原話是這樣說的:我什麽時候離開主席,就死給主席看。他這是發牢騷,發不指名的牢騷。陳伯達也恨李銳,說他當叛徙。胡喬木也罵李銳,因為李銳把他也出賣了。
前幾年,周惠把李銳當年的表現都講出來了,李銳反駁周惠。我可以作證,當時田家英他們都認為李銳這個人是小人。那些罵主席的話私下講講,就好比是對領導有意見,也就算了,大家都一樣的。他到主席那裏去坦白,就變性質了。我們是不敢講的,事實上我們對主席很尊重,也不曾那樣講的。毛主席後來批判彭德懷,引用他們小組會上的幾句話,有些不是彭德懷講的,而是張聞天說的。張聞天在裏麵起的作用很大。據他們後來自己說,誰在小組會上講話、講什麽、怎麽講,都是張聞天事先和他們打好招呼的。他們還說開會關燈是因為怕熱。
不管他們三個到底說了什麽,主席也沒有讓田家英寫檢查,也沒把胡喬木、陳伯達如何。各個省市對他們三個攻擊得很厲害,主席就說“他們都是我們的秀才”,就把他們解救出來了。其實,當時根本不是這幾個人的事。彭德懷軍隊裏是有支持的,這幾個大秘書和彭德懷搞在一起,要不把他們和彭德懷分開,就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麽程度。當年曹操官渡之戰後,從袁紹那裏收繳了很多圖書文冊,其中有一部分是曹操軍中和許都的人給袁紹的私密書信,是一些動搖分子在兩軍勝負未見分曉的時候,拉關係、留後路、甚至接洽投降的見證。就在那些寫信人忐忑不安的時候,曹操出人意料把這些書信全部當眾焚燒了,曹營軍心、政心頓時安定。主席絲毫不輸曹操,一句話就讓幾大秘書的事情過去了,那才是鬥爭的藝術、團結的藝術。所以,在廬山會議後,田家英回來給我們作報告,傳達廬山會議指示精神,批判彭德懷就很激烈。那個報告記錄我現在還有的。他說彭德懷怎麽怎麽反黨,怎麽怎麽野心家,必須要把彭德懷打倒,要在黨內批判。他講得比主席在文革中說劉少奇的大字報還厲害。
應該遭到嚴重處理的是李銳,主席把李銳看透了,說他是蔣幹。蔣幹為曹操服務,被周瑜利用。主席的意思是說李銳是彭德懷派來的,結果給看穿了。這是聽林克說的。主席連對李銳的處理都是寬大的,他同意了陳伯達的意見,沒有把李銳列入“軍事俱樂部”裏,也沒有開除他的黨籍,隻給一個黨內處分。主席一貫是這樣,你坦白了,匯報了,承認錯誤了,他就從寬了。主席要是把李銳和彭德懷一樣處理,那李銳就嚴重了。劉少奇說,他又不是中央委員,算不了什麽。其實,不是中央委員,卻是一個起了很壞作用的核心人物,有那麽嚴重違反組織紀律的事情,也該嚴重處理。現在攻擊毛主席最厲害的,而且篡改廬山會議事實真相最起勁的,居然也是這個李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