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森:李嘉誠是偶像嗎?斂財模式該尊敬嗎?

你也許不知道,在香港的餐廳吃頓飯,賬單中大約有五、六成給店家拿去交租金。剩下的部分,店家要支付水電、煤氣、人工,最後剩下的一點作為食物成本。那麽這些租金交給誰了呢? 80%交給了香港的三四個家族,包括李嘉誠、新鴻基的郭氏兄弟、以及李兆基這些超級富豪。世界企業家集團CEO丁海森說,十多年來,香港社會對富豪的看法有很大變化。十幾年前坐出租車和司機講起李嘉誠,十個有九個會豎起大拇指,稱他做“李超人”;今天要是坐出租車和司機討論“誠哥”近日事跡,我保證十個裏頭有十個會一聽到他的名字就立刻大罵“奸商”。

再看看美國麻州的劍橋市,這個隻有10萬人口的小城,奇跡般地擁有世界兩所最頂尖的大學,哈佛和麻省理工。然而,我們今天要推介的不是大學,而是劍橋市政府的開明和公正的經濟政策Cambridge Local First。該政策鼓勵發展本地人擁有的獨立的商業機構(Locally Owned and Independent Businesses),限製大型連鎖機構(Large Chain Retailers)霸占城市的主要街道。劍橋市政府自2005年開始執行的這個計劃,受到了本地商家和消費者的歡迎。

丁海森說,消費者購買本地商家的產品和服務,銷售額的58%會和本地經濟關聯;而如果消費者如果購買的是大型或跨國連鎖商家的產品和服務,銷售額的35%和本地經濟生產聯係。 相比麻州的劍橋市,中國的各大城市為了招商引資可謂興師動眾。一個個大型連鎖商業和餐飲品牌,如麥當勞、肯德基、星巴克,霸占了幾乎所有城市的主要街道和顯著地標。

自由行實行10年多一點的時間,這期間,西方各大奢侈品牌連鎖店在香港急劇擴張,大街小巷都是西方奢侈品牌商的店鋪。香港的街頭風貌每一年都在變化。前幾年旺角地帶還有一些當地人開的傳統小店鋪,但現在這些小店鋪已經越來越少。潮水般湧來的西方奢侈品牌商把當地人的傳統小店鋪擠走。所以,盡管內地遊客給香港零售業帶來了繁榮,但遊客在香港消費的金錢主要被西方奢侈品牌商和物業擁有者賺走,香港本地人隻是得到低薪的零售服務員工作。

香港,號稱華人世界最富裕社會,自由經濟的天堂,曾經最推崇“勤勞致富”的地方,卻被持續飆升的樓價,弄得怨聲載道。中產階層財富流失,草根民眾生計艱難。相形之下,大地產商卻富者更富,富可敵國。以李嘉誠為首的“地產霸權”,已擴展至公用事業及零售服務業,成為香港貧富懸殊、民怨沸騰的罪魁禍首。 有內地媒體調查說,李嘉誠在企業家形象調查裏麵排名第一。不太清楚這個調查是如何進行獲取結果的。實際上,李嘉誠固然是合法經營,卻絕對不是社會發展和個人奮鬥的偶像,李並非是推動社會發展進步的力量。而李的財富模式可以講是社會正常發展的阻力。

李經營過很多行業,做實業起家,而真正發大卻靠著在香港這樣一個特殊的城市搞房地產。現在的李的主業不是房地產,但是不容否認,李的財富模式就是結合有穩定收入的行業,如港口,貿易,超市,連鎖賣場之類,獲取穩定現金流,並用以資本投機,特別是大宗不動產。這個模式被很多內地的財團借鑒。 丁海森說,李嘉誠的財富模式,需要和政府意願配合才能順利實行。而當前政府希望迅速拉動GDP,合法的從銀行拿錢。地產,以及拉高地產價格,是捷徑中的捷徑。走捷徑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當全社會都在借鑒李嘉誠的時候,是有極大危害的,因為這種模式下的財富的增值和新生產力無關,全靠經營城市,周期性投機,炒地炒房,並且不斷炒高生活成本,對內壓榨普通居民。全麵追求這樣的投機財富,使得中國的發展模式是最為粗放和無效的,在換來GDP數字的同時,加劇社會矛盾和分配不公,普通人生活水準甚至會下降。這一點和世界其他主要國家的發展絕不相同。

香港經濟已經被幾個大地產商家族所壟斷。因此,表麵上所謂高度自由的香港資本主義經濟,其背後實質卻是高度壟斷之下合理、合法、合情的勾結。所以,現在香港之所以也開始出現仇富心態、憤青一簇以及原來香港精神的完全喪失,這其實也跟建立在大地產商壟斷香港土地資源,房地產投機造成的高房價和高生活成本密切相關。

不僅如此,講到壟斷,真正的壟斷已經從香港的地產業滲透到了整個社會的方方麵麵:整個香港島的電力供應是由李嘉誠家族旗下的“香港電燈”所控製;而所謂的開放電網,也隻不過是另一個家族分去了對岸的九龍與新界這兩大區域。至於煤氣,更是隻由一家地產公司獨占;公交車好一點,起碼分別是幾家不同地產商的附設產業。香港最出名的壟斷案例,莫過於香港兩個最大的連鎖超級市場也屬於兩大地產商。在這種橫向的壟斷網絡中,不隻很多小本經營的商戶舉步維艱,難以進入市場,就連實力不差的老手也很難鬥得過那些超級財團。

總結一下李嘉誠財富模式的危害。第一:社會以地產財閥擴張結合政府意願為主宰,對內剝削為主,扭曲了整個社會形態和文化價值體係,財富要靠投機,勤勞不能致富。第二:社會經濟活動以大宗不動產投機為主體,壓製了其他一切行業的創造力。全社會為幾個巨閥打工。其他所有行業的利潤被脫去一層皮。第三:剝奪了普通人住普通房子的權力,殘酷剝削年輕人,使得年輕人普遍買不起房,結不起婚,無法過上安定的生活。普通人的要求,不過是一間房,一張安息的床,但是卻要為這最基本的生活條件為地產財閥打工半輩子,以至於失去了生育權。全體居民如此昂貴的代價,養出了幾個世襲的地產富豪!

有些國家的互聯網被幾家巨頭霸占,政府不但沒有限製, 而且還鼓勵這種壟斷和集中,最後導致製造業的利潤被榨幹。怎麽榨幹的?拚價格!網商沒有稅收,破壞了生態鏈,小工廠專門生產供貨給網商的假貨跟一次性產品,打價格戰,阻礙了有能力生產好產品的大企業去創新。譬如,老外發現中國的工廠價格一家比一家便宜,但質量和愈來愈差。超國民待遇的大型電商,對經濟破壞是深層次的,長遠的、顯而易見的。有這些網絡霸權的存在,專利法、商標法都是形同虛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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