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資格倚老賣老, 就說說我聽說的吧。

三年饑荒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我父親那時候因為工作的關係,主要是在華北和西北一帶。他經常會給我講一些他工作中的見聞,其中也包括那三年裏的事情。這些事他不會在外麵說的。

他說,那時候的西安城下水道都是明溝。在饑荒的年代,路兩邊的明溝裏走不多遠就會看見一具屍體。有的時候,他走著走著就會看見前麵的一個人走路在打飄,然後就倒下了。那個時候,活人都沒有力氣抬屍體。這還是城市裏的情況。

他走過不少農村的地方。在河南農村,有解放軍在村口站崗,不許農民出去逃荒。他路過的很多村莊,全村的人都死了。時間久了,村莊連帶房屋也自然消失了,不留痕跡。不知道這些有沒有在統計數據裏麵反映出來。

他每到一處,一般都是住在軍營裏。在打掃營房的時候,也經常會發現營房裏有當地老百姓的屍體。一般是老百姓想到軍營裏麵來找吃的,沒堅持住就餓死了。

我相信我父親沒有必要對我撒謊,這些都是他親眼目睹。其實上麵隻是他說的很小一部分,再具體一些的我也不想占用大家太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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