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 別友 --- 毛澤東 寫於 1923年,幾十年間再三修改的 最深情的一首詞 探析】

來源: 弓尒 2016-12-26 20:28:24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09435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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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篇不同版本詩稿   

1978年9月9日,毛澤東逝世兩周年之際,《人民日報》發表了三首毛澤東詩詞,

第一首為《賀新郎·揮手從茲去》,並附有手跡 。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 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巳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象、台風掃環宇。重比翼,和雲翥。  

 

1992年12月《中國風》雜誌創刊號發表毛澤東手跡三幅,

其中一幅也是這首《賀新郎》(寫作“賀新涼”,是同一詞牌的異名)。

內容有較大差異,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慘然無緒。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往。

知誤 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曾不記,倚樓處?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我自精禽填恨海,願君為、翠鳥巢珠樹。重感慨,淚如雨!  

 

1997年6月出版的宣紙線裝本《毛澤東詩詞手跡》安表了此詞的又一幅手跡,

前有《別友》標題,內容又有不同。仍將全文照錄並示出相異之處: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滿懷酸楚。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往。

知誤 會、前番詩句。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重感慨,淚如雨。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我自欲為江海客,再不為、昵昵兒女語。山欲墮,雲橫翥。 

 

版本 2, 發表最早 1978年

本辭可能作於1923年12月底離開長沙的時候,或稍後。

這首詞最早發表在一九七八年九月九日《人民日報》(毛澤東去世兩周年之際) 

 

 

 

Image result for 賀新涼·別友 毛澤東

上為  賀新涼  版本1,手書 1937 延安 給丁玲(作家)    

這是目前所知最早的版本(當然,最初寫給楊開慧的信中的當是最早的,現無)

此時版本為: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慘然無緒。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翻書語。
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曾不記:倚樓處?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思根縷。
我自精禽填恨海,願君為翠鳥剿珠樹。
重感慨,淚如雨!
 

 

 
 上為 版本2,無題  當是寫於50年代中期?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 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巳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象、台風掃環宇。重比翼,和雲翥。 

 

 
 

 

 

版本3,加有標題  賀新郎  別友,當是寫於60年代初期
版本3,加有標題  賀新郎  別友,當是寫於60年代初期?即 最後版本
1961年春又修改《賀新郎·別友》,並手書贈給副衛士長張仙鵬,
此時修訂的全稿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苦情重訴。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翻書語。
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思恨縷。
我自欲為江海客,更不為昵昵兒女語。
山欲墮,雲橫翥。
 
 
 
 
 

 

 

毛澤東 賀新郎 詞 (1923年)  

幾個稿本 的識辨

 

 

1973年,剛剛大病一場的毛澤東,已經整整八十歲了。 
這年夏天,他寫了平生最後一首詩。 
這年冬天,他讓身邊的工作人員把自己一生的全部詩詞作品,抄寫了一遍。

抄完後,他一一核對,對其中的一些詞句作些修改。

然後讓工作人員又抄寫一遍,抄清後,又再次核對。

老人暮年 未著意他的 哲學論理,戰略鴻篇,軍事文章,治國要術,等等,

卻似乎很想留下,且 隻留下 一套完整的他自己的詩詞定稿,

由此可以窺見這些詩篇在他心中的分量。

這數量並不高產的六七十來首詩詞,正是毛澤東播撒在其一生坎坷心路上的靈草奇葩。 


作為詩人,毛澤東是政治家詩人。 
作為政治家,毛澤東是詩人政治家。 
作為詩人,毛澤東是自信的。 

四十來歲的毛澤東不但證明延安有精神 有信仰 有主義, 而且頗為自信自負地
指著自己 對一個來訪的 美國記者(斯諾) 說: 
“誰說我們這裏沒有創造性的詩人?這裏就有。” 

 

愛情之歌 

1918年,二十五歲的毛澤東第一次到北京時,

在恩師 楊昌濟那裏 結識了 老師的女兒楊開慧 並 萌發了愛情。 
 
毛澤東和楊開慧,都是在五四思想解放大潮中成長起來的知識青年,

又都富有個性和遠大的追求。楊開慧後來回憶:她雖然愛毛澤東,

“但 絕不表示”,“我們彼此都有一個驕傲脾氣,那時我惟恐 他看見我的心。” 
毛澤東和楊開慧,時常被深沉而含蓄的愛情表達方式所困擾。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總難明,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 
曉來百念都灰盡,剩有離人影。 
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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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筆跡 當是寫於 60年代早中期, 與滿江紅 和郭沫若 類似


這首《虞美人·枕上》,是毛澤東在1920年冬天(農曆, 實為公曆1921年初?)

一次短暫別離時寫給楊開慧的。 

這大約是毛澤東詩詞中惟一的一首純粹寫愛情的作品。 
1920年冬天,楊開慧來到湖南第一師範附小的教師宿舍,和毛澤東結了婚。 
一年後,毛澤東辭去了教職,把家搬到了長沙小吳門外的清水塘。 


這時的毛澤東,已經成為行蹤不定的職業革命家。 1923年12月底,

毛澤東又要離開長沙,三年的夫妻生活離多聚少。 

於是,一首《賀新郎·別友》就從心底裏湧了出來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苦情重訴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虛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宵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恁割斷愁思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台風掃寰宇。重比翼,和雲翥。 

 

 

《賀新郎·別友》是毛澤東為數不多的愛情詞之一,作者曾作過多次修改,但在生前沒有發表過。

從現已公開發表的作者手稿看,共有六件,從內容上可分為三個稿本

這三個稿本分別寫於不同時期,內容也各有差異。

 

第一個稿本發表於1978年9月9日《人民日報》。這是該詞首次公開發表,

未寫詞牌名和詞題。豎寫,有標點符號。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台風掃環宇。重比翼,和雲翥

 

 

〔詞稿 手跡一 · 無詞牌 1950年代書, 現認為 第二稿

 

======================

 

 第二個稿本發表於1992年12月《中國風》雜誌創刊號。

 

標有詞牌名"賀新涼",未標詞題。橫寫,有標點符號。

"賀新涼"是"賀新郎"的別名。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慘然無緒。睸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曾不記:倚樓處?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我自精禽填恨海,願君為翠鳥巢珠樹。重感慨,淚如雨!

 

 

〔詞稿 手跡二 · 賀新涼 贈丁玲 1937年書 延安, 非初稿 但 為現知最早稿本

最先發表“手跡二”的《中國風》1992年創刊號有編者按說:

這是毛澤東1937年在延安書贈丁玲的。

 

丁玲在《延安文藝座談會的前前後後》一文中回憶說:

“他同我談話,有幾次都是一邊談、一邊用毛筆隨手抄幾首他自己作的詞或者他喜歡的詞,

有的隨抄隨丟,有幾首卻給了我,至今還在我這裏。”

這些手跡看來隻是為輔助談話隨意抄寫,並不是特意書贈,但丁玲也很珍視,

後因戰爭環境保存不易,乃於1939年托人帶至重慶請胡風保管。

建國後起先因為彼此工作繁忙,後來又因雙方命途多舛,長期未能交還丁玲,

然而這一批珍貴的手跡,曆劫多年,竟然未遭損失,直至1980年,終於物歸原主。

其經過在胡風夫人梅誌《四十一年論滄桑》一文中有詳盡的敘述。

 

 

 這個稿本同手稿一相比,有四處異文:

"慘然無緒";"睸 角";"曾不記:倚樓處";

"我自精禽填恨海,願君為萃鳥巢珠樹。重感慨,淚如雨!"

 

======================

 

第三個稿本發表於1997年6月線裝書局出版的《毛澤東詩詞手跡》,

 

題為"賀新郎·別友",並標明寫作時間為"一九二三年"。豎寫,有標點符號。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滿懷酸楚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詩句。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重感慨,淚如雨。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我自欲為江海客,再不為昵昵兒女語。山欲墮,雲橫翥。

 

 

〔詞稿 手跡三 · 別友 一九二三年 1960年代書, 現知為末稿 定稿

又成: “眼角”, “重感慨,淚如雨。”  

 將末四句換成 “我自欲為江海客,再不為昵昵兒女語。山欲墮,雲橫翥。”

 

這版(版3)標名 送別,與李白的那首送別的詩,隻有一字之異,

李白有一首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這裏一開始就是揮手從茲去,點名了這首詩的主要內容。 

 

毛澤東與楊開慧由相知、相戀於1920年結婚後,夫妻情愛篤深,然毛此時已是一職業革命家,常常奔走四方,

與楊開慧分多聚少。楊雖係五四新女性,但仍深受其家庭傳統文化氛圍之濡染,情感豐富細膩,

不僅深佩毛之魄力、學識,且對毛依戀極深,楊善詩詞,寫有一些舊體詩和日記,常詠對毛的愛戀,

(1927年後,楊開慧將這些詩文藏於其家中的牆壁內,1983年老屋翻修才偶然發現)。

楊開慧希望夫婦長相守,毛卻難以做到。因此夫妻間難免有口角抵牾,

毛偶爾也有不耐之意。他曾抄寫一首唐代詩人元稹的《菟絲》給楊開慧:

人生莫依倚,依倚事不成。

君看菟絲蔓,依倚榛和荊。

下有狐兔穴,奔走亦縱橫。

樵童砍將去,柔蔓與之並。

此事對楊開慧刺傷很深,毛雖多次解釋,均未得冰釋前嫌。

1923年12月,毛奉中共中央命,又要前往上海轉廣州,此次遠行,楊開慧與毛澤東揮手而別。

毛寫下這首柔情繾綣的《賀新郎》詞,以遣心懷 而且

當是 寄給了 開慧,開慧讀到的。

 

因此這三稿中,

“版本1” (賀新涼  丁玲處 1937年 延安)最早,

“版本2”(無詞牌  1950年代)算是第二稿,

“版本3” (別友 一九二三年  1960年代)才是 最後一稿。

 

毛澤東此詞,三易其稿,若就文采而言,都是上乘之作。

修改的目的固然是千錘百煉,精益求精,但毛詩終是革命家本色,

不似郊寒島瘦,徒事雕琢,主要乃在於如何準確表達當時的真情實感。

修改重點在末四句,對於《賀新郎》詞牌,末四句實是全篇之“眼”,

往往是警句所在。字句既少,斟酌宜多。

經過反複修改的第三稿,自應是毛氏本人更滿意的。

1978年首次公開發表此詞時,采用了50年代的手稿(版2),

那是由於當時尚未發現其它版本的手跡。(故以首句 揮手從茲去)

 

 

注 釋:

〔東門〕指長沙城東的小吳門。 
〔橫塘〕指長沙小吳門外的清水塘,因塘東西長,南北窄,作者特稱橫塘。

並暗用橫塘之典,借指婦女居住的地方。唐·崔顥《長於曲》:“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當年 清水塘附近有火車站, 故而 有詞中: 汽笛一聲腸已斷,,,

 

據說,毛澤東晚年曾再圈讀 柳 永  的詞,1973年冬,他將包括這首《賀新郎》在內的自己的詩詞

讓人謄寫 作了最後的修定。但是 對這首 賀新郎 似乎未再做修改(即 1961年版為定稿,即版3)

(此事 詳見 毛主席 當年的護士長 吳旭君等的回憶)

毛澤東不太喜歡別人對他的詩詞作注釋,

主張“詩不宜注”(說白話 就不是不必寫詩了,詩詞的內涵更深),

但毛允許讀者詩家從不同的角度來理解咀嚼他的詩詞作品。

毛在1964年對他的老友,也是毛的老同學毛詩注釋的名家周世釗先生說過,注詩“可 以意為之”

 

【小生 © 撰製 ☆ 2016-12-26】
 
 

 

 
 

 

 

上為 各個時期 毛澤東的手書風格,明顯 歲月的滄桑

 

Image result for 賀新郎  毛澤東

毛澤東  手書  辛棄疾《賀新郎》 - 夢中人

 

南宋   張元幹 《賀新郎 · 送胡邦衡待製 赴新州》

 

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底事昆侖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

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難訴。更南浦,送君去!

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萬裏江山知何處?回首對床夜語。

雁不到,書成誰與?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

 

在韶山毛澤東同誌紀念館保存的毛澤東遺物中,有一些珍貴的古詩詞歌曲磁帶,

這是1975年文化部組織幾位藝術家為正在患眼疾的毛澤東錄製的。

其中8盒磁帶上均錄有同一首詞,錄了12遍之多,可見毛澤東當年對它的重視和喜愛程度。

這就是南宋張元幹的《賀新郎·送胡邦衡待製赴新州》

分別由蔡瑤銑、嶽美緹、計鎮華三位演唱家用南曲、北曲兩種唱法演唱。

這些磁帶保存完好,播放時音質純正,激昂的曲調在今天聽來仍動人心弦。

 

在錄製的12遍詞中,有7遍最後兩句依張元幹原詞,唱作 “舉大白,聽《金縷》”,

而另有5遍這兩句改為 “君且去,休回顧”。

據當時參與錄製工作的張曉輝回憶,

這首曲子錄好後送到毛澤東處,時隔數日,毛澤東突然改動了曲詞中的最後兩句。

毛澤東是為何改動宋人的這兩句的?而且為什麽要這樣改?

應為悼念共同參加過中共上海一大的共同奮鬥了幾十年的董必武老同誌。

曾擔任毛澤東醫護人員的藍桂英回憶:1975年4月2日,董必武去世,

毛澤東一天不吃東西,也不說話,隻是將《賀新郎》的錄音反複聽了一整天。

他時而躺著聽,時而用手拍床,擊節詠歎,神情嚴肅悲痛,

借這首詞中的某些句子寄托自己對董必武和其他戰友的懷念。

沒過幾天,他把詞的最末兩句改為“君且去,休回顧”,

讓錄製組重錄,說原來兩句“舉大白,聽《金縷》”太傷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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