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北京武警三院偽造滿牆感謝信 患者當“托兒”騙患者

來源: 學習旅 2016-05-10 07:29:35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4412 bytes)

誰去搜搜現在的百度、360搜搜武警三院,再比較下google:)

就別說魏則西事件之前了。就報道出來的內容,這個就性質來看比魏則西事件還惡劣多了。

國家衛生計生委、中央軍委後勤保障部衛生局、武警部隊後勤部衛生局這次應該依法不會進駐武警三院了,還是禁令最方便。。。

親曆!武警三院偽造滿牆感謝信 患者當“托兒”騙患者

2016-05-10 09:38:30來源:健康時報網|分享|掃描到手機 大 中 小

閱讀提要:幾天前,曾在武警三院就醫的徐璐個人微信公共賬號上撰寫長文,講述自己在武警北京總隊第三醫院就醫的痛苦之路:“我願意身陷囹圄,還已亡或在世的受害者們一個說法。”

五月的北京,溫暖和煦,在一家咖啡館裏,記者見到徐璐。這天她化了妝,戴一頂紫色的帽子,青春而時尚。可談起三年前的那些陰影,她卻抱緊雙臂,說到激動處牙齒發抖,強忍著淚水。

就在幾天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在個人微信公共賬號上撰寫長文,講述自己在武警北京總隊第三醫院就醫的痛苦之路:

“我願意身陷囹圄,還已亡或在世的受害者們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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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離北京更近,病才有好起來的可能”

徐璐,一名來自天津商業大學外國語學院的大四學生。七歲那年,她得了一場“怪病”。

個子突然越長越高,比同齡人要高出一頭,而腳後跟卻始終無法著地。走路的姿態,讓她難以像正常人一樣。

在安徽老家的醫院,醫生診斷為“馬蹄足”,一種多為大腦發育不足引起的後遺症。徐璐隨即接受了矯形手術,但效果不佳,著地的腳後跟怎麽也使不上力。

“腿上像綁著幾十斤的重物,走路隻能艱難地往前蹭,即使再小心,也有隨時癱倒在地的危險”。

這意味著,這個不滿十歲的女孩可能終生殘疾。

徐璐來自安徽農村,因為腿腳不便,母親辭掉工作照顧她上學,全家靠父親一個人支撐著。要強的她成績一路優良,因為身體問題,經曆了三次高考,終於考入天津的大學。臨行前的那個晚上,媽媽攥著女兒的手說,“隻有離北京更近,病才會慢慢好起來,那裏的醫院好。”

希望又被重新燃了起來。即便“坐著就站不起來,上公交車也需要人背,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徐璐還是堅持,獨自一人前往千裏之外天津的大學。

教學樓距離宿舍隻有八百米的距離,徐璐每天都要五點鍾起床,這樣才能趕到教室上課。她笑著拒絕那些熱心幫助的朋友,“因為我害怕習慣了依賴,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大二那年,徐璐的病情加重,雙手也開始變得沒有力氣。更悲劇的是,她13歲的弟弟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2013年5月,一家人到北京協和醫院,經檢查確診,姐弟二人均患有“肢帶型肌肉營養不良症”,一種基因突變導致的罕見疾病。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隻能注意鍛煉,加強肌肉力量。

晦澀的醫學名詞讓徐璐一時難以理解,她開始在百度裏進行檢索,在數次搜索結果中,武警三院的神經修複因子療法都排在最優先的位置。

徐璐點開武警北京總隊第三醫院的官方網站,一個對話框彈出,一位叫“毛醫生”的醫院人員告訴她:“技術是從美國引進的,可以完全治愈肢帶型肌肉營養不良和肌無力類疾病,四五個月就能恢複到正常人的樣子,兩人的治療費用大概4萬左右”。

徐璐起先還有所懷疑,但毛醫生又給她出示了許多案例,全是跟她一樣的病,相同的症狀,相似的感受,都在武警三院治好了。

“每個人在疾病麵前,都是脆弱的,隻要有一線希望,都會去嚐試,何況這個醫生說得那麽肯定。”

麵對無計可施的疾病和始終不願放棄的家人,“四五個月就能治好”的說法對於徐璐姐弟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以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向所有關心我的老師和同學說,等我從北京回來,我就能和你們一樣了!”

揣著幾萬元錢,一家人離開安徽老家,連夜啟程奔赴北京。

得知生命就快結束,心像針紮一樣痛

2013年10月11日,按照“毛醫生”電話裏的指引,徐璐一家人來到了位於北京市豐台區的武警三院。此時徐璐心中已經有所懷疑。

這家北京的部隊醫院,從規模和外觀上看,都不及一所縣級公立醫院。而一直跟她們電話聯係的“毛醫生”,也未曾露麵,說自己太忙,隻能電話交流。

不過,走進醫院,看到門診大廳人山人海排隊掛號的患者,樓道裏貼滿來自全國各地類似患者的感謝信,徐璐放下了來時的顧慮,“看到與我們患有相同疾病的患者都在這裏治好了,這樣一來我們就安心多了”。

進了診室,見到的是一位四五十歲左右的女醫生,她簡單地看了看姐弟倆的腿,既沒詢問病史,也沒做任何檢查,就馬上就得出結論:“如果不在這治療,就不是行動不便這麽簡單的事了,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本來以為的隻是行動不便,卻成了朝不保夕的絕症。一瞬間,醫生的話如五雷轟頂般砸向這一家人。

“一個愛漂亮的女孩,腿不好就已經夠難受了。現在醫生說,你快死了,這是什麽感覺?為了我能考上大學,我的家人多不容易,爸爸媽媽付出了那麽多,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要結束了。而我的弟弟,還那麽小,也……”徐璐的心像針紮了一樣痛。

然而,曲醫生接著說,如果在這裏接受一種叫“神經修複因子”的治療,一年後可恢複到跟正常人一樣。這是美國專利技術,武警三院是國內唯一認證的合作醫院。

從“性命難保”到“恢複正常”,一家人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就診過程短得不過十分鍾,讓徐璐樸實的父母開始瘋了似的四處籌錢。老師同學也紛紛給她募捐,一貫不願意接受別人幫助的徐璐,此時想著先把病治好,再好好報答這些好心人。

而這種被視作姐弟倆救命稻草的“神經修複因子”,每一針的收費就是上萬元,毛醫生口中的“半年能治好”變成了醫生口中的“一年能恢複正常”。

不過,延遲半年治好,總比治不好要強得多,既然來到了這裏,索性就咬牙把病都治好再回去。

三天時間,花了八萬元

辦理完住院,徐璐和弟弟被安排到武警三院住院部二樓的一間小屋子裏,在一位叫“曲誌峰”醫生的指導下,開始所謂的“神經修複因子治療”。

一個輸液袋子裏,盛裝著乳白色的液體。袋子上隻貼了一張白紙,有人用藍色的中性筆寫著“N修複生長因子”幾個字,如此簡單的藥品說明,卻賣出一萬五的天價。

“這到底是什麽藥?為啥這麽貴!”

“你們這種疑難雜症都是由於身體裏有的生長細胞壞死,輸完液你們就可以自動生成生長因子,喚醒活力細胞,重新生長壞死肌肉。”在徐璐的追問下,護士解釋。

“我們能看看藥物成分和說明書嗎?”

“配方保密,不可能對外公布。”說完護士不耐煩地離開了。

徐璐姐弟一心寄希望於這種“神秘的、神奇的”藥水,猶如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握住。

徐璐發現,在這間不到四十平米的狹小的治療室裏,住著幾十號人。幾乎都是從外地過來的患者,很多都是農村的。有人得了腫瘤,有人是腦癱,有人是肝炎,還有 人是婦科病……但不論什麽病,什麽疑難雜症,都是往這個輸液的小屋裏一塞,直接打一針“天價因子”,更奇怪的是,所有人用的輸液袋都是一模一樣。

徐璐姐弟倆各輸了四次天價因子,而後又接受了一次穿刺手術,醫生說是將修複因子注入進盆骨中,以激活大腿肌肉細胞,一次收費兩萬元。

經過一番治療,姐弟倆已在武警三院花了八萬元錢。

錢,終於花光了。而病,卻絲毫無好轉。

醫生口口聲聲的“四五個月就能恢複正常”的保證,在如今看來,顯然是完完全全的謊言。

“他們不會把你治死,但也不會把你治好,隻會把你的錢耗得一分不剩。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得了重病就已經很不幸了。而把錢掏空,讓這個家庭負債累累,對於這些家庭來說是重大的打擊,很多家庭可能十幾年都走不出來。”時隔三年後,談起這段治療經曆,徐璐還是恨得咬牙切齒。

而知道真相的過程,也是諸多巧合。

“如果沒什麽錢,就趕緊走吧”

在武警三院治療幾天後,徐璐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在醫院門診大廳和住院部的牆壁上,貼滿來自各地患者寫給醫院的感謝信,這曾是徐璐堅定地認為這是家好醫院的原因。

然而,一次在回病房的途中,徐璐看到一位年邁的患者家屬,正趴在護士台上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很吃力地抄寫著已經預備好的感謝信。徐璐好奇地上前搭話。

“阿姨,您孫女在這裏治療效果好嗎?”

“沒有啊,我們還比你還晚來一天呢!”

“那您抄什麽感謝信呢?”

“我不大認識字,護士讓我抄,說是關於治病的。”

徐璐覺得荒唐至極,終於按捺不住,開始各個病房走訪,了解情況。她發現,大家都是看到百度裏對武警三院的介紹才過來的,幾天內把所有的積蓄花得差不多,但病情沒有明顯好轉,很多人準備放棄治療。

“如果你們沒什麽錢,就趕緊走吧!”一對江蘇淮安的兄弟的話,徹底破碎了徐璐心中關於神經修複因子的“神話”。這對兄弟已經癱瘓在床很多年,患有進行性肌肉營養不良症,見人就說這個醫院的治療效果非常好。然而,看到徐璐姐弟倆的境況,他們才道出了實情。

原來,有人私底下跟他們達成交易,願意免費提供治療,包吃包住,但條件是兄弟倆要對所有來著裏看病的患者說治療效果好。兄弟倆坦言:“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患上了這種病,父母已經去世,我們無法養活自己。”但看到不停地有患者上當受騙,花光血汗錢,兄弟倆在良心上過不去。

由於醫院提供的床位十分有限,這些來自農村的病人,白天在輸液室裏輸完天價修複因子後,晚上到醫院附近的廉價旅館住宿。

武警三院門口有許多蹲點等候的三輪車夫,車上打著車接車送的住宿廣告,七拐八彎,這些患者們被帶到一個極其惡臭和偏僻的地方,都是用木板簡易搭建的平房,每晚100~200元住宿費,許多患者在此蝸居。而這些接送患者的三輪車夫,一路不停誇讚這家醫院的口碑。

集合所有疑點,徐璐才漸漸意識到,這次很有可能被騙了。可是錢已經花盡,隻剩下負債累累絕望憤怒至極的一個家庭。知道真相的當天,徐璐姐弟拖著沉重的身體,逃離了醫院。

“實在撐不下去了,死亡是唯一的解脫”

回到學校,徐璐沒有告訴老師同學她被騙了,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絕望至極。“治療之前,我跟所有捐助我的人發信息,說我的病有希望了,現在我怎麽去跟他們解釋?我褻瀆了他們的愛心。還有我的父母,為了我和弟弟辛苦那麽多年,我沒能讓他們享一天福,反而成了累贅……”

一家人從北京回來整整一周,徐璐都獨自躲在被窩裏,冰冷的空氣讓她全身麻木,“離北京越近,病就會好起來”,這是一直支撐她的希望,就這樣無情的破滅了。

2013年11月的一天,天氣格外的寒冷,徐璐獨自在宿舍吞下60片安眠藥,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幸虧室友和老師及時趕到,見徐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才趕緊將她送往醫院洗胃。徐璐撿回來一條命。

之後,徐璐得到消息,今年3月,那位在護士台上抄寫感謝信的患者家屬,她的孫女永遠地離開了人世,年僅六歲。

徐璐說,“如果我當時自殺成功,我會是第一個‘魏則西’。而在魏則西的身後,還有千千萬萬個‘魏則西’。我們不想再沉默,我不相信我們的國家存在這樣的醫院,也不相信有關部門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現在的徐璐,已漸漸走出在武警三院治療的陰影,坦然與疾病相處。陽光下,她笑得溫暖而堅強。

“魏則西事件”之後,她願意曝光自己,舊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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