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亭873年祭
公元1142年1月27日, 漢人把當時宋朝裏人品武功最優秀的代表--嶽飛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於風波亭,漢民族徹底開始了下坡路。之後到1949年前的807年間,大都是辛酸史。 南宋苟延殘喘了142年後,漢人成為蒙古人的奴隸。後來雖然經曆了一個胸襟狹隘腐朽的朱明王朝,但很快這個人口上億的國家被另一個人口不滿百萬的女真人滅亡了。繼承了漢人體製的清王朝被經過民主革命和工業革命的各國遠遠拋在後麵。之後漢人奮起變法,但形勢太差和傳統尾大不掉,中華民國幾乎被日本征服,多虧日本過早對美開戰招致覆滅。
什麽讓漢民族走了近千年的下坡路呢?就是漢民族的皇權傳統和官僚文化。 由於我們的這種文化是個劣優機製,這個卓有成效的皇權和官僚機製事實上鼓勵鄉願之黨,戕害這個民族最優秀的人才,阻撓最可貴的創新。這一切在19-20世紀的中西方對決中徹底暴露出來。
那麽為什麽說皇權文化和官僚文化是罪魁禍首呢?幾千年世界各國的曆史告訴我們一個真理,一個或幾個家族再優秀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後代一直可以比較優秀甚至不太愚苯,保持皇權永傳的秘訣就是“武大郎開店”。恐懼的統治者會利用貪婪腐敗的官僚體係維持其統治,還要不斷利用反腐來馴服官僚集團和安撫怨恨的人民。為了維持並落後於時代的統治,統治者不斷製造守舊保守思想,以禁錮各種可能危害統治地位的創新和英才,將其圈養和奴化。在這種機製下,再優秀的人才也會被消滅,同化和磨滅,整個社會不斷保持一個腐化和愚昧的狀態。殺嶽飛開創了統治者可以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安全,可以殺掉一個最優秀也最忠誠的人的先例,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足夠社會文化和機製的氛圍去鼓勵優秀和忠誠的人群了。民族在選劣機製中不斷腐朽和衰落。所以800年中隻要碰到一外部挑戰就會崩潰。
另外,長期的君權和官僚壓迫,使得漢民族大眾隻有順民、刁民和暴民的選項,失去了獨立人格。精英階層的人被皇權鎮壓和被官場馴服後,形成了妾婦心態,以爭相取悅皇權,如同後宮心計。儒生們雖然早年熟讀孔孟,但現實是無情的官場醬缸,成為官員他們也隻能通過貪汙和賄賂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而廣大平民階層則完全被當做孩子或者是奴隸,統治者幾乎不給予參與國家和社會事務以及表達自己意見的機會,所以臣民們隻能在順民,刁民和暴民之間選擇。一個由小集團的皇權,加上被閹割了獨立人格和創造精神的腐朽官場,再加上無望或絕望的奴隸就是皇權官國的基本構成。這種機製對內非常驕橫,似乎無比強大,但隻要碰上一個衰弱的皇帝和一個充滿生命力的外部挑戰,就很容易崩潰。麵對真正挑戰時,大多數妾婦可以做其他人的妾婦,臣民可以做任何人的臣民。明白這點,大家就不難理解為什麽蒙古滅宋,女真滅明,日本侵華時,為什麽那麽小的民族就可以統治那麽大的中國。某種角度上來講中國過去八百年大多時間是靠征服者的活力而維持社會生命力的。
雖然妾婦和臣民可以接受易主,但是亡國的災難對臣民的傷害依然是難以想象的。國破之時,常常欲為豬狗苟活而不可得。蒙古滅金殺掉80%人口,滅宋時,在四川一地殺人上千萬(人口的90%以上)。女真滅明時,由於戰亂,統計人口由明末5000萬減少到清初的1400萬。日本侵華,中國亡2000萬人。
從1840起,當中國傳統皇權和官僚文化這一套麵臨三千年之變局,再也蒙混不過去時,一百年間,無數仁人誌士,以西方新的文化為師向其發起猛烈挑戰。孫中山以法國“自由、民主、博愛”為思想,美國政治體製為師,創三民主義與其死磕到底;蔣介石仿效德國國家社會主義方法,用基督文化為助手想衝淡中國傳統;更有精通傳統文化的毛澤東以垂幕之年,以畢生功業名節為賭注,以巴黎公社為藍本,以列寧主義為手段向他不滿意的世界發起大革命,其中主要目標之一就是中國傳統官國文化。但是傳統太強大了,條件不成熟加之方法有問題,他們都失敗了,這方麵進步是緩慢的。這種革傳統文化命的道路是艱辛的,向傳統挑戰者付出代價是巨大的,守舊力量是非常強大的。比如,很可笑又可悲的--很多活在中國帝王和官僚思想中的人或故意地或無知地,把毛澤動發動文革看成中國封建傳統發作。
回看他們的經驗教訓,曆史告訴我們,其他方法都不能讓中國根本上終結這個皇權和官僚體製。 從全世界已經成功的經驗來看,隻有廣泛的民主和選舉是突破這個劣優機製的必要條件。當今中國市場解決了優秀的人成為企業家的問題,現在隻有通過民主才能保證這個民族的政治候選人的足夠範圍和質量,隻有選舉才能限製皇權和官僚代表自己的利益選擇各級官員。當然如何進行民主和選舉是需要曆史機遇和技術含量的,國家和社會機製也不是隻要有民主和選舉就夠了,但是拒絕民主和選舉隻能退回到殺嶽飛機製中去,讓民族悲劇的繼續。
任何絕對壟斷的東西長久後都必將驕墮,必須適當導入競爭機製。曆朝開始莫不是奮發有為,整個精英階層選賢與能,皆因王朝更迭不久,苦難危亡仍然在耳,故可以不畏艱險,開創強盛時代。但三代以後(大概60-70年),既得勢力獨攬榮華富貴,子孫已驕墮,而欲奮鬥的下層無機會,所以頹敗不可避免。
與三千年封閉的中央王國不同,當前中國麵對世界空前開放,互聯網和全球化都前所未有地解放和開發了民智,而且文革對社會階層洗牌還不超過兩代,最關鍵是當今城市化進程將在十年內徹底終結小農社會在中國社會的主導地位--市民社會是現代社會基石。未來三十年國家如引進內部足夠競爭,使既得勢力不能驕墮和下層有廣闊天地,則必可突破王朝曆史周期,而是確立人民共和國。
毛主席在1949年第一屆政協會議上深情地致辭說:諸位代表先生們: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感覺,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將寫在人類的曆史上。今天的中共能否完成這一偉大曆史使命,今天的中華子孫能否實現偉大的飛躍,我們拭目以待。
中華民族隻有終結起近千年的劣優守舊機製才能走出皇權官國不斷重複的保守、腐朽、衰敗的曆史循環,在風波亭慘案的800年後,中國人應當隻爭朝夕地努力去建立起選嶽飛而非殺嶽飛的機製。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