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災裏中國最大的幸運

【災難可怕,但最可怕的災難是它讓人看不見更大的災難。在絕望中尋找希望,這絕不是心靈雞湯,而是經得起經濟學考證的宏觀邏輯。】

6月12日爆發百年難得一見的股災,一直到今天,快兩個月過去了。我們還沒有走出股災的陰霾。

人類承受悲傷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更何況對於這悲劇形成的緣由一直沒有確切的答案。報紙雜誌,互聯網,微信上麵各種謠言,段子和臆測隻能讓我們更加迷惑焦慮和不安。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這麽模糊不清的絕望過。

記得09年英國留學歸來,我在匯佳麵試,校長讓我去初中部當英語老師,工資4500,我卻懇求他讓我在IB高中部作經濟學老師,講起我在英國是如何在不可能的條件下堅持自學經濟學的,即便是在無書可讀四處打工的情況下也沒放棄,講我如何痛心於國人於國際經濟學領域毫無建樹,完全仰西方鼻息,奢談話語權:西方財經媒體上縱橫披靡的學界泰鬥多有反華,讓我深有經濟學東亞病夫之辱,見擂台設於國門,Paul Krugman等瘋狂叫囂製華言論,國中卻乏人為國請命,與之過招,因此未卑未敢忘憂經濟學,希望能獲經濟學教職,繼續自己的經濟學夢想。校長被我的執著和赤誠感動了,答應了我的請求,說先讓我當經濟學助教,工資3000,不一定能當正式的經濟學老師,但如果與外教關係處的好,他們會讓我教一些課。

那一刻,世界於我也是如此模糊不清的絕望。在當時,我教經濟學可能一輩子都無出頭之日,因為在一個私立國際學校,經濟學正式教職一直被外籍教師把持。那個時候,父親希望我能投身於如火如荼的英文培訓,最終進入新東方當一名英語培訓教師。但我知道,如果我教英語,和經濟學將今生無緣,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經濟學夢想了。那是一種和夢想生離死別的痛。教經濟學一輩子都無出頭之日的痛和這種痛相比,是無比渺小的。

回到股市。股災裏很多人損失慘重,不知道何時能出頭。這種痛可能令你心如刀絞,絕望無助。但其實股災裏的我們還是幸運的,因為中國最大的災難還隱而不發。

什麽是中國最大的災難?假設這次股災沒有控製住,大量參與股權質押融資的公司出現了股價腰斬局麵(李河君的漢能,Anyone?),金融危機之火就通過質押品鏈條燒到了券商和銀行,入市的4萬億銀行資金麵臨血本無歸之危境,受巴薩爾協議III的製約,銀行可能要對大量的房地產相關貸款進行抽貸,同時大量拋出被質押的股票,房地產和股票麵臨巨大的賣壓,銀行被迫進一步抽貸和拋出被質押的股票,如此惡性循環,抵押品和質押品鏈條出現係統性的斷裂,金融危機全麵爆發。人民幣資產(房地產和股票等)價格大幅跳水,帶動人民幣匯率大幅跳水。

人民幣匯率跌停,你想象過沒有?真到了那個地步,你股票清倉又有何用?中國陷入股市,匯率,和樓市三線崩塌的境地,那才是真正的絕境,說萬劫不複也不會太誇張。那絕不是股票何時回本乃至盈利的問題。有的痛很痛,但其實根本不值一曬。我們要學會慶幸,學會感恩,中國還沒有陷入股市,匯率,和樓市三線崩塌的境地,我們的財富和人生夢想還沒有徹底沉入海底,還有再度揚帆起航的機會。

不管股災還是任何災難,放在當時當地這樣一個二維世界裏也許是切膚之痛,但如果放入漫漫時間的長河裏,形成一個三維的世界,很多災難其實不值一哂。

目前,中國A股自6月12日至7月3日的這一輪暴跌是過去25年最嚴厲的三周暴跌,但這並沒有什麽可怕的,因為中國超級牛市的框架還在。

這一次的股市和以往不同,以往的中國有人口紅利,土地紅利,說的虛一點還有改革紅利,可以犧牲股市,不需要過度倚重股市的融資功用,但今天債務重圍下的中國要想去杠杆,想靠土地和銀行融資來解決,已經不可能了,以股市和債券市場為主的直接融資管道成為中國去杠杆的必經之路。中國經濟有點像戰爭中的軍隊陷入重圍,隻有一個突破口--那就是以股市為代表的直接融資渠道。

中國的債務負擔非常沉重,讓搞了三輪量化寬鬆海量印錢的美國都小巫見大巫。現在的中國在債務的重圍之下,就像當年長征路上徹底被蔣介石包圍的紅軍,唯一的突圍方向就是瀘定橋。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拿下以股市為代表的直接融資渠道。

目前IPO注冊製還沒實施,股市融資基本上還是被國企央企吃獨食,絕大部分私企還在焦急地等待著。因此IPO注冊製才是A股超級牛市的主角,主角沒出場,卻講牛市已經終結是可笑的,這隻是牛市的前場。

還是那句話,不管股災還是任何災難,放在當時當地這樣一個二維世界裏也許是切膚之痛,但如果放入時間的長河裏,形成一個三維的世界,很多災難其實不值一哂。中國目前這輪罕見的暴跌亦當做如是觀。

世界上能形成超級牛市的國家寥寥無幾。目前預測股市的模型大多以時間和資金為變量,但是超級牛市確是由國家綜合國力各大組成部分為變量決定的,因此以往的那些預測理論包括寬客的金融模型是無法看清跨度這麽大的超級牛市的。決定超級牛市的綜合國力變量是:央行的世界影響力和相對水平,貨幣的世界地位,外交的世界地位和影響力,製定國際金融和貿易遊戲規則的影響力,金融創新人才的升級和儲備,金融監管的創新和突破等等。

看看這些變量,你會發現這些都是習李新政傾盡全力突破的領域:中國人民銀行成為美聯儲之後最為世界矚目的央行,人民幣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SDR,亞投行的大獲成功,一帶一路大戰略等等,不勝枚舉。這一切才剛剛啟程,許多人卻在大喊中國進入熊市,有點一葉遮目不見泰山。

六年左右的超級牛市這和八年抗戰一樣, 無數次血流成河(寬幅震蕩,超級牛市不假,但是會像經濟超級大國日本那樣,地震頻仍,堪稱超級地震牛市),不是累計成失敗,而是終極決戰的勝利。否則,走投無路的通過銀行信貸解決債務融資的問題,中國經濟就會困坐圍城,爆發金融危機便不可避免。

股市暴富夢的破碎和中國夢的徹底破碎,哪一種痛更加如生離死別之痛?第一次在自己的國家感覺離金融危機全麵爆發這麽近,第一次看到“意在挑撥民眾對抗政府,意在造成巨大恐慌和社會動蕩”的謠言24小時不停擺通過各社交網絡渠道猛烈襲來,有一刻我似乎感到如果金融危機真的就此全麵爆發,那麽這將不隻是金融危機,而是泰山崩於前的社會動蕩,因為我看到各種社會潛流都在積蓄巨大的能量宏圖衝開地麵,造成巨大的破壞和毀滅。

在抗日的血戰中,絕望的我們懷著的絕不是亡國之夢,哪怕是犧牲多少人,流多少血;在超級牛市的寬幅震蕩裏,痛苦無助的我們懷著的絕不是破碎的中國夢,哪怕是多少險礁暗灘,驚濤駭浪。

中國一定會成功度過超級去杠杆化(債務危機中的債務危機),而超級牛市就是這個成功的唯一保證。我們需要的隻是耐心,和把投資和中國成功度過超級去杠杆化的大方向結合起來的睿智。我讀經濟學快20年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絕望中尋找希望。

麵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我的經濟學之夢就是能和Paul Krugman這樣的西方頂級反華學者分庭抗禮,為中國爭取經濟和金融話語權。雖然夢想很大,讓渺小的我絕望,但絕望就像最黑的黑夜,孕育著朝陽蓬勃而出的黎明。這就是我的中國夢。

股災裏中國最大的幸運,就是,我們每一個人還有中國夢,找到她,看清她,擁抱她,把生命交給她,不要到生離死別的那一刻在懊悔這一生沒有拚一把。

如來可以具足諸相見不。不也。世尊。如來不應以具足諸相見。何以故。如來說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諸相具足。諸相即指K線圖,艾略特波浪,江恩理論,寬客量化模型等等股票分析技術,如來即指超級牛市。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很多技術高手,在股災後期發現技術指標完全失效,因此陷入萬丈恐慌中,就是因為陷入了諸相的迷霧中。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這個絕頂其實就是“我們的國家”,而不是“我們的套利回報率”。棄諸相而趣入“拯救杠杆化苦海中的國家,普度眾生”的般若三味,就是應對泰山壓頂般的金融災害的倚天屠龍劍。

無人相(人相:他人財富多於汝,何其不公,天理難容也?),無我相(我相:我勤修K線圖,艾略特波浪,江恩理論,嚴守紀律炒股卻依然虧損,天道何存也),無眾生相(眾生相:散戶血流成河,家國何其惡毒也),無壽者相(壽者相:財運不濟,命運不濟,活著是苦,何期短命也),離別諸相,得見如來。苦海無邊,因有佛法;超級去杠杆化中債務排山倒海,因有超級牛市。有如來,有超級牛市。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真實不虛。

作者:公民經濟學家吳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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