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這類由西方某國頒發、有“國際”聲譽的獎,真實操縱人往往與頒獎國沒有多大幹係,他們要麽是暗中篡變了原來由該國創辦的組織,要麽是以此國的名義成立實則為國際征服集團服務的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正式國際組織都有這個背景,更不要說那些非政府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國際獎”或“某國獎”都是由這群人操縱,以西方列強或國際社會的名義影響世界甚至發號施令,這才是今天世界被隱藏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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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在法國電視三台看到一個名為“Thalasso”的海上旅遊節目,有天晚上極其偶然地編輯部挑選了中國的青島。在法國哪怕是文化旅遊節目,製作者也都非常自覺地按西方戰略利益和意識形態鬥爭編排,鮮少例外,被視為意識形態敵人或利益對手的國家連名勝古跡都遭殃,所以那天破天荒遊到青島,令我“受寵若驚”。那晚上看到的一個場景和配的解說詞,多年過去了,我也沒忘。記得節目攝製組在青島受到青島文聯一位作家的接待,估計是特意安排了一個較少官方色彩的文人出麵,以為能跟洋人有共同語言。對西方的了解恐怕止於一打神話的作家,熱心地帶攝製組參觀自己裝修講究的新居,想必是剛分到或買了一套房子,覺得自己經濟上頗成功,再有模仿來的滿嘴“人性”,人家就視他為“同類”了。可他不知道節目在法國播放的時候,解說詞對他是多麽蔑視,說他“不可避免地是窮人出身”(forcément pauvre),言下之意“最低層階級竄到上層文人”乃共產黨國家的特色。配著這段話外音的,是正敞開客廳的作家,用等待讚譽的目光讓他們看鋥亮的地板和新添置的沙發。這是很多中國新貴與有意和他們套近乎、騙得他們露怯的西方記者打交道時的常態。時常是看到那隻戲弄的手沾滿了被戲弄者的親吻而哀到心死。
別以為自己脫掉舊衣,套上“名牌”西服,西方統治集團就真把你當“朋友”了,要不是為了拉起圍剿中國的統一戰線,人家都不屑放你進沙龍。你忘了一百多年的屈辱,人家連1949年被沒收的一塊麵包都不會忘!他們永遠不會放棄一個目標、放過一個敵人。西方政治如此“穩固”、幾百年不出一次上下攪動、“民主”而不“走火”,就是暗封低層向上竄的直通車,因為他們深知讓餓扁過肚子的人一步坐進貴族沙龍,就不必期待他的忠誠,那滿腹的生存本能會孕育出狡猾和背叛。那麽他們為什麽要在境外向他們最防範、最輕賤的人遞橄欖枝呢?
我本來是不想置評的,因為一時之間我尚未洞察這著變線棋的真實意圖,沒有想明白這是禮物還是毒藥。有那麽多人為這個獎歡欣鼓舞,甚至有揚眉吐氣的興奮和勝利者的得意,潑冷水的人豈不要被罵疑心太重?總算有一次正麵接軌,你也要雞蛋裏挑骨頭嗎?
我沉下心來想,他們“備了這份禮”究竟圖什麽?連打了三記耳光這一次套上絲絨手套就讓那張尚帶著手印、火辣辣的臉忘了疼痛,你不就是承認它打人的權威和捉弄卑賤者的權利?我們這個在整個近現代史受盡欺辱的國家真能換上禮服走進沙龍與打手們共進晚餐?如此具有顛覆力的獎一個中國人去領受會不付代價?這頭接禮的人真能白拿?
由西方國家經營、既有“國家”名義又以“國際”名義頒發的各種獎,挑中的“石子”無一不皆具政治和利益兩個因素,無論是美術、建築、舞蹈還是電影、文學、音樂,作品和作者的本質都被偷偷抽換掉,而是為一個龐大的征服全球的計劃服務的。但這個計劃並不擺在桌麵上,也沒有一個明示的綱領,操作技巧更不公開,唯一暴露的部分是對目標物的選擇,整個計劃的實現就是靠疏而不漏地挑選卒子,由此潛移默化地篡變藝術觀、審美觀、價值觀、曆史觀,收攏解釋權,壟斷定價權,致對手不戰而敗。由於被挑選者隻見局部,而隻有挑選者能見全局,卒子的接力角色就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而卒子卻不知道自己隻是整盤棋中的一粒棋子。
得諾貝爾文學獎、被奉為二十世紀的伏爾泰是“看不見的手”培養顛覆曆史的偶像之慣用步驟。所以每聽國人感歎中國文學離諾貝爾獎還有多少年的距離之類的傻話,涕笑皆非之餘既覺得國人完全被蒙在鼓裏、天真得滴乳汁,又覺得傻也能傻得歪打正著,距離的確還沒有縮短到足以讓“看不見的手”稱心地挑人,那年選中棄中國籍取法國籍的作家顯然是匆忙而笨拙的一手,隻起了破神話的作用,所以必在若幹年後糾偏,下一著變線棋。“距離的縮短”與文學水平十萬分扯不上,而與一國進入“狼群”獵食場的程度直接掛鉤。
這類由西方某國頒發、有“國際”聲譽的獎,真實操縱人往往與頒獎國沒有多大幹係,他們要麽是暗中篡奪了原來由該國創辦的組織,要麽是以此國的名義成立實則為國際征服集團服務的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正式國際組織都有這個背景,更不要說那些非政府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國際獎”或“某國獎”都是由這群人操縱,以西方列強或國際社會的名義影響世界甚至發號施令,這才是今天世界被隱藏的現實。隻要破除迷信用正常的腦子推理一下,就一目了然:一個小國、幾個評委何來操縱他國曆史的如此能量?在當今被壟斷的世界文化藝術市場,“傑作”早就不再由創作者本人和鑒賞者決定,這兩個昔日藝術作品價值的真正決定者,被偷偷奪去了權力,尤其當有語言和文化內含的作品不再由本文明的鑒賞者評判,而由毫無資質的“國際”機構定奪,這場史無前例的奪權戰之殺人不見血,讓看到的人倒吸涼氣。從此一個流氓可以一夜之間被捧為藝術大師,一個小人可以翻手成為鬥士,一個民間說書人可以一個跟頭竄到精神領袖的寶座上,會有成千上萬追逐榮譽的人賤賣良心走進候補者的隊列,“看不見的手”就這麽用畫廊、書店、電影院將手伸進他文明的心髒。
一個民族將其文明的命根子——審美權拱手讓人(認這些所謂的“國際獎”為最高評定標準),形同文明的心髒已經停跳,但由於並非白奪而是一種交換,得到物質好處的個體被收買而不知,分散的利益滿足掩蓋了奪權的血腥。你能想像有一天我們中國人來評判誰才是瑞典文學的最高水平?誰能給我們這個資格和權力?何況這個“國際”機構不過是以瑞典國打掩護。如果單為文學給你這個獎,那就等於是免費的好處,與西人打交道切記沒有免費的好處!給中國曆史上從未有過的一代“沒有文化的文學”,給在“受害者流水線”上模仿接力、專事哭訴讓自己占盡便宜的時代以期與後世做最合算的交易的寫作,給以洋鐵簽串烤土豬肉(洋魂土胚)為特點的“中國現代文學”,注射諾獎這樣一劑強心針,正值複興的中華文化必將翻過這一頁的關口,用心何其詭異。
任何兵不血刃的權力交接,肯定有收買這一程序,隻是台麵上不叫“收買”。這一史所未有的交易發生在文人墨客被市場從權貴身邊解放之時,在初始的確是一種進步,但這種進步掩藏了更大權力悄悄地但不可逆轉的腳步,何況在西方拉起這個市場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那個跨國征服集團。他們並沒有按照市場的自然規律行事,而是以改變藝術觀人為進行潛移默化的心理詐騙,用操縱審美來奪取定價權,再以定價權人為操控作品在曆史長河中的價值!終極目的不是藝術的發展和人類的進步,而是為了壟斷和征服。
檢驗一個社會究竟落到了哪一步,測試劑是看“傑作”由誰說了算。對於那些並未創造自身文明的小國寡民,這並不構成問題,因其本來就是被他文明覆蓋;而當一個創造了獨立文明體係的國家墮落到其藝人墨客將自己作品的最高評判權移到本文明之外,意味著這個文明的大腦休克甚至腦死亡。一個文明有兩個權是不能丟的:道義權和審美權。被搶奪走這兩個權力,文明就成了身體尚未冷卻的僵屍。那些“國際獎”的宗旨恰恰是圍剿異己搶奪這兩大權力。
半年前,我在由北京開往江南的高速火車上,隱隱瞥見前排有個男生(八零後或九零後)用電腦觀看一部電影。細看畫麵,是三個月前我在巴黎電影院裏看過的《Intouchables》,片名有譯成《逆轉人生》,也有直譯為《不可觸摸》。我因為親眼目睹這部平庸之作被炒成“傑作”的過程,在一萬公裏以外高鐵裏目睹的,就像看到魔溏裏攪動的水圈一直蕩到了哪裏。由此驚覺世界的統一,她往哪個方向統一,她往哪裏收縮和聚集,她看似放大的收小,她形似寬闊的狹隘,她好似多彩的單調,她極似進化的退化,她往終點的飛奔急馳。
在已變成一個巨大傳聲筒的世界,這一幕難道不早在意料之中?隻不過聲音並不是朝四麵八方傳送的,而有著它設好的渠道和方向,話語從高處流向低處,這個坡度是人為搭建的,有人心甘情願或無知無覺地作著低處。從“看不見的手”挑選出那粒小石子(贏利將落入“集團”手裏的政治正確的樣板作品),到看見石子被如何使勁拋進水中(從傳媒昧著藝術良心聯手捧場到西方各類大獎的接力配合),一直到瞥見石子激起的水圈之多、之大,全過程首尾相接,一環套一環,有自覺的接棒手,有傻乎乎追逐聲音的傳聲筒,二者卻能在慣性中齒輪般配合著轉動,細品之後還真有點心驚肉跳。一部“傑作”的全部策劃、推銷過程,已經到了如此隨心所欲、指鹿為馬的程度,世界已經變得這麽大而渺小、這麽繁而一律、這麽反而聽話、這麽知而無知,末日帝國的噩夢再度襲上心頭。
我們看到傳媒軍團的運作就是利用了石頭入水之後,絕大多數人不會再去探就石頭的大小和輕重,人們看到的、口口傳遞的都是浮在上麵的水圈、泡沫、浪花。境外的人更看不透“小石頭”政治正確在哪裏,它贏的利流向何方,他們隻知道追逐“石頭”落水的聲音,以越來越快的速度追上去,並越來越像地模仿那聲音,“史上最……”像電流一樣傳遍各大都市。於是真正的傑作,因為題材不符合政治正確的樣板,便被巨大的回聲擠到無人能見的角落,畢竟看到全局的人微乎其微,沒被利益鏈收買的人也很少很少,有良心兼有眼光的人更少更少,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犬儒,且將越來越犬儒。當利益的鏈條、征服世界的企圖取代藝術那本來就少之又少的理由,世界的確越變越小。
在圍剿中國的包圍圈裏,有沒有一塊“中立”的土壤,即便我們這邊想有,那頭真能容納“不偏不倚的文人”?一個在西方記者麵前說一套、在國內又占盡體製便宜的文人在兩麵投資的遊戲中下的究竟是什麽賭注?以“隻是不想製造無用的麻煩”來安慰等著他行動的西方記者,究竟是在“戲耍”還是真心表態?“農民的狡猾”真能逃過曆史的眼睛、生前的魔術真能換成死後的豐碑?一個占盡好處的“叛逆者”還能與後世做交易嗎?“行吟詩人的慷慨必以在人生戰場的徹底失敗做籌碼,非此權當是無病呻吟”這話,我以前寫的,現在依然沒有改變看法。
最後,我這個黨外人,站到一個在法國記者麵前表白自己“早就不信共產黨”的中共黨員與一心要剿滅這個組織的西方之間,評點他們互拋的眼神,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人家玩膩了邊緣小醜,直接收買體製大腕,多麽漂亮的變線棋!在這個世界你如果沒有尊嚴,不要說世界統治集團,就是一個小國都可以玩弄你。現在就看大腕下一步玩誰的遊戲,領獎時敢不敢為自己的國家辯護(這在今天是需要真正勇氣的),還是貶一貶自己的國家(有外部強權撐腰這做起來非常容易和不付代價)以襯托自己的“獨立”與“高尚”?一如他在西媒麵前已做得非常圓滑的“點到為止”。不管玩哪一邊的遊戲,都不再可能全擺平了。真要“獨立”就不要領“獎”,地上哪來餡餅?法國媒體自諾獎公布後,就一再對不解和不滿的讀者解釋:莫骨子裏是我們(西方)的人。並翻出以前對他的采訪作證明。在西方媒體筆下,莫就是個體製內挖出的政治符號,人家現在就等著得主包好禮物直接付款了,並已經預告:領獎時將會表態。是什麽讓西方媒體吃了這顆定心丸?又是“狡猾”地玩了他們一把?遇上這個“債主”可不像前一個能欠著不還!禮物和毒藥曆來是摻在一起分發的,此次何來例外?觀察世事,不光別被指著月亮的手指糾纏,而且也別因為看到月亮而沾沾自喜。
我在《荒唐的文學世界獎》(2008年)一文中寫過:“我總在想剩下的世界那幾個‘幸運兒’,尤其是那些先領到‘背叛者’證書然後才被排進候選者隊列的人,幾十年甚至百多年後,占到的便宜會變成什麽?如果千年帝國沒有建立起來,百世流芳的夢想就會隨之破滅,那麽今天的這滿把榮譽,簡直就是輪盤大賭,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在國未被滅之前,一切都還是個賭注。
遍觀華夏文學史,賺得永世功名、萬世眼淚的文人無一例外都是剛直不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末世失敗者或犧牲者,這是受盡欺辱的華夏最後的脊梁。從屈原、辛棄疾、文天祥、方孝儒、史可法到寧可餓死不吃嗟來之食的朱自清,這一祭奠精神曆經磨難、穿越世紀而從未中斷,難道這幾十年的“墜落”真的移變了這千古基因?這個世界正氣已經絕然讓位於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