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易娛樂5月22日報道 今日下午,閭丘露薇在其微博中公布,其已經從鳳凰衛視離職,微博原文稱:“從衛視離職,然後會去讀書陪孩子,再然後......還沒想好。感謝鳳凰這個平台提供的機會,感恩上司們和老板的包容,舍不得的,是曾經共事的同事們,在這裏想說:很榮幸和你們做過同事,祝福你們。決定離開這個行業,是計劃了一段時間的事情,都寫在了這篇文章中,和大家分享”。並附上了自己寫的文章與大家分享。
文章原文:
告別一個做了整整二十年的職業,告別一家做了十八年的公司,原本以為自己總要有點心潮起伏,但是結果卻是異常平靜。
是離開的時候了。
最後一季的《廣告狂人》,Don坐在會議室裏麵,聽著新同事講述著他的廣告創意,那種敘述的方式和語氣是如此的熟悉,如果看過前麵七季,你會以為那是Don,年輕時的Don。在那個坐滿了人的會議室裏麵,有那麽多的Don,更年輕的Don。也因為這樣,當Don抬頭看著窗外,眼神跟隨空中那架飛機漂移,然後起身走出會議室,我覺得那就是我自己:坐在會議室裏麵,看著年輕的同事們做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好像看著以前的自己。
可是,現在的自己呢?未來的自己呢?可不可能不要繼續重複的生活?是不是可以讓自己尋找另外一種可能,找尋一些改變?人生如此漫長,需要不斷轉變一下生活的方式:給自己一些陌生的事物和挑戰,讓未來的自己比現在進步?
我喜歡挑戰,也喜歡壓力,因為這樣才會讓自己有進步的空間。所以,對於兩個月後開始的全職學生的生涯,我很期待,也有些焦慮。之前考托福,監考老師指著我說:“家長,請到樓下去等。”我知道,我的年齡,已經讓我成為了一名超齡學生,就好像父親知道了我的決定,第一個反應:“讀完博士課程,你可就是五十歲了呀。”當然,父親不知道這個擔憂還有一個前提,我必須要有能力完成課程。一位同事給我的臨別贈言:“讀不下來了話,就不要讀了。”
如果和工作相比,回到課堂,麵對考試,交作業,寫論文,這是我覺得應付起來有些困難的事情,甚至有些擔心自己的能力,但是也正是這樣,更堅定自己踏出這一步的決心,因為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理所當然。
我不是一個有長遠計劃的人,所以我並不清楚,在完成學業之後,一定要做什麽。但我又是一個善於短期計劃的人,我知道,如果未來教書是我的一個選項的話,那必須現在有所付出,拿到博士學位。我也知道,依照我目前的能力,可以做的,都已經做過了,如果未來希望能夠更好地回饋社會,必須提升自己的能力,而此時此刻,回到校園充電,同樣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告別媒體人的身份,未來在網絡中如何言說,我還沒有花太多時間去想,因為分享資訊和觀點,不再是我的工作,當然,我可以繼續看成是自己的責任,是我和這個世界互動的方法。
趁這個機會,回應一下那些指責,雖然我知道,有些人對回應不會有興趣,但是隻要有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聽到,那也值得我寫下這些文字:
——內地兒童在香港街頭便溺的問題。
一些人說我歪曲事實,事實上,不管是轉發還是我對新聞事件的轉述,是準確的。謠言之所以傳播得比事實還要快和廣泛,在相關信息都是公開,都可供查詢的情況下,那就不是造謠者的責任,選擇相信和傳播謠言的每個人都要負責。為何會這樣,因為事實讓人不喜歡,因為謠言可以有自我安慰的效果。
也有人批評我為何轉發相關新聞,這也是很多時候對媒體以及媒體人的批評:那麽多新聞,為何偏要報道這些?記者的報道,是否會轟動,到底是因為記者和媒體的炒作,還是因為受眾們主宰的二次傳播?嚴肅新聞比不上八卦流行,是媒體的問題,還是受眾自己的選擇?不要說看不到,在都看得到的情況下,自己到底對哪些新聞,哪些話題更有興趣?
——誇獎美國警察執勤專業,支持記者去軍事設施門口拍攝。
說到誇獎美國警察的來曆,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這篇2007年的博客,評論唐笑因為要強行闖入電視台,被門口守衛的武警打了一個耳光,這就是其中提到美國警察的一段:
“想起一次在美國采訪,有同行不聽警察的話,硬是一隻腳踏在了警戒線上,結果,被警察一把提了出去,麵對這位同行的高聲大罵,警察們隻當聽不到,反正隻要不進入警戒線,就不管他們的事情了。這就是執勤的專業。還好隻是收走了記者證,不過接下來的日子,這位同行就鬱悶的很,因為沒有記者證,不能夠去采訪了。這還算好,好幾次在國外采訪,原本打算在酒店的大堂拍攝領導人進進出出,結果酒店的保安,(不是警察,確實隻是保安)把我們趕出了大堂,因為酒店是私人領地,既然是私人的,就要聽從這裏主人定下的規矩,不能拍就是不能。”
(全文在這裏,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點擊此處閱讀)
執勤的專業,指的是手法,如果守門的武警夠專業,就不會用打耳光的方式,如果鐵路警察夠專業,就不會有開槍的爭議。同樣,如果美國的警察夠專業,就不會爆發弗格森的示威。用對一種行為的認同,來直接替代到對一群人的認同,這屬於偷換概念。
至於拍攝中國的軍事設施,如果一家媒體聲稱某一個地方是軍事基地,而這個地方在外觀上沒有任何軍事設施的標誌,其他的媒體是不加考證的直接引用,還是自己去實地考證更加對受眾負責?
聽到一些網友,甚至是相識的人批評我,說閭丘不再是以前的“戰地玫瑰”,變了。
確實我改變了,隻是,在一些人眼中的“退步”,是我心目中的成長。慢慢懂得,做一個合格的記者,不單單需要敬業、勇敢和專業,還需要思考的能力、獨立的精神、麵對壓力的勇氣。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一直想對那些看我不順眼的人說:
我沒有能力主導你的選擇,看和不看,我都在那裏,隻要你不關注我,忽視我,我就會在你的生活中消失的。
我要去迎接新的生活了,但我一定不會變成你認為或者期待的那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