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一把手大都怕退休高官“造反”

 據說不少地方一把手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在任的上級外,就怕退休的前任。曾聽一個地方官員講過,他說:幸虧那些退休老同誌不會上網,僅僅隻是在生活中發發牢騷罵罵現任,不然的話,老同誌們天天到互聯網上去批評現任,他們就受不了啦。普通網友曝個光、批評幾句,還可以承受,老同誌們要發飆,那可都是讓現任吃不了兜著走的猛料。那位官員開玩笑說,千萬別讓老同誌們學會上網。


  理解官員們的這種“敬畏”,比如正在召開的兩會上,最尖銳的批評,最讓官員們流汗的言論,往往正來自那些退休的高官。舉個例子,衛生部規定醫生必須簽協議不收紅包,該部門曾將此一規定當作反腐政績,可全國政協常委、原衛生部副部長黃潔夫卻毫不留情地批評,這個規定非常可笑,這是對醫生的不尊重。


  醫生估計也不滿,可沒人敢說,各級衛生行政部門的官員估計也有微詞,但沒人敢批評上級的規定,但退休的前副部長就敢說。現任領導一定挺怵這個前任的,而且對這種批評必須聽著。不隻是這次兩會,公眾常聽到來自退休高官的炮聲。


  聽聽這個尖銳的批評:現在“官滿為患”,一些鄉鎮好幾百個幹部,小汽車停了幾排——老百姓再勤勞,也養不起這麽多官啊!這麽尖銳的批評不是“公知”說的,而是中紀委原副書記劉錫榮。


  再聽這個犀利哥的炮聲:中國目前的衛生醫療服務體係存在著嚴重的不公平現象,一些幹部長期占據了幹部病房、幹部招待所、度假村,一年開支驚人。這位犀利哥不是韓寒或李承鵬,而是衛生部原副部長殷大奎。真是內行批內行,批得更在行。


  更讓現任頭疼的是這位前任,88歲高齡的雲南省政協原副主席楊維駿,坐著政府專配用車為12名失地的農民開道,帶他們到雲南省政協反映問題。


  這些發言者的職位前都帶著個“原”字,加個“原”字就不是官,而是民了。退休了,輕鬆了,失去的是權力,得到的是自由,所以就敢說了。相對應的是,很多兩會上的在任官員都不敢說。相映成趣的是,因為在任官員多當人大代表,退休官員多當政協委員,就形成了委員比代表更敢說的兩會現象。


  個別不認真履行代表職責的官員,要麽是“裝聾子”,其他代表委員再尖銳的批評,都不回應不搭腔,假裝認真記錄,知道這時候不能說。要麽是“要票子”,沒把人大代表的身份當成參政議政,而是當成“跑部錢進”的機會,去拍上級領導馬屁,跟中央要政策,要發改委和財政部要錢。要麽就是“扯犢子”,說一些官話套話大話假話廢話,開口閉口“聽了總理的報告非常激動深受鼓舞”,因為說廢話最安全嘛!再就是“賣關子”,媒體一問敏感和尖銳的問題,就都回避,太極打得無比嫻熟。他們信守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人家的代議比的是誰更能說,我們比的是誰更能憋住話。


  一些退休官員敢說,而一些現任的不敢說,倒沒覺得那些退休官員在道德上就多麽高尚了,他們在任的時候,一樣也沒說,一樣是裝聾子、要票子、扯犢子、賣關子。這是體製問題,在任的時候有很多顧忌,得看很多人的臉色,有很多想法,沒什麽比仕途更重要。現在退休了,沒什麽可怕的了,總不能不給我發退休工資吧,終於混到了不看別人臉色而讓別人看自己臉色的時候,就敢甩開膀子掄圓了說了。


  所以,還是盡可能少地讓在任官員進人大和政協,讓他們自己監督自己,太為難他們了,他們對自己也下不了手。而讓退休官員去當代表委員,他們已不是官員了,但有經驗,有資曆,更有膽量,讓退居二線的他們發揮餘熱,還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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