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是怎樣煉成的(三)
老月牙
今天講另一個土豪的成長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叫做二哥。
二哥在某種程度上不是很符合土豪的定義。因為二哥有文化,二哥是高中畢業。但是二哥的一夜暴富史啊,也叫人吐口咋舌。
我第一次見到二哥是在一個瓜果批發店裏。那個時候的我正在掂量著去天津看看我的一個做外貿的朋友,想著帶點當地瓜果算是一份情意。問題是甜瓜的優與劣區別很大,而甜瓜的辨識又需要一些別門訣竅。於是我給弟弟打了一個電話,弟弟說讓我去找二哥,說二哥正在做著一個瓜果批發的生意。
我看到二哥的時候,二哥正在接待著客人。於是,打過招呼後,我坐在一邊稍作等待。二哥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搬著三箱瓜果,二話不說,直接搬到了我的車裏。我付錢,二哥說不要。二哥說都是朋友,這點東西不值得一提。我推脫,但是看二哥樣貌真誠,又有點卻之不恭,也就收下了。二哥給我的印象是,謙和、周到,講義氣,講禮儀。
後來,我抓了一個機會,請二哥吃了一頓飯。這樣的話,我算是答謝了一個人情,也算是多認識幾個朋友。二哥是主客,卻多問少講,耐心地聽著同座的朋友們胡侃海聊。酒過三巡,二哥問我,能不能認識朋友,他想著把他的瓜果店轉讓出去。
於是,這是二哥命運轉折的開始。
再一次見到二哥的時候,是在一個土地拍賣的報名點。我沒有想到二哥出現在這裏。二哥是自己來的,二哥告訴我,他誌在必得,並且詢問我,能否網開一麵,兩相競爭對誰也沒有好處。我有點為難。我略微懂行,我知道這是一個不錯的地塊兒。尤其為難的是,我不是代表我自己,我是受人所托。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二哥的電話。二哥說,他想見我。我沒有拒絕。因為交情在,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的過於冷漠。我隻是後悔,我不該開著手機,如果關掉手機,也就省得摻乎這人情是非了。
二哥見到我之後,言簡話短,意思是讓我做做工作,放棄參加舉牌。我說,我很為難。我說,朋友不好出麵,我隻是個托兒而已。二哥又說,還有一條路,我們合作,這樣的話,各賺各的錢。我說,這個我也很為難。後來,二哥要見我的委托人。我說,朋友的本意就是不願出場,這樣我更為難。
我覺得我情麵上有點尷尬,於是,轉過來我想勸退二哥。我說,拍賣土地需要一大筆資金,二哥你啥時候腰纏萬貫了?二哥說,他沒錢。他的所有本錢隻有幾十萬。我說,那你怎麽敢下這麽大的注兒?誠心看好了?二哥說,看好了。我說,你怎麽就看好了?他說,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蓋房子應該能賺大錢。我說,二哥,你蓋過房子嗎?我指的是工程基建。二哥說,我沒有。我說,你知道這裏麵有多大的風險嗎?二哥說,他知道,但是他想賭一記。
這裏需要解釋一下。N年前,有關房地產的土地拍賣還沒有爆到火燒火燎的地步。那個時候,憑著正軌的招拍掛,還能拿到不錯的地段。所以,這個時候的二哥和我的委托人,各自在沒有官方背景的時候還可以小試一把,並不需要桌上桌下的嘀嘀咕咕。當其時,房地產剛剛起步,誰還沒有預期之後的一日千裏。
於是,我和二哥就僵住了。如果我也舉牌,他也舉牌,那麽多舉出來的數字自然要出自舉牌人的腰包。況且,更大的危險在於,舉牌的人多了,造成一種你爭我搶的表象,對誰也沒有好處。
電話裏沒有解決問題,二哥約我在一個餐館小酌。二哥說,他已經做好了其他報名人的工作,現在就看我了。說著話兒,我弟弟來了電話,後來我知道是二哥短信搬的救兵。我轉開身給弟弟也講了我的難處。我說我的委托人資金雄厚,而二哥卻沒有啥子本錢,我感覺這裏麵二哥有點在瞎折騰。弟弟說,二哥這個人深藏不落,有點道行,再說,土建和房產這個活兒水也很深,有各方麵的關係需要擺平。見好就收,你還不如和你的委托人商量商量。
正巧,緊接著我的委托人打來了電話,交代第二天拍賣的底牌,我也就順帶著把這裏的情況做了一個陳述。委托人想了想,最後給出了一個方案,其一是一個數字,其二是此次我們放生,下次請二哥幫我們做工作。
之後,我回頭和二哥解釋了一下。我說,看來你是個拿定主意不回頭的主兒,我服你了。二哥說,兄弟,不瞞你說,我和你二嫂說好了,賺了的話我倆的日子繼續過,賠了的話,我淨身出戶。
後來的結果,是二哥如願以償,真的拿下了那塊地。一年多以後,二哥開始賣他的房產。這個時候我已經出國了,二哥通過弟弟通知了我,而且告訴我,如果想要,他會留兩套位置好的房子折價給我。我沒有要,但是二哥的心意我領了。
再之後,我在國外一呆就是幾年,這中間我也沒有回去過。
後來我回國的時候,再一次見到了二哥。聚會是二哥安排的,有我弟弟,有幾個原來熟門熟路的朋友,還有一個政府的N把手。喝酒的氣氛還算熱鬧,二哥也還是以前那樣的周到,但是已經不再謙和了。
散場以後,弟弟告訴我,二哥變了。雖然表麵的情誼還在,但是人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他說,二哥現在身邊有了一前一後兩個女人,而且一個女人還為他生了孩子。老婆雖然還在,但是已經名存實亡了。弟弟說,二哥現在基本壟斷了當地的住宅地產,別人也想著進入,但是要麽被二哥收買了,要麽被二哥打趴了。我問,是真的動手打?弟弟說,當然二哥不會動手,但是有人為他動手。在咱們這個地方,動手傷人還是容易擺平的。我問,別是涉黑了吧?弟弟說,那個咱們不知道,不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