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寶鬆: 幸存殘生鼓餘勇 咬定批毛不放鬆
發布者 wy 在 14-01-05 07:30
人生如寄,人生如飆塵,人生如白駒過隙,都是指生命的短暫,像“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一樣形容倏忽之間 “等閑白了少年頭”、弱冠兒郎已變成老翁了。
鄙人今年七十有七,經曆了《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兩朝;蔣介石專製統治和毛澤東確立的極權統治幾代。按太史公修《史記》、凡當過國家的“一把手”著《本記》來看,稱作幾朝元老也毫不誇張。
比較之下,我讚成108歲周有光老前輩的說法,國民黨時期比共產黨時期好,老百姓有一定的言論自由,民間可以辦報紙、刋物監督政府。中共南方局的機關報《新華日報》不也發表了許多抨擊國民黨一黨專政、主張實行憲政民主,建立有各黨各派參加的聯合政府麽?《馬凡陀的山歌》(袁水拍化名)裏有“走進廁所去拉屎,忽然忘記帶草紙,身邊摸出百元鈔,揩起到還蠻合適”、“眼見老袋打木棍,打得木棍發了昏的‘古怪歌’”之類諷刺當局,指斥時弊的打油詩,不是也登載於該報並集結出書麽?我的親身經曆則更加說明問題。
1949年我剛讀初中,小城學校裏陡然來了些年輕老師,後來得知他們是在大城市鬧學潮,上了黑名單,疏散來此避風的“革命進步”人士。他們十分活躍,敎學生“32、32、1232”扭進退兩難的秧歌;舉辦螢火晚會,唱“山那邊喲好地方”、“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向著法西斯蒂開火,把一切不民主的製度滅亡,向著太陽,向著自由,向著新中國發出萬丈光芒!”;組織我們這些不諳世事的學生上街示威遊行,人人手拿三角紙旗,跟倒吆喝“反饑餓、反迫害、爭自由、爭溫飽”等口號,一路從西門喊到東關大橋,浩浩蕩蕩再吼回來。沿途除行人駐足看熱鬧外,未受到特務阻撓,警察幹涉,軍隊鎮壓。回到學校未見抓人維穩,校方未開除仼何一個學生,反而殺豬“打牙祭”犒勞、安撫,給遊行示威自由提供保障。今天中共麵對群體性事件,備有一套固定說辭: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所為,想方設法都要揪出“幕後黑手”。當年我們這些學生娃娃吃飽了撐著,上街鬧事,那才真正屬於受“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挑唆、支使、上當受騙,為推翻國民黨出力,迎來了“解放”。
“解放”一詞顧名思義,有解民倒懸或把捆綁住手腳的繩子解開,能自由舒展四肢、活動身體的意思。借喻為政治上享有民主權利,人民可以自由呼吸了。而事實卻與之背道而馳,大謬不然。毛澤東的集權專製統治遠比蔣介石的霸道。蔣介石“獨裁無膽,民主無量”,在他那裏,自由民主是多少的問題;自詡“馬克思加秦始皇”的毛澤東,憑藉駕臨於黨國之上的絕對權力,則是“獨裁有膽,民主禁絕”,自由民主在他這裏是有無的問題,是絕不實行的問題。
回首往事,我這一生,特別是青春年華,就毀在毛澤東蓄意整肅知識分子、“陽謀”“釣魚”開展的“整風反右”運動之手。冤有頭債有主,這筆帳必須找毛澤東清算。
1956年我以在職機關幹部的身分考取四川大學中文係,入學的時候,檔案交我自帶,足見對自已的信任。因為“解放”後,劃階級定成份,我家是“城市貧民”。1950年7月我加入《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更名為共青團是1957年5月團三代會決議通過的),51年6月批準為黨的“宣傳員”。54年中專畢業,自願申請到祖國最艱苦的地方“生根、立後、開花、結果”,去實現“隻有解放全人類最後才能解放自己”的空洞理想(憑著畢業優等生的資格,完全可以畄在成都、重慶,時下的人對此會認為老殼有包,難於理解)。結果如願被分配到阿埧自治州刷經寺人民銀行。
55年“肅反”期中,因立場堅定,政治可靠,鬥爭性強,態度積極而抽調至州一級機關肅反辦公室搞整人的肅反運動。報考大學是受了周恩來《關於知識分子問題》報告的啟迪,想成為紅色專家更好地報效祖國。可見反右之前的我,通過意識形態的洗腦灌輸,稱得上鉄杆左派了。殊不知57年響應毛偉人幫助黨整風的號召,在學校圖書館門口的“自由講壇”上作過一次演講,用親身經曆指出“肅反”中普遍存在的私拆信件,收繳日記,限製人身自由,疲勞轟炸(輪番批鬥,不讓被鬥爭的人睡覺)等違憲行為,希望中共往後要恪守憲法;在同仁刊物《熱風》上,刋登過《我們對南斯拉夫的一些看法》一文。這篇文章由同班王地山同學執筆,我參與了些修攺補充,於是附驥於後,成為第二署名的作者,對南共企業中的工人管理委員作了介紹並予以肯定。整風變臉反右,《中國青年報》點名《熱風》和《大黃》、《風雨》《論壇》是川大的四大右派刋物。《熱風》同仁感覺事情不妙,風向變了,提出散夥,“大難來時各自飛”。我卻自我感覺良好,以為曆次運動都是積極份子,靠攏組織擁護黨和“毛主席”,享受助學金念上大學,既無殺父之仇,又無奪親之恨,提點意見確實是為了黨在治國理政中攺掉缺點、糾正偏差、依法行事,怎麽能叫著反黨呢?自信出生好、曆史清白,黨不會把自己也視作“右派”,就毛遂自薦擔任主編,麵對年級禦用刋物《群言堂》攻擊《熱風》是歪風、立場不端正的圍剿言論,針鋒相對寫了《熱風是一股和風》、《為什麽要端正‘端正的立場’》等係列社評,直到勒令停刊才不得不輟筆。
十幾分鍾的演講,幾篇文章,在毛偉人以知識分子為敵、以言定罪、大興文字獄立威、殘民以逞的法西斯統治下,直諫諍言,苦口良藥竟被指為惡毒攻擊“肅反運動”,宣傳“修正主義”,堅持資產階級反動立場負隅頑抗而戴上右派帽子,打入另冊,滄為政治賤民、“反麵教員”、庫存的挨打材料。
這一從“左”到“右”的顛覆性轉身,好處是:終止了我抬轎子、吹喇叭,為虎作倀的整人上升之路,不再在運動治國的階級鬥爭中充當打手去“造孽”、作惡;後果是:徹底地毀掉了我的青春,我的愛情,我的理想,我的人生!劃成右派,我受到“畄校察看”處分,這看似最輕的“察看”,並非讓你繼續求學,而是在眾目暌暌下從事賤役,哪裏有最髒最累的活計就派你去幹,無償勞動,不計報酬,不許長籲一兩聲。幾年中,我拆過成都的城牆,修過通往成都鋼鐵廠的公路,“大躍進”上澄水拕礦(澄水是江油縣馬角埧區的一個鄉)、往毛偉人視察過的郫縣“紅光公社”支農,年關幫機磚廠搶修輪窯,當過校內的基建工、搬運工,園藝工,更多的是拉架架車、挑糞便。誠然、為貫徹當時提出的“敎育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敎育與生產勞尹動相結合”的方針,其他同學也參與了一些勞動,但性質不同,是鍛煉、是鍍金、是與敎育結合的體現;對右派則是懲罰、是贖罪、是脫胎換骨的攺造,是精神奴役的枷鎖,是靈魂折磨的手段。試想,每天起床你聽到的是“右派分子想反也反不了”喉舌廣播,你見到的是昨日同窗像躲避“非典”一樣與你劃清界線、冷漠得像屁股般毫無表情的嘴臉,你不能再使用“同誌”這個“驕傲的稱呼”(世事滄桑,而今“同性戀”之間也叫“同誌”了),任何混蛋都可以指手劃腳、叫你“立正、站好”、連見了學校新招的敎學輔助人員、你也得側立讓路、畢恭畢敬尊稱“先生”。其思想的摧殘,人格的侮辱,心靈的蹂躪,遠勝於肉體創傷。記得在成鋼築路因吃了不衛生食物,回校即染上痢疾,跑廁所計不清次數,甚至長時間蹲在蹲位上,屙得眼睛都“落瞘”(四川方言,凹進去的意思)了,同寢室的人,視若冦仇,沒有一個過問一聲或扶你去醫務室看一下,全憑自己的體質硬撐到學校衛生所拿了些藥吃、才撿回一條命;“紅光社”支農“雙搶”割小麥,使“鋸齒鐮”用力過猛,不慎割傷小指、深至指骨,流血如注,疼痛難忍,竟無一人喊我去看醫生縫合治療、休息奍傷,冷血至極。我隻能撕衣服包紮傷口,不下火線堅持搶收,“打落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黴。至今左手小指上那條明顯的疤痕,還見證著那段殘酷的歲月,歲月的殘酷!
“反右”的直接惡果就是“舐痔結駟,正色徒行”,“侫諂日熾,剛克消亡”,導至毛偉人自我膨脹,要當世界共運領袖,“想當然”發動“大躍進”,以一敗塗地而告終,帶來了三年餓飯的日子。1959年10月1號起,學校嚴格執行糧食定量,改甑子抬出來自己舀為 “盆盆飯”,八人一桌,一桌一盆,憑卡領取。這就產生了分飯和先後挑飯的問題。既是靠眼睛用手分飯,八等份不可能絕對平均,會有多點廣點的差別。身為右派,自知地位卑微,不敢爭先取飯,畄待最後的那一牙飯,兩邊邊界必遭蠶食,上麵保持著三角形,下麵已是搖搖欲墜的“尖屁股”了。悲夫!饑饉使受著高等敎育的大學生滄落到顆粒必爭的地步,人性弱點的自私暴露無遺!
中共為緩解城市糧食供應的壓力,用所謂“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辦法,把前幾年流入城市的人員攆回農村。61年5月川大借“調整”之勢、以杜會主義大學不培奍“右派”學生為由,進一步作出處罰,像解送囚犯一樣將我押回祖籍榮縣橋頭公社三大隊監督攺造。 榮縣是大躍進重災區,黨國按虛報浮誇的產量征購糧食,完不成任務,就搞敲骨吸髓的反瞞產私分,把農民僅有的口糧、種籽糧洗刼幹淨,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公共食堂煮“水葫蘆”給社員當口糧。於是疾疫流行,水腫蔓延,據說全縣人口餓死近半,縣委書記、區委書記、公社書記、大隊書記逮捕判刑的成串。
我到橋頭公社時,情況已漸好轉,當局從西昌調糧,每人每天供應12兩(16兩一斤的老秤)黃穀(相當於半斤米左右)賑災濟饑。生產隊田間勞作以婦女兒童為主,丁壯聊聊,秧子栽得“禾生隴畝無東西”,分不出退步、行矩。不久,我的腳就腫了,為了活命,借口請假探親逃到成都,準備跑新疆。在鹽市口購賣“滿天飛”(全國糧票)被擋獲,搜繳出空白證明,不滿現實的“反動日記”,始而收容審查,繼而逮捕法辦,升級為“反革命”犯,取了兩板(兩隻手舉起十個指頭,當時監押犯人對量刑的說法:一板指五年;兩板指十年)、十年刑期。關押期間,因久拖不判,一日兩歺,下午多是清湯寡水的“無縫鋼管”(空心菜)、“老梭邊”(蓮花白腳葉)、“洪湖水浪打浪”稀飯,吃得我形銷骨立,體重隻剩78斤。聽說勞改隊生活好些,就寫了《催案書》催案,該殺該剮望作出判決來個痛快。書中有譴責當局克扣囚糧,用饑餓和水磨功夫漫性虐殺囚犯的“反動語言”,於是受到帶背銬“手捧”(兩個馬掌型的鐵圈用一根鐵栓揷起來上鎖的“傳統”刑具)刑罰。開銬時,我瘦骨嶙嶙的手頸遭銬子嵌緊,腫得像發酵的卷子,至今仍能看出殘畄的銬痕。
1963年4、5月份,我和一幹人犯發配至四川涼山州雷馬屏農場勞動攺造。那是一座群山壁立,原始森林覆蓋,僅一條公路與外界連結的天然監獄。由於是“反革命”犯,加之堅持反動立場,“交代材料”上有“布魯諾在被宗敎法庭判處火刑的時候,曾經勇敢的指著地球說:‘它仍然在動!’今天、我在結束我的交代時,仍然滿懷信心的堅信:曆史的車輪在飛快地前進,孰是孰非,讓曆史來作結論吧!”等公然聲稱無罪的自白,所以一直是農場管敎科重點監視的眼中釘、肉中刺,黑名單上的“反攺造分子”。無論服刑、強迫就業,身邊都安排得有靠攏政府的積極分子把你盯緊,寫你的檢舉,一遇風吹草動就是現存的挨整對象。
十六年間,我創造了三進集訓隊(監獄中的監獄)的記錄: 第一次是64年的越南北部灣事件,不知怎樣聯係上我的;第二次是1967年受“文化大革命”影響,在山西寨中隊召開批鬥大會,套用“黑幹將”、“祖師爺”之類流行罪名,宣布“收監反省,審查處理”,話音剛完,武警便突然偷襲,抱住腳頸朝後猛地一拖,幸好我早有預防,身體倒地時做了個俯臥撐才未摔得頭破血流,繩捆索綁自然不能避免。之後,凡“收監反省”,如法炮製,未摔得頭破血流者,重新站立拖來摔過,直到頭破血流再踏上一隻腳方才罷休;第三次是1975年毛偉人掀起反擊右傾翻案風,再次打倒鄧小平,我受到株連,當作典型。這次批鬥大會規模空前,沙沱大隊所有幹部、就業員、犯人全部到場,接受殺雞儆猴的專政教育。上台批判我的幹部,拿出亊先準備的稿子,唾沫飛濺,義憤填膺地口誅筆伐:說我傳播“紅都女皇”的政治謠言,惡毒攻擊“中共首長”和“偉大領袖”,替“正在走的走資派”鄧小平歌功頌德、鳴冤叫屈;說什麽“鄧小平在台上叫,你就在台下鬧”; “鄧小平敲什麽鼓,你就跳什麽舞”;“鄧小平傷風,你就感冒”,充當鄧小平複辟資本主義的社會基礎。
這樣的批鬥會在農場中山坪大隊、西寧大隊、桂花大隊巡回上演,我都是繩捆索綁押赴現場的“反麵教員”。其聲勢和規模乃農場建場以來所僅有,如果不是76年毛偉人壽終正寢,“四人邦”被打倒,我這顆頭顱恐怕早上斷頭台了。華國鋒即位當上“英明領袖”,由於堅持兩個“凡是”,繼續批鄧,僅就替鄧小平歌功頌德一項罪名,我仍然領了五年徒刑。79年鄧小平再次複出,此案才得到平反。此時,那些見風使舵的農場幹部,都賭咒發誓說自已心靈深處是一貫擁護鄧副主席,憎恨“四人幫”的,而我這個因之坐牢的就業員,卻不配再充當鄧小平的社會基礎了。真應了那句“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的至理名言麵對“變色龍”們,我唯有嗚呼、我說不出話!感慨係之矣。
待到曆史宣判我無罪,拿到川大攺正通知、落實政策敎書,相去整整二十二載。我已是青春逝矣,歲月磋跎,二毛之年的人了。人生精力充沛、能出成果、最美好的年華,全被毛偉人的苛政所葬送。每當憶及勞改隊那“吃豬狗食、幹牛馬活”,暗無天日的恐怖年頭,就心有餘悸,惡夢不斷。那武裝深夜搞演襲,衝鋒號一響,手拿“靈魂棒”衝進監舍 逢人便打的情景;那“敢於刺刀見紅”虐殺趙前生後,押著全場就業員,犯人繞著血肉模糊的屍體轉一圈、進行恫嚇的場麵;那僅僅因為進門“報數”不清,武警順勢拿起院埧上的鋤頭,幾鋤頭就將該犯人的腰子打掉而不治身亡的殘忍鏡頭,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毛澤東文革式的集權統治就可能複辟。而自己二十二年受不盡的活罪全拜毛偉人之所賜,所以用具體的事實,曆史的真相,揭露毛澤對人民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行,將腐屍從天安門停屍房掃除,專製集權的政治霧霾才可望廓清,一個民主、自由、富強、繁榮的法治社會才可能實現!
無形的“右派鐵帽”,比孫悟空頭上有形的金箍帽更凶狠殘忍,唐僧不念咒語,“美猴王”不至疼得呼天搶地、遍地打滾。“右派帽子”則不同,它是反動派反革命的象征、敵人的標誌,一經給你戴起,等於打入萬劫不複超生的十八層阿鼻地獄,套上牢牢的精神枷鎖。我受的是看似輕微的“畄校察看”的懲罰,其實遠勝於我其後的勞改,勞改犯誠然是吃豬狗食幹牛馬活的現代奴隸,但勞攺隊裏“土司、頭人”畢竟是少數,犯人“娃子”占多數。囚徒之間地位相對平等,不存在誰高踞於上,誰匍匐在下的嚴格界線。“畄校察看”說來好聽,並非讓你繼續讀書,而是拿你充當賤役,幹最髒最累的活進行勞動懲罰。我參加過拆成北門的城牆;學校修理化大樓頂班當基建工攪拌水泥、夜晚加班開振動器製作預製板;交學校園林工指揮栽花種樹;大戰年關到獅子山腳下的機磚廠給工人師付打下手搶修輪窯、冒著凜冽的寒風徹夜攪動石灰池裏的石灰、使灰漿均勻不至沉澱。58年“大躍進”到青白江給新建的成都鋼鐵廠修路,正值暑假盛夏,清早三鍾便起床去工地,幹到十二點收工;大煉鋼鐵,學校組成鋼鐵兵團,我等十來個右派由生物係黨員學生孫應元率領,白天扛起鋼釺、二錘在馬角埧澄水鄉的大山上,毫無目標地東撬西打,幻想“八月十五天門開”硑運氣找到礦石;晚上在就近一家農戶屋簷下“穿枋”搭起的通鋪一顛一倒擠著過夜,瞎折騰兩個月下來,說得天花亂墜的鐵礦石,冰洲石一點沒有找著,生態環境則慘遭破壞、鬱鬱青山變成禿嶺荒坡,毛偉人這樁遺患無窮的罪責,恐怕很難算清了。
所以在我投進高煙囪(火葬場)灰飛煙滅之前,唯一該做,唯一能做,唯一要做,唯一必做的一件事就是: 幸存殘生鼓餘勇,咬住批毛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