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完全後悔那份大字報,體罰學生文革中認為是野蠻的,現在看還是錯誤的,在西方是要當罪的,黃帥當年做得也沒有錯。我隻是覺得我的大字報讓他有些尷尬,學校並沒有為難他,沒有人們現在想象的所謂“迫害“。那位老師當然有些不高興 。現在的說法往往是,文革中學校不重視學生的學習,其實未必都是那麽回事。我們這位老師就是因為他管理學生嚴,學生成績好,他的班每學期都被評為三好班級。雖然他是複員軍人,文化程度不高,隻教低年級,但因為學生成績好,他很受歡迎。他的劫難不在文革中,而恰恰在文革結束之後,論到所謂專業化了,作為民辦教師的他被趕回家重新務農了,晚景淒涼。而惦著念著他的,還是貼過他大字報的我,我們家後來回城多年之後,我去看過黝黑貧困的他,那時他早已重新成了滿麵滄桑的瘦弱農民。我成長於文革時期,見識過文革的偏激,但也感受過文革合理的一麵(比如對平等理念的空前推廣,對作為大多數的工農政治權利的重視,對自下而上對管理者監督、挑刺的提倡等等),我有資格對文革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