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衛方港演講:有生之年能看到憲政民主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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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知名法學教授賀衛方104日在港發表演講,回溯中國憲政之路,稱中國走向憲政缺乏固定的社會結構及對中央的有效控製兩樣先天要素,但表示權力的專業化發展或許是一條出路。

賀衛方此次演講在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圓形廣場進行。主辦方表示,演講吸引了超過1500名聽眾來到現場。廣場上除了應屆中大學生,還有往屆及不少社會人士參與。圓形廣場座位被坐滿,連廣場地麵、斜坡都坐滿人。講座由占領中環發起人之一、中大社會學係副教授陳建民教授主持。

賀衛方在演講當日稱,走向憲政,中國需要結合自身的社會基因。中國有兩千多年的專製曆史,一時半載沒法完全改變,但相信社會改變的動力來自每個人觀念的改變,而內地民眾的觀念確實在加速變化,如對私權的捍衛等。

賀衛方稱,30年前看內地和香港,是完全不一樣的社會;但現在再看,已經沒有那麽大差別了,不知不覺中中國社會已經在改變。

“現在很多人對於中國實行憲政很悲觀,但我不是這樣看,”賀衛方說,“我相信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憲政民主的中國。”

中國社會結構並不利於憲政發生

在演講一開始,賀衛方笑稱來到香港後,終於可以發微博,公告來港做演講的訊息而無需擔心影響簽證。他隨即拋出自己思考多年一個問題:社會構造如何影響中國憲政。結合古羅馬司法發展的曆史,他認為古羅馬的社會構造產生出固定的階級,階級間明顯的界限有利於憲政的發生。

賀衛方認為,階級衝突和階級矛盾是西方憲政得以產生的原因。但中國社會的結構性差異,本身就缺乏階級固化的原素。

他以科舉製度為例。以考試的方式完成政治權力的分配,決定了社會上下流動的劇烈性,但也決定了中國無法形成穩定階級間的自我認同感,致使社會原子化,無法有效地進行利益及觀念的整合及清晰劃分。

北京堵車與中央集權有關

在談到中國與鄰國日本在憲政道路上的差異時,賀衛表示中國一直沒有良好的地方自治,而日本明治維新之後,廢除了通過血緣來傳遞階層權力,馬上銜接到近代以來的西方文明之中,通過選舉來決定權力的分配。但在中國兩千年來的帝國政體,沒有地方能夠真正實現自治。

賀衛方說,除在少數民族地區啟用進貢的形式任命土官外,製度的常規是用流官,跨省地治理我們的社會,導致完全沒辦法產生一種強大的地方力量跟中央抗衡。

他說,即便是北京的堵車都與中央集權有關。“首都堵車的國家多半是因為政治上的專製。因為中央集權,中央把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北京,大家都到北京來,所有的資源都到北京尋找,自然會堵得一塌糊塗。”

權力需要專業化

賀衛方在演講中解釋稱,由於中國曆來缺乏固話的社會結構,社會階層高度流動,又沒有地方力量可與中央抗衡,中國的憲政道路還有一種可能:官員能否在行駛權力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一種高度專業化的知識。

賀衛方表示,這種高度專業化的知識,能夠排斥外部權力的幹預,形成一種穩定的社會調整路數。

他 舉例稱,如法律知識的支持,法律係統出身的官員可以逐漸發展出專業的知識,利用這些知識加固對私權的嚴格定義和保障,最終製約政府的權力,讓政府逐漸服從 這一套專業規範。賀衛方表示,他近年來一直試圖論證,專業化知識越是嚴格地得到尊重和遵守的地方,人民的權利和自由就越能得到保障。

但他提出,應警惕中國當下的反專業化趨勢。“高層在一定程度上對官員專業化有所排斥。讓專業化沒有辦法按自己的邏輯去運行,於是政府間的相互製約,通過司法權力去抗衡專製權力的可能性就會減少。”

花絮:

賀衛方此次香江演講過程長達兩個多小時,期間掌聲不斷。對於中國憲政之路,賀衛方分享了不少通俗的段子:

談官本位:

中國人都覺得要當官,當官了才算真正有出息。但香港媒體老是壞事,常說什麽“政治新星”,一說上麵就盯緊了,就上不去了。

談治堵:

我這次來到香港,很羨慕香港的交通,那麽遠的距離一會兒就到了。我在北京就老堵車,堵得人想死。以前是堵兩回,早高峰堵一回,晚高峰堵一回。後來北京決定花大力氣治堵,就變成隻堵一回:從早堵到晚。

談國民黨:

我們家鄉有一個笑話,有兩個演員扮演國民黨士兵,在我們農村那見到個老頭,就想去捉弄一下,對著老頭大聲喊:“老頭,幹什麽呢”。老頭一抬起頭,直呼“你們可回來了!”。居然盼著國民黨回來,這是個大問題。

談日本:

在日本,你若是個工匠,就得好好地當工匠,你不要再想別的事兒,不要說什麽“我的日本夢”,你沒有這個夢,沒有辦法做工匠之外的事兒,那你就得當工匠之魂。

談七不講:

我所在的北京大學,現在都還沒傳達“七不講”,所以我們七個都講。

談日本天皇:

我 看一本書特別想買,叫《天皇不親政曆史》。在日本,天皇是不做事的,現在的天皇就是個特別厲害的動物學家,觀察魚類特別厲害,在《科學》、《自然》這些雜 誌都發表過天皇的論著。我有一次問我的朋友,天皇平日沒事可不可以去大學裏兼職做個動物學教授,我的日本朋友盯著我憤怒地說,天皇是專職;我問專職做什 麽?他說,專職什麽都不做。

談暴君:

中國曆代社會總是出現周期性的革命,但那個君主也怪,確實壞人也多,有大約三分之一的曆代君主,都是暴君,以至於大家推翻成癮了,過一段時間就覺得看來這個也氣數已盡了。

談包公:

中國從前的官員他什麽事情都做,像包公這樣的官員,如果放到現在,他相當於開封市市委書記,又相當於開封市法院院長,還相當於開封市政法委書記,還相當於開封市人大主任,還相當於開封市婦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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