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前接受媒體采訪時,宗馥莉表示讓其倍感頭疼的是要花費太多精力去“跟政府打交道”,“我覺得政府需要麵對我們這一代,我們這一代永遠不可能像我老爸那一代一樣”。當媒體問及“難道要把企業整個搬到國外去嗎?”宗馥莉反問,“真是有可能,你知道李嘉誠都已經搬出去了,為什麽我以後不可能搬出去呢?”
此前李嘉誠出售百佳超市,被外界猜測是“出香港記”。宗馥莉搬出李嘉誠的例子,自然讓人們有些遐想。
不管宗小姐是一時口無遮攔還是成竹在胸,既然話題拋出來了,我們就討論一下這個敏感的話題,那就是企業家的用腳投票。
市場經濟內含著一種自由,那就是用腳投票的自由,消費者可以用腳投票,企業家也可以用腳投票。人人擁有追求自己幸福生活並決定在什麽地方實現其追求的權利。但是理想的豐滿掩蓋不住現實的骨感,特別是明星級的企業和企業家,想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像娃哈哈這樣的旗幟性的民族企業,如果真的搬出去了,那絕對會讓外人對中國的投資和營商環境來一番七嘴八舌。而且,老百姓也不傻,什麽都轉移到國外,為自己留後路,隨時準備“跳船”,這如何讓老百姓對你保留信任和尊敬。
人們要求企業家熱愛這個國家,將財富留在這個國家,這是一種樸素的情感,同樣也是一種在公眾看來天經地義的“自然法”。但這隻能是感情和道德的挽留,無法變成強製性的挽留。企業家用腳投票,是法律賦予的權利。也隻有製度的挽留,才是真正牢靠有力的。所有人都知道企業家用腳投票的問題所在,那就是解決企業家的不確定感。這也是為什麽製度經濟學家一直強調的,市場經濟越是向前發展,產權的重要性就愈加凸顯。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模糊,還可以摸著石頭過河,那是因為市場始終懷著一份改革的穩定預期,等著這份預期逐漸兌現。
留下來,就需要跟政府打交道。在中國,政府和企業的關係、政府官員和企業家的關係尺度在哪裏,從來就是一個費思量的問題。太近了,有可能隨著問題官員的落馬而一同傾覆;太遠了,也不太符合中國國情,畢竟政府掌握著大量的資源。馬雲倒是說了一句“隻談戀愛不結婚”的漂亮話,但也隻是漂亮話而已,真操作起來哪有說的那麽容易。歸根結底,政府與微觀市場的接觸點太多,政府與市場的邊界仍沒有厘清,使得企業家在跟政府打交道時容易跑偏,也無法不仰視。
要麽在商言商,要麽用腳投票,選擇過於簡單。不久前,知名企業家王石在一次發言中提到,轉型中,企業家應該多用手投票,而不是用腳投票。誠如斯言,在市場經濟中,受益良多的企業家怎能不為中國的前途“搭把手”,而隻顧用腳投票,將已到手的利益落袋為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