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小夥唱紅歌走紅 稱最大客戶是中國共產黨

英國小夥唱紅歌走紅 稱最大客戶是中國共產黨

 
伊恩
伊恩
伊恩突然領悟,紅歌才是他融入中國的最好、最快的方式
伊恩突然領悟,紅歌才是他融入中國的最好、最快的方式

  英國人伊恩作為紅歌裏批判的帝國主義一分子,站在舞台上,那種諷刺感,讓中國觀眾增強了身份自豪感。對伊恩來說,紅歌是他融入中國最好、最快的方式,還讓他獲得了政治資本,這種政治認同,也是他在中國生存的法則之一

  伊恩最近比較閑。他呆在海南三亞的家裏,像是一個打了敗仗的戰士,顯得有些垂頭喪氣。“沒有紅歌唱了。”

  他依然保持了做家務活時聽紅歌的習慣。伊恩說,他喜歡紅歌那種鏘鏘有力的節奏,可以給他一種精神力量,跟著節奏做事,會特別有勁。

  伊恩,是一位英國人。在中國,他因唱紅歌被人認知。成名,讓他很快在中國獲得了名譽之外的政治資本。而這種政治認可,也讓他接到了來自全國很多城市的演出邀請。在此過程中,他因紅歌逐漸找到了在中國的一種生存法則。

  但隨著重慶紅歌的落幕,他在多地的演出被無理由地取消。這意味著,他“把紅歌唱遍全中國的夢想”很可能就不能實現。

  另外,伊恩的紅歌生存法則也讓他陷入另一種困境:“到底還要不要唱?”

  “黃金時代的紀念品”

  伊恩的家,距三亞市區大約十公裏。在這個二室一廳的家裏,他把專門的一個房間騰出來,擺放著他從全世界搜集過來的關於社會主義的一切物品。

  伊恩把這個房間命名為“黃金時代的紀念品”。此前,這是他家的書房。

  “為什麽叫黃金時代?”我問。

  “哦,應該是紅色時代才對。”他回道。

  這是一個大約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推開房門,牆上依次掛著馬克斯、恩格斯、列寧、斯大林、毛澤東等社會主義思想早期領袖的畫像。畫像下方的書櫃裏,擺放的書籍也多是關於社會主義國家的。比如,查韋斯和委內瑞拉,英文版的《毛澤東傳》,以及金日成與朝鮮。

  在這些人裏麵,查韋斯是伊恩最喜歡的。查韋斯去世後,伊恩還為此流下了傷心的眼淚,雖然“就隻有一兩滴而已”,那一刻,他特別擔心委內瑞拉人民的未來。

  對英國同胞,伊恩就不顯得那麽熱心。當我問她,撒切爾夫人去世他有沒有這種感覺時,他突然把頭抬起看著白色的房頂,愣了十幾秒鍾,輕輕回了一句,“哦。” 那一刻,時間好像停住了。過後,他又連忙解釋,“在英國,好像沒那麽受歡迎。”

  伊恩喜歡查韋斯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美國反對的。“隻要是美國反對的人,我就覺得裏麵一定有陰謀,我就特別想去了解。”而伊恩不喜歡撒切爾夫人的原因恰恰相反,他覺得是她把英國“變成了美國的走狗,什麽事都跟美國走”。

  2005年,伊恩在雲南昆明旅遊時,特意跑到新華書店去買回了這些領袖畫像。因為妻子餘燕伶的反對,這些畫像在他臥室的一個櫃子裏,過了好幾年黑暗的日子。

  餘燕伶覺得,死人的畫像不應該掛在家裏,而且還是一堆死人,她更加反感。但為了照顧伊恩的情緒,餘燕伶允許伊恩在書房的一個櫃子裏,擺些“紅色小物品”。比如,各個社會主義國家的胸微和國旗,以及這些國家不同時期的宣傳畫冊。

  餘燕伶警告他,把“那些變態的東西,控製在櫃子裏麵就好了”,不然,她就翻臉。

  直到去年10月,餘燕伶被學校派往澳門學習,伊恩才把鎖在櫃子裏好幾年的領袖畫像拿去裱了裝框,掛在書房裏。

  在完整地掛好後,伊恩拍了一張照片發到微信朋友圈裏。他的一位在當地宣傳部門任職的朋友對這條微博表示了讚同。這令伊恩很高興,他覺得“隻要領導高興就好”。伊恩的微信頭像,用的是在中國知名度很高的雷鋒。“看到頭像,就容易對我產生好感,因為他是榜樣。”

  當然,伊恩並不滿足隻是看到他們的畫像而已,他更願意一睹這些領袖的遺容。在此之前,伊恩踏足俄羅期、朝鮮、越南、中國等社會主義國家,去看看這些領袖。

  在此過程中,也有令伊恩不高興的事情。他覺得大家都太假裝了。“進去之前,還哈哈哈地笑個不停,一進去之後就假裝不說話,低著頭,很悲傷的樣子,出來後,又哈哈哈地笑了。”伊恩說。

  也就是在遊曆這些國家的過程中,伊恩收集了各個國家的紅色歌曲。他學會的第一首紅歌是還未解體的蘇聯國歌。《社會主義好》則是他學會的第三首紅歌,也是他學會的中國第一首紅歌。

  2013年元旦,餘燕伶回到家中,看到這個房間後,有些生氣,她向伊恩下了最後通牒,在她從澳門修學回來後,她不想再在這個房間裏見到這些“變態的東西”。

  如今,伊恩的期限隻剩半年。

  “那怎麽辦?撤下來嗎?”我問。

  “放心,我會說服她。”他做了個鬼臉。

  “為什麽收集這些東西?”

  “諷刺。”伊恩邊收拾櫃子裏的東西邊回頭,淡淡地回了兩個字。

  愛上社會主義

  伊恩,1978年出生於英國。這一年,十一屆三中全會正式宣告中國迎來改革開放的時代。人們逐漸從第二波唱紅歌的日子裏解放出來,奔向經濟建設。

  一年後,伊恩不喜歡的撒切爾夫人贏得大選,成為首相。執政後,撒切爾夫人對當時盛行社會主義的英國進行改革,打破了英國式社會主義的社會公平。比如,廢除了為上學孩子提供免費牛奶的福利政策。伊恩是這種政策廢除後直接“受害者”。

  伊恩從小就表現出了跟同齡孩子不同的興趣愛好。小時候,他對遊戲從來不感興趣,反倒是對國際新聞充滿了好奇。雖然很多時候,他也不是看得很懂。

  在“資本主義國家”長大的伊恩,對社會主義的一切都充滿了想象。他總覺得,世界的另一頭“一定很美好”。

  為了了解世界,伊恩10歲時,請求父母送了他一張世界地圖,作為生日禮物。他把地圖掛在房間裏,在上麵把他所知道的社會主義國家用紅筆畫圈標了出來。他總想著,要去這些國家旅遊。

  在這些畫紅圈的國家裏,伊恩最鍾情蘇聯。伊恩學的第一門外語,就是俄語。極具語言天賦的他,僅僅用了10天時間,就學得有模有樣。

  伊恩10歲那年,從父親的書櫃裏翻出了一本學習俄語的書籍,便開始自學。“那本書是父親60年代買的,大家都覺得應該學習俄語,因為總覺得蘇聯應該會統治全世界,很快就會來接管我們英國。”

  父親見伊恩學俄語很有天賦,便幫他找了一個俄語老師。伊恩從俄語老師那裏學會了第一首紅歌——蘇聯國歌。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伊恩仍記得其中的三段。

  這首歌,徹底讓伊恩喜歡上了紅歌。“聽著就覺得很有力量。”蘇聯解體時,伊恩說他有些接受不了,其中最大一個原因是“不想換世界地圖,取下掛上的很麻煩”。

  蘇聯解體7年後,伊恩終有機會到俄羅斯留學。當時,在他的宿舍裏,有一同學是共青團成員。為了讓伊恩見識社會主義的偉大,同學拉著他去參加了一次遊行。之後,便聽到斯大林的孫子做演講。

  當伊恩見到斯大林的孫子時,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斯大林回來了。“相貌很像,好怕,我懷疑是不是特別去整過,以喚起大家對斯大林的記憶。”伊恩說。

  回學校的路上,伊恩看到各種共產主義的標誌,還有蘇聯的國微。但斯大林已經不在了,他總覺得一切都不那麽真實。

  畢業找工作時,伊恩把社會主義國家都放在了自己考慮的範圍之內。其中包括中國。他想趁著工作的機會,更多地了解社會主義。但時至今日,他仍講不明白,社會主義到底是什麽。

  但在研究了一輪社會主義國家的工作後,伊恩發現,社會主義國家的工資水平太低了。他終究把工作地點選在了同樣是“資本主義”的日本。原因就是,那裏的工資待遇可以滿足他。“人,總得生活,生活比一切都重要。”伊恩說。

  在日本工作一年後,也就是2003年,伊恩第一次由北海道飛往上海。這座城市讓伊恩覺得不可思議。“那麽發達,跟資本主義一樣了,怎麽可能是社會主義國家。”伊恩說,“但城市真的很醜,都是水泥森林,一點都見不到科學發展觀的影子。”

  回日本前,伊恩特意跑到一個音像店,買了一盤中國紅色歌曲的碟片。那時候,伊恩的中文還不是很順溜,隻能在音像店裏對著服務員比劃,帶著英式的口音一字一頓地說,“毛,主,席,毛,主,席。”還好,服務員總能領悟。

  這成了伊恩到社會主義國家買紅歌碟片的通法。不管在哪個社會主義國家,隻要他一字一頓地喊出領袖的名字,服務員總能“穩、準、狠”地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在走過多數社會主義國家後,伊恩也有些小鬱悶,他覺得“他們背離了社會主義的初衷,走偏了”。盡管這樣,他仍然相信社會主義有一天可以實現。“也許是一百年,一千年,終有一天要實現的,隻要地球上還有人類存在的話,誰知道呢?”

  尋路中國

  就在上海飛往日本北海道的飛機上,伊恩認識了中國妻子餘燕伶。並於一年後,來到中國上班,“在蘇州做一名外教。”

  此時的伊恩,已從碟片中學會多首紅歌,中文說得也是“頂呱呱”,除了還帶點英式的口音之外,基本可吐字清晰。“我妻子不反對我唱,也不支持我唱,她也從來不教我唱紅歌,她就覺得這是我的自由。”伊恩說,“我的中文也不是她教我的。”

  反倒是為了提高餘燕伶的英文能力,他們倆在家時,基本用英語交流。“出了這個門,我就隻能用中文了。”

  來到中國兩個月後,伊恩學會的紅歌派上了用場。當時,學校裏組織了“外國人展示中國文化”的活動,有人推薦了伊恩。“平常沒事,我就喜歡哼哼紅歌,被同事聽到了,就覺得,嗯,我可以去參加。”

  在這次活動中,伊恩以一首《社會主義好》獲得了最具人氣獎。但此時的他,僅僅隻是把紅歌作為一種愛好而已。

  這一唱,奠定他一首《社會主義好》唱全國的基礎。不多久,學校領導讓他去參加一個飯局,並讓他在飯局上再次表演《社會主義好》。伊恩沒有多想,當場拒絕。

  回想起來,伊恩覺得,這個拒絕,是他在中國犯的“第一個政治錯誤”。伊恩說,如果可以重來的話,他一定會選擇去參加這個飯局。他覺得,就是因為沒有去參加這個飯局,讓他在中國獲得認可的時間推遲了好幾年,從而錯過了很多賺錢的機會。

  如今伊恩吃透了中國。“領導就喜歡麵子,邀請了都不去,肯定不高興,領導都不高興了,那還怎麽混。”他的書櫃裏,有一本紅色小本子,書名為“小毛與南子”。書中都是解釋各種中國特色的用語。比如,對“沒有”的解釋,共有6種。“從這本書中,學如何跟中國人打交道,根據他們說話的語氣判定那個詞語的真正意思。”

  2007年1月,幾經輾轉,伊恩來到三亞,在一家酒店任職。在這座城市,他第一次重新定義了紅歌。同一年,薄熙來由商務部長調任重慶市委書記。日後,他在這座城市掀起了中國唱紅的第三波高潮。

  200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60周年。一次,伊恩和妻子餘燕伶回家的路上,在一個公交車站,看到了三亞市舉辦紅歌比賽的通知。憑著喜好,伊恩也想報名參加。可沒想,當他看到這個通知的時候,截止時間已過去兩個小時。但伊恩還是記下了通知上留下的QQ號。

  伊恩想爭取一下。卻沒想到,這個負責報名的人,是餘燕伶曾經的學生。就這樣,伊恩順利通過報名。

  在此次紅歌比賽中,伊恩拿到了第四名。“我成了整個三亞的驕傲了,很多旁邊的人都認得我了,跟我打招呼。”

  伊恩發現,此前兩年努力想融入的社會,還不如他唱一首紅歌有效果。他突然領悟,紅歌才是他融入中國的最好、最快的方式。盡管還獲得了400塊錢的獎金,但此時的伊恩沒有想到靠紅歌來生存。

  伊恩知道,他應該到更大的舞台上去唱紅歌。在朋友的建議下,他瞄準了江西衛視2006年開始舉辦的《中國紅歌會》。

  在這個舞台上,伊恩第二次定義了紅歌的價值。此時的他意識到,唱紅歌原來可以轉化為經濟收入。“在酒店一個月一萬多塊錢,唱紅歌比酒店的收入還強。”

  伊恩便把三亞酒店的工作辭掉,專心唱起了紅歌。伊恩說,在此之前,他沒有經過任何聲樂的訓練,但小時候,在英國時,就有人誇他歌唱得不錯。

  雖然融入中國的方式多少令伊恩有些意外,但他極其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這種名譽是此前在無數中國唱紅歌的外國人中為數不多的。

  但不管如何,他的英國身份,多少令他對所遭遇的某些中國特色十分討厭,“道德自律性太差了。”

  這個論調似乎很像他不喜歡的撒切爾夫人說的。撒切爾夫人認為,社會主義對人類文明的真正威脅是道德的威脅。

  從伊恩家裏往三亞市區,有9路公交車。一般沒有特別急的事情,伊恩都是坐公交出行。他不想汽車尾氣把三亞搞得太糟糕了。伊恩剛到三亞時,整個城市就3個紅綠燈,而現在,不管修多少路,好像都始終滿足不了爬行的車子。

  在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裏,伊恩差點被擠倒3次。他苦笑著說,這就是中國特色。

  他說,在英國,公車不會擠這麽多人。

  紅歌夢

  進入中國紅歌會後,伊恩有意識地用紅歌係統性地包裝自己。比如,去定製紅軍服,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紅軍戰士。“大家會覺得我很願意主動融入中國文化,他們就會覺得小夥子不錯。”

  而這其中的代表,是伊恩的丈母娘。她剛開始不同意女兒餘燕伶和伊恩的婚事,“一開始心裏很忐忑,通過了解,特別是他唱紅歌後,女兒跟著他就讓我更加放心。”丈母娘在達人秀的舞台上說。

  伊恩覺得,紅歌之所以能在中國出現第三波高潮,是因為有人需要它。“喚起大家的記憶,時刻強化一種感恩的心態。”

  伊恩很清楚,他之所以在紅歌會受到歡迎,並不是他唱得多好聽。“他們不是過來聽我唱歌的,是過來看我唱歌的。”

  伊恩的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對於中國觀眾而言,伊恩作為紅歌裏曾經批判的帝國主義的一分子,站在舞台上,那種諷刺感,在戲劇性之外,更讓他們增強了國人身份的一種自豪感。

  在眾多粉絲裏,經曆過“文革”的那一代人占了絕大多數,稍年輕的一代似乎對伊恩沒有多大興趣。“紅歌是他們的一種記憶,也是他們那時候的一種生活方式,在老了的時候,需要一種方式去懷念。”

  最終,伊恩獲得了中國紅歌會的第5名。他很滿意這個結果,他知道,“這就是一種政治安排,一場秀。”他認為,一個外國人唱中國紅歌得了第一,說出去就會是一個笑話,很多人在情緒上接受不了。但也不會讓他名次太靠後,畢竟需要靠他的身份來強調某種意義。

  紅歌影響伊恩,他第三次定義了紅歌的價值。唱紅歌走紅後,他很快在中國獲得了名譽之外的政治資本。這種政治認可,讓他成為了江西及九江的旅遊大使,同時也接到了來自全國很多城市的演出邀請。

  最火的時候,伊恩在南昌一個小劇場演出,每場10分鍾左右,可以拿到一千多塊錢。而此時的伊恩,已誌不在唱了。

  “通過唱紅歌,得到領導人的認可,跟政府打交道起來就很容易。”伊恩說。

  伊恩不太願意說明紅歌到底給自己帶來了多少具體收入。但他承認,紅歌讓他在英國很體麵地舉辦了一次婚禮,也大大改善了他的生活。英國媒體報道,伊恩在演出中,最高可以拿到5萬塊錢一場的報酬。他認為這是在胡說,“偶爾有一次拿到了,並不是每一次都拿得到。”

  伊恩的紅歌會結束了,但他知道,他不能停止在公眾麵前的曝光率。在中國達人秀導演組的三次邀請下,伊恩欣然應允。

  在上海的一次表演中,伊恩穿著紅軍裝,扭著秧歌,手拿紅色的《毛澤東選集》,唱完了《社會主義好》。事後,伊恩承認,《毛澤東選集》裏麵夾了很多歌詞。

  當時的評委周立波評價伊恩,“真像是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同樣是評委的伊能靜則問道,“這是一個很好的秀,但算什麽達人呢?紅歌達人嗎?”

  結果是,3個評委當中,伊能靜給了伊恩一個NO。但紅歌達人從此就成了伊恩的標簽。上海某區甚至還想讓伊恩做他們的公益廣告代言人。“意思是紅歌達人教你做什麽什麽一類的。”

  但電視台播出來的結果跟伊恩在現場錄製的結果卻不一樣。伊恩說,在現場時,3個評委都給了他YES。當時,他打電話去跟中國達人秀的導演組溝通,想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得到的回複是,“這個沒關係,是為了讓觀眾對你更加好奇。”

  伊恩也沒過於較真,他清楚,這隻是一場秀,隻要領導看到高興就好了。但這些卻令餘燕伶感到不滿,她覺得伊恩來到中國後,把他身上所有的規則都改變了。

  通過中國達人秀,伊恩說出了他想“把紅歌唱遍全中國的夢想”。伊恩說,就在我采訪他的第二天,三亞電視台的記者找到他,希望他出來談談中國夢。“不知道唱紅歌算不算中國夢?”

  伊恩也說不清楚,這個夢到底是他自己心裏想的,還是達人秀導演組給他編的。他惟一清楚的是,為了表演效果,他必須這麽說。他還把這個夢帶到了現實生活中,麵對媒體,他總是不停地重複強調這個夢。

  為了秀的表演,伊恩最終把這個夢變成了一種身份認同。但這個夢,隨著重慶紅歌的落幕,變得飄渺。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伊恩在此前後兩次去重慶演出。

  重慶紅歌落幕前,伊恩被重慶一個縣城邀請過去唱紅歌,受到了當地領導的高規格接待。甚至有公司想跟他簽約,在重慶辦些小型紅歌會。但當重慶紅歌落幕後,伊恩再去重慶時,邀請方不允許他唱紅歌,而是臨時讓他唱阿黛爾的歌。可那時的伊恩連阿黛爾是誰都不知道,隻好作罷。

  隨之而來,是各地取消跟他約好的紅歌演出。最明顯的一次就是《我要上春晚》節目組。十八大前,《我要上春晚》邀請伊恩參加,伊恩爽快答應。“我知道沒什麽希望,但還是希望上去宣傳一下自己。”

  但最終,伊恩失去了這次機會。“我打電話過去問,給我的回話就是不知道結果是怎麽樣,就不讓我參加了。”

  伊恩不知道紅歌還會不會允許唱下去。如果允許的話,他想到西藏、新疆等邊區去唱。 “有紅歌的任務,準備隨時為黨唱歌。”他說,“我最大的客戶就是中國共產黨。”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