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民主社會主義
----在紐約中國社會民主黨（美東派）三大上的講演
王希哲
19 世紀原始資本主義暴露的罪惡及帶來的各種嚴重社會問題，引起了20世紀全世界反對資本主義的社會主義的左傾。社會主義實驗在蘇聯和中國先後取得的偉大成就，也迫使了西方資本主義向社會民主主義的改良。但這種左傾在中國文革走向了極端。毛澤東-中央文革“讓資本主義絕種”的口號，代表了這個極端。
1976 年10月右派政變後，鄧小平共產黨右派集團“改開”，徹底否定文革，不論黑白，不許“爭論”，處處要與毛澤東的社會主義政策對著幹，丟掉了曆史主義的分析批判精神，實行了權商一體的放任資本主義，也就是一種比原始資本主義更惡劣的資本主義。更帶來了愈趨嚴重的社會問題和災難，這就走向了右的極端。薄熙來及重慶模式的出現，受到人民的堅決支持，就因為他代表了對中國近30年右的極端路線糾偏的社會曆史要求。
20 世紀的社會主義左傾至毛澤東的“讓資本主義絕種”，主觀上確是想保護人民永遠不受剝削，照顧工農勞動民眾利益的。但他們不能深刻了解，“工農勞動民眾”，特別是城市勞動市民都是具有兩麵性的。他們在自己受剝削受壓迫非常痛苦的時候，他們階級鬥爭，抵抗資本家，反對資本主義。但他們又時時刻刻渴望著“出頭”、“發達”，總有一天發財能成為資產者，人上人。在他們痛苦的時候，共產黨“讓資本主義絕種”口號可以鼓舞他們，組織他們去革命，但一旦他們“翻身”，沒有了資本主義，甚至“資本主義絕種”，也就意味了斷了他們“出頭”“發達”的望，堵死了他們上升為新資產者的路，他們就會反過來埋怨共產黨，厭惡甚至反對共產黨（特別是厭惡它的極左派），他們就會千方百計拚死逃亡，投奔到包圍著“社會主義”的那個資本主世界的汪洋大海去尋求出路，哪怕這資本主義社會對他們這些勞動者確是“地獄”，哪怕他們100人中未必能有一人最終能發達顯耀成為“人上人”，但對他們，總是一線出路！(今天反對李嘉誠的香港罷工工人，誰不作上升為李嘉誠的夢？）壓抑他們發達創業的願望，就窒息了社會普遍生產力的發揮，解放他們的願望和創業積極性，給他們發財的廣泛出路，就全麵推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這就是1976年中共右派政變後，人民（特別是城市市民）那樣廣泛歡呼和接受了右派官僚“粉碎四人幫”和擁護鄧小平胡耀邦“徹底否定文革”，“地富右派摘帽平反”和“改革開放”政策的最深刻的原因。老王這個認識，是1968年後對廣東農民和知青大量偷渡，向資本主義的香港拚死逃亡所作農村調查後，得到的。它正是1973年《社會主義民主與法製》給毛主席和人大公開信批評“極左”的思想基礎。
上麵說了，1976年10月右派政變後，鄧小平共產黨右派集團為了“徹底否定文革”，徹底否定和謠言抹黑“大躍進”以來毛澤東的社會主義路線，以此為“解放思想”的賣點炫耀而放縱資本主義，猛烈地奔向了另一個極端。它現在比“節製資本”的孫中山、蔣經國三民主義的國民黨還右。它的特征不僅是野蠻吃人的原始資本主義，它還是一種從中央到地方各級國家公權力都在間接和直接轉化或結合了資本的最殘酷的權貴資本主義和買辦資本主義。本來的職能是引導、調節、限製資本，發揮其積極性，使之最大限度朝向利國利民方向發展的國家公權力，本身成為了不顧一切道德良心公義而追逐最大利潤的“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資本的後台。中國今天的一切黑暗劇毒，一切人民生老病死的痛苦都由它造成。於是人民又開始憤恨朱鎔基溫家寶等所代表的鄧小平共產黨右派集團，開始回憶毛澤東時代的好處（沒有人要求恢複毛時代的一切），這就叫“走向反麵”，這就是曆史辯證法否定之否定的規律。
極左派全麵肯定文革，他們說，“你看，毛澤東真神！劉少奇、鄧小平果然是走資派！”我看還是未必。劉少奇等那時恐怕本意還是想對“跑步進入共產主義”的烏托邦錯誤糾偏，從鄧小平“改開”初期警惕階級分化的過右“邪路”的言論看來，他恐怕也未必是想把中國引向今天的這個局麵。問題在，他走開了第一步，民主牆繳了人民手中“四大”的武器，89的血腥鎮壓又堵死了共產黨自身改革的大門，後來的發展演變規律就由不得他原來的主觀意誌了。共產黨官僚權貴們及其家族嚐到了權力壟斷下“私有化”的巨大甜頭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薄熙來的悲劇恰是他是鄧左派，他在重慶企圖堅守和振興鄧小平改開路線“共同富裕”的原教旨，擋住鄧右派官僚急劇資本化的財路，打擊了勾結他們共同欺壓百姓的黑社會，於是，他便被仇恨他到了眼紅紅地步的鄧右派溫家寶權貴集團在國內外右派集團勢力的支持配合下，一口吞噬了！
綜合起來，中國的民主社會主義，就是既要給中國最廣大工農勞動人民社會主義的好處，又要給他們開放出通過自己積極創業勞動上升為中產階級的“出頭”之路。國家各級公權力必須從資本剝離，加以民主改造，成為以法律和政策引導資本走正道管製其邪惡的公道的力量。這樣，共產黨就必須改革。
共產黨壟斷全部社會公權力，過去，因為它要搞“社會主義”，搞公有化。這樣，它的各級官僚即便貪占，也隻能貪占些社會消費資料，多吃多用一些。但一旦它要搞資本主義，搞私有化，利用壟斷權力它要貪占的，它要“私有”的就是全社會起碼原來憲法法律公有的巨大生產資料和巨額金融資本，也就是貪占和私有了可以剝削欺壓全國勞動人民的經濟手段。這樣巨大的經濟利益，不是任何一個共產黨官僚處在他所在的絕對權力地位上所能抵禦的（因此，我不相信哪怕尚存理想有所節製的薄熙來、習近平們能夠完全抵禦。不信，在某種條件下揭發一下習近平及其家族試試！），也不是官僚們說說就能樂意把帶來了巨大利益和保護著巨大利益的手中權力關進什麽“籠子”的。總之，共產黨對中國的傳統統治方式（或稱“領導方式”），隻能搞“社會主義”，搞公有化；以這樣的不改變的統治方式搞資本主義，搞私有化，共產黨自身就隻能全麵資本化，全麵爛透，最後，還是如馮盛平經常說的，由共產黨自己的資本權貴放一把火，把共產黨的傳統政權大廈燒毀，埋葬，以便已經私有化（或實際私有化）到了自己手裏的巨額社會財富最終合法化。
明白了中國今天麵臨的大問題、大趨勢是將30多年極右的對民生危害極大的放縱資本主義路線向左糾偏的問題，就能明白這些年中國左翼政治力量的複蘇和興起，所承擔的社會要求的角色了。
本來，中國左右翼的政治力量，它的各種社會團體甚至政黨都能合法、平等地存在和競爭，才是中國民主化的前提社會條件。但30年來，中國的左翼社會力量被專政，被壓製，長期以來，都是鼓吹著全麵私有化和全麵資本主義化的社會右翼扮演著中國政府唯一反對派的角色，又受著各西方國家的支持。他們就習慣性地把自己的經濟政治訴求，視為代表了全民的民意。因此，當他們自己的對立麵中國左翼複蘇和興起，與他們爭奪民意，他們就對之充滿了敵視，不把它看做中國社會多元化政治的萌芽，而把它看做“文革餘孽”、“猖狂複辟的反動勢力”。他們就不想想，既然左翼民眾也是人民的一部分（且不說占人民多大比例），他們為什麽就沒有 “文革餘孽”的權利和“猖狂複辟”的權利？當年毛澤東時代，你們右翼不是同樣被視為“國民黨餘孽”和“猖狂複辟的反動勢力”而剝奪了你們的權利的嗎？
右翼找不到自己能依托的社會階級力量，自身無力撲滅興起的左翼，重新獨霸“反對派”的一家天下，就企圖勾結共產黨中央右派集團中的他們看中的代理人，借他們的手去消滅左翼。毫無民主法製可言的真正複辟了文革黑暗麵手段的“擁溫倒薄”一案，使人民充分看到，右翼及其精英們根本不是追求的中國民主，而是右派對中國政治的一家專政和專政後對毛澤東傳統共產黨的全麵曆史清算。
右翼及其精英原來不反對專製，隻期望中共最高統治集團中出現一個代表他們的“強人”，一個溫家寶式的完全站在他們一邊，喊著他們的口號，替他們鏟除哪怕民意已經“如日中天”的左翼及其政治代表，來實現他們一家的“民主”，這實際是一場賭博。既然你承認賭，擁護賭，亮牌後就有出“莊”和出“閑”的兩種可能。你就要準備更可能出現你押寶算計的相反。現在，習近平是“莊”還是“閑”？右翼精英已經一片哀鳴。誰要你賭？誰要你支持喝彩溫家寶“一舉拿下”薄熙來的無法無天？明天若習近平羽翼成就也“一舉拿下”溫家寶和你們的全部右派黨內代理人，你們還有什麽話說？是真民主派就不但要反對溫家寶們“一舉拿下”薄熙來，也同樣會反對明天若習近平“一舉拿下”溫家寶。溫薄們確有的刑事問題由獨立檢察機關處理，他們的一切“餘孽”“反餘孽”政治路線問題，由人民自主的選擇去決定！
溫家寶是“民主改革派”？人們何曾見過他提出過一條將國家主權和監督權交給人民的具體民主改革建議？他“身不由己”？倒薄他便能獨斷專行突然襲擊劍及屨及？餘傑說他是“影帝”。他口口聲聲動聽的“改革”，不過是權貴官僚“掠奪”的對外讀法，不過是將人民幾十年的國家積累，將人民的居住、教育、醫療、交通、環境、飲食的一切權利和安全利益掠奪了去，私有了去。他們能搞民主化？搞“普世價值”？即便他們在黨外國外右派的支持下將傳統共產黨政權顛覆了，就憑他們必須保衛住私有化給自己了的龐大的原國有財富，他們就必須更高度強化權貴大資產階級對人民的專製統治。今天右派精英企圖將自家的“民主”幻想押寶在他們身上，真是瞎了眼睛！我們隻需要問右翼精英一句：倒薄以後的中國，究竟是“民主”更多了還是更少了？社會控製究竟是更寬鬆了還是更嚴厲了？
要使中國民主化首先要使共產黨民主化。要共產黨民主化，你就要支持敢於向中央路線挑戰獨樹一幟的人物，而無論其是否唱的紅歌。
你究竟是要革命，還是要改革呢？
革命，就是“你死我活”；改革，就是“你活我也活”，大家都活得更好。
“你死我活”，就是要徹底否定對方，對共產黨，就是徹底否定毛澤東共產黨曆史傳統和現在的一切，讓它沒有存活的根據。
“你活我也活”，就是要曆史地，辯證地分析肯定和批評對方，對共產黨，就是曆史地，辯證地分析肯定和批評毛澤東共產黨曆史傳統和現在的一切，讓它接受得了而改革，大家都活得更好。何必如此仇恨紅歌？
反共右派民運是“你死我活”的方針。老王不反對，你有革命的本事，盡管革命去。你說，我徹底否定你，政治上判處了你死，但你隻要下台就“和解”，饒你不死！扯淡了。換位你是共產黨，你幹？我幹嘛要好好的把判處我死卻饒我不死的權力拱手交給你？你嚇唬我“革命”？你就革好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你一嚇唬我，我就自己主動去死？
民主社會主義者或社會民主主義者，老王則建議“你活我也活”的方針。對共產黨的曆史傳統，要有曆史辯證主義的分析批判態度。站在人民的立場，一切實事求是。
今天的海內外民運精英和“公知”精英，有幾人過去不曾左傾過？你們幾人敢拿出文革時期的原始文字出來給大家看看？老王就敢。有什麽奇怪？20世紀，孫中山、蔣介石、更不說蔣經國都曾左傾過。如果你們說你們過去是不認識今天認識了，從左到右有個過程，為什麽就不懂得共產黨也要有一個認識過程？何況，你們昨天跟著共產黨極左了，今天跟著反共的又極右了，怎能保證明天不會又認識到錯了？海內外右翼民運主流有了這樣的曆史辯證主義的分析批判態度，就與左翼民運，可以逐漸地不再敵對了，不再“你死我活”了，就可以有了更多的平等對話的機會，也就有了更多的共同爭取各階層人民民主權利包括各自的合法地位的可能了。到那時，再提出召開各新興民主力量參加的新的全國政治協商會議。總之，先有各派的民主社會力量事實存在，再有多元的民主政治。不是將“寶”押在中共某個最高強勢人物“改革”身上，而是致力實際的民主社會力量的發展。習近平呼喚保衛社會主義的“男兒”。其實，“男兒”不僅是個人，它更是強大的社會主義左翼各種有組織的力量。隻有它的存在才足以抵抗“戈爾巴”--溫家寶一類共產黨右派強勢人物出現後將國家推入極右的災難深淵（同樣，有組織右翼的存在，也能抵抗極左）。故“挺薄降溫”根本不在薄熙來溫家寶個人，而在圍繞這場鬥爭，推動發展壯大左翼的人民民主力量。這一年，我們嘵音瘏口不是已經看到效果了嗎？薄熙來早不早點平反出來，完全不必急，越不出來他越是一麵旗幟。若有人將他在獄中害死了，他將更是一麵可以充分發揮的旗幟。王軍濤說，“薄熙來的新政治生命剛剛開始”，有人說是希哲害了軍濤。哪有這回事，軍濤此話很有道理。有句詩說，“有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人死了，他還活著...”,就是這個意思。
2013年4月1日
（責任編輯：遠航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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