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強:從重慶打黑看物質和意識的關係

韓德強:從重慶打黑看物質和意識的關係

2011年秋

一、用正義、光明、精神之網去破邪惡、黑暗、物質之網

薄熙來在重慶打黑,那黑社會原來也存在,它的存在時間可能已經長達十幾年,是不斷地在壯大發展的。所以薄熙來到重慶去,既可以跟黑社會勾結,也可以打擊黑社會。但是其實跟黑社會勾結是會有物質利益的,而打擊黑社會則會有種種風險。那薄熙來的正確思想從哪裏來呀?有人可能會說,重慶3200萬人民天天哭爹喊娘,要求有人來打黑,所以那是群眾呼聲的產物。可是群眾都“呼”了那麽久了,怎麽就呼到薄熙來這裏才打呢?“呼”到其他的市委領導那裏就不打呢?所以說時代呼喚英雄,但是它也可以出狗熊!也不是說時代呼喚英雄,英雄就出得來;也不見得英雄出來了就能夠長存下去,沒準薄熙來出來了就被黑社會給打掉了。時代也呼喚狗熊,兩者它都呼喚。應該說,人民群眾是呼喚英雄的,但是人民群眾也是可以被傷害的。就說今天吧,除了重慶,哪些地方打黑了?哪些地方都是零零星星地打黑,就重慶是集中地、暴風驟雨般地打黑,是真打黑。別的地方實際上是分贓不均了就打一把,分贓均了就沒黑可打。

你如果這麽去思考問題的話,就會發現薄熙來的那個精神力量是很強大的,至於說這個精神力量是不是達到了雷鋒的程度、達到了毛主席的程度,那另當別論。但是他要做這件事情一定得提前做好兩個準備:第一個就是人身安全隨時受到威脅。既然你要打黑,你又知道黑是有很多槍支彈藥和大砍刀的,你要打他,他也要打你。如果沒有一個加強排、加強連作警衛,這事還真幹不了!其實即使有了加強排、加強連,你也同樣得準備好一顆流彈、一個冷槍隨時把你幹掉,這個你還真的防備不了。第二,你得準備好政治安全受到威脅。因為一旦你想打黑,而這些黑,就像文強這些人,不但是在重慶是有保護傘的,絕對會在中央層麵也有保護傘。所以當你動文強的時候,那些跟薄熙來同樣數量級的官員會怎麽想?那就可能說:你要動我,那我先動你,先端你老窩!就像烏有之鄉的網絡戰一樣,當他們說汪暉抄襲,我們這邊的網友就說朱學勤抄襲。你看右派要批判左派的時候,就得先把自己的屁股給擦幹淨。結果,他們那邊屁股上一堆屎,而我們這邊隻是有一點點小問題。老實講,這樣一場仗下來,他們受傷很大,因為汪暉那根本就不是抄襲,隻是規範方麵確實有問題,但是朱學勤倒真的是大量地複製了。那好,如果我現在是文強的保護傘,你要動我的馬仔,那我先說你犯了什麽事兒。你不說我,我也就不說你了;而你一說我,我就得說你。所以,薄熙來但凡想幹這件事情,就需要自己的“政治屁股”比較幹淨,不能小辮子一大把被人抓。如果你幹了一大堆壞事,偶爾想幹一件好事,特難;你得比較長時間地幹好事,才能做大好事。

看,落到社會生活當中,物質和精神的關係這麽生動活潑。這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薄熙來一到重慶,就要把那裏的黨政、司法係統裏麵的健康力量激發出來,調動出來。如果換一個人去,他就有可能把重慶那裏的不健康的力量給調動、激發出來,有這個可能嗬!所以這個時候你就會發現,處在這個主政者的位置上,他既可以激發調動社會的黑暗勢力,也可以激發調動光明勢力。其實這個社會既有黑暗,又有光明;你調動什麽,什麽就會被激發出來,什麽就成為主導麵。那麽當光明成為主導麵的時候還有沒有黑暗?還繼續有。黑暗成為主導麵的時候有沒有光明?同樣有,隻是被壓製了。假設我是一名旁觀者,我就會說:你重慶打了黑了,可是我怎麽看重慶的黑還是很多呀?其實這話說得就沒有錯,因為重慶現在的確就還有很多黑,而且這黑的力量還真不小。薄熙來就公開承認:很多處局級幹部頂風作案,繼續貪汙腐敗。這樣看來旁觀者說得還真對。但是你要跟其它地方比較起來,重慶的那些貪汙腐敗就顯得縮手縮腳,就不是那麽大手大腳,不敢大幹,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就叫頂風作案;如果大手大腳,就叫順風作案!如果說“那個地方都是我們的哥們,那我們當然就要順風作案”。所以,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麵,你都要看到,要不然旁觀者一說那裏還有黑惡勢力,你也就會跟著認為“是嗬,還有黑惡勢力,所以,你薄熙來也沒幹啥事。”

那麽,在薄熙來的前任主政時,有沒有健康、光明的力量在呀?也是有的。很多人看著文強這些人,也是覺得不順,心裏麵憋著一口氣不敢出,老百姓有冤不敢訴,不是不想訴,因為缺乏一個力量把正義的、光明的因素給調動、激發起來。當然,重慶的健康力量是不夠的,所以又從遼寧調了一個王立軍來增援他。王立軍怎麽幹事?他作為遼寧錦州市的一個公安局局長,一下子調到重慶來,人生地不熟呀,根本不知道哪裏是黑勢力,不知道誰是誰的保護傘。這時候如果你的工作能力不夠,還真就處理不了那裏的問題。可是王立軍不愧是二十多年公安戰線上的鐵麵無私的幹將!他來了之後先整頓治安,先清楚槍支彈藥的黑窩點,先查夜總會。也就是,我不管你怎麽樣,我先掃外圍。這樣嘩嘩上去掃了一遍,就抓了一大堆小兵小將,小嘍囉,根本都不是核心。然後就開始審問,審問一番之後就把重慶的這張聯絡圖給搞清楚了,這個大概花了一年時間。把聯絡圖搞清楚了之後,挨個抓。第一次抓了一千多人,四個月下來抓了三千多人,最後逮捕法辦的大概是一千五百多人。你就會發現,這個人既有幹勁,又有工作方法:先火力偵察,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地堡在哪裏,所以先打一梭子;然後對方看你開槍了,地堡馬上還擊,於是我就看到你的火力點在哪裏了,下次我一個榴彈炮過去,一下子就把地堡給端了。

王立軍就是這樣幹事情的,而這是需要方法的。方法是幹什麽的?方法是指導工作的,而工作就是物質性的,指導原則是精神性的,這個就叫做精神主導物質。假如說這個地方很幹淨,沒有黑社會的地堡,也就是說對方沒火,那你的火力偵察也沒有用嗬!王立軍的這套思路哪裏來的?是他多年在公安戰線跟黑社會、跟地痞流氓打交道打出來的。所以他那個精神也來自於物質,受物質製約。怎麽受物質製約呀?比如說,王立軍一夜之間動員全體公安幹警要去抓這些流氓頭子的時候,其實這些人是會通風報信的,他是會把你的消息走漏出去的。畢竟他沒有從遼寧帶過來一兩千人,依靠的是當地公安係統的人,又要對文強動手術,要對這個法院的院長動手術,老實講,很可能有人要通風報信。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周密的部署。哪些人是跟保護傘關係密切的,這些人就被排除出去了,他們知道這些消息就晚了;哪些人對黑社會有深仇大恨的,向往光明正義的,這些人就構成了核心的圈子。最後就告訴你,“執行任務去吧”,但是到哪裏去,不知道,就隻有隊長知道,而隊長全是在重慶打黑過程當中湧現出來的一批公安係統內部的健康力量,他把這批人給調動起來了。這樣就在打黑的過程當中建立起了自己的隊伍,建立自己的隊伍的過程當中又打了黑。你說到底哪個是先?

在這裏大家可以去理解,其實薄熙來和王立軍都是精神性很強的人,而文強是物質性比較強的人。文強所建立起來的關係網就是:你送我十萬,我給你一個派出所所長;你送我三十萬,我給你一個公安局分局局長,這是物質性的聯係,也就是說文強在重慶建立的是一個物質性的關係網。而王立軍去了之後,就建立起了一個以正義性引領的精神性的關係網。其實王立軍也建了一個關係網,無非就是:你們這些人對黑社會特別仇恨,跟文強不是一夥的,這就是我的朋友,但我們之間並沒有送十萬、二十萬、三十萬……他是不是建了一個關係網?實際上是用正義的網去破邪惡的網,用光明的網去破黑暗的網,用精神的網去破物質的網。我這話說得不太好聽嗬,因為我們過去很推崇物質二字。當共產黨比較純潔的時候,就是一張精神性的關係網;當它腐敗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張物質性的關係網。精神性的關係網才能為人民服務,才能為人民的物質利益服務;要是物質性的關係網,一定是掠奪人民的物質利益,因為物質是有限的,我多了你就少了。

那麽精神性的關係網會不會有一天也掠奪人民?其實當我們把所有人之間的關係都變成精神性關係了,那其實也就沒任何掠奪了。精神這個東西跟物質不一樣,區別就在於精神不易計量、不易複製、不易切割、不易標準化,比較神秘。而物質是可計量、可複製的:你送十萬,當一個科長;送二十萬,到比較肥缺的地方去當一個科長,都是可計量的。今天權力市場化,其實也是權力物質化、權力可計量化。原來比如說馬賓當鞍山鋼鐵公司黨委書記的時候,他那個權力是不可計量的;今天鞍鋼黨委書記哪一個決策值三百萬、哪一個決策值四百萬,這是可計量的。所以,不是所有東西可計量了就好,不是所有東西透明了就好:如果說今天買官不透明,將來透明了——幹脆拍賣,這總好了吧?更不好!

二、精神是序化物質關係、處理物質關係的原則

什麽是精神?它是處理物質生活的一些原則,它就構成精神。比如什麽叫孝順?可能是好吃的東西讓給父母吃,好穿的讓給父母穿。但是,衣服穿在你身上也一樣是暖的,而且事實上你對自己的冷,應該是感受得更深切,而父母的冷則是你換位思考的結果。假設他冷,所以要給他好衣服,這個叫孝順。孝順作為一種精神性是處理物質關係的,不是脫離物質的。也就是說,精神不是脫離物質的,而是處理人和人之間的物質關係的。那麽怎麽處理呢?它和物質上的處理就有區別。如果真是按照物質上最強烈的感受來處理物質關係,那一定是好吃的我自己吃,好穿的我自己穿,這個有直接的物質基礎。我要想到別人在冷,別人在餓,我要把東西給別人,這個就需要思想。但是如果說我餓了,所以我要吃,這個是不需要思想的。人的成長過程就是逐漸學一些原則、學一些精神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就使我們不那麽物質化了,就比較精神化了。如果一個人老是長不大,就是隻感到自己的吃喝重要。比如,懶惰就是比較唯物主義的,而勤快就不太唯物主義。因為勤快是需要精神的,哪怕是“我要發家致富”,那也是一種精神呀。如果一個年輕人不懂得自己賺錢養家糊口,等著父母來養活自己,自己享受去,那是比較物質化的。懶惰、自私都是更加唯物主義的,因為那樣更加有物質體驗嗬!但是勤奮、利他都是要有換位思考的,要有長遠打算的。隻不過我們今天講的這個精神比一般的精神還要更精神!一般的精神說“我要發家致富,要成名成家”,這其實也是很“精神”的,也不是很物質的。那些好吃懶做的人,如果有成名成家、發財致富的想法也就不會那樣了。如果精神再高一層,那勤奮就不再是為了自己將來很好地生活,而是為了要改造社會,為了更多的人更好地生活。

所以,精神層次是一層一層、越來越高的。但第一層次,比如說三五歲的孩子,你固然可以跟他講為共產主義而奮鬥,為人民服務,但是他不太能夠聽得懂;對於他來說,可能還是要鼓勵他跑步跑第一名,這個是好事。如果跟他說隻要是為人民服務,跑第一名和第二名也沒什麽差別,那他就不會努力跑了,因此這個孩子就不可能成長。所以一個人的私,從嬰兒時候原點的私,到不太原點的私,至少是把自己的未來考慮進去了,把家人考慮進去了,就不會太自私;然後更多地把全人類考慮進去,把未來的三百年、五百年考慮進去,那就非常不自私。但是如果按照自私的理論,那就會說三百年、五百年也是私呀!是這個邏輯吧?可是這個差異就非常大。有人說,雷鋒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身,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當中去,那你咋不為月亮上的那些微生物去服務呢?你隻考慮到地球上的人類生命,那就是一種自私。如果要這樣說的話,那太陽也很自私,為什麽?太陽肯定會說我無私地照耀地球上的生命,地球上的蒼鬆翠柏長得多高大,我太陽什麽也沒得到嗬。可是太陽為什麽也是自私的呢?離太陽近的得到的熱量大,離太陽遠的得到的熱量小,就是誰跟太陽越親近,得到的熱量越大,這不是太陽的自私嗎?站在我冥王星的角度看,太陽太自私了,熱量都給了地球,就沒照到我身上。其實這不是太陽自私,而是客觀上的物質能量就不可能是均布的。太陽它的確是無私的,但是他那個能量在往外傳播的過程中,的確是離得越近,感受得越強,傳遞的越多;不是它不想給冥王星照耀得更多,而是那個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再說一個人的精神。有的人的精神,想的是個人成名成家,但是有的人的精神就要保一方平安,這個精神比前者就要高一點;或者是考慮到一個家族的發展,這個精神上都是要高一點的;而有的人可能要考慮國家、社會的發展,精神層麵就更高了。這個精神脫離了物質了嗎?沒有脫離,精神其實都是在處理物質世界的關係,處理這個家族內部、處理這一刻和那一刻、處理這個人和那個人之間關係。所以精神來源於物質,受物質製約,但是主導物質關係。

我們得承認,精神就是來源於物質,也是時時刻刻受物質製約的,在這一點上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我絕不認為精神誕生於物質之前,我也絕不認為我們的精神可以脫離物質。但是反過來講,其實精神在處理大量複雜的物質關係,而且由於精神的存在,物質關係的狀態可以非常不一樣。大家可以去做一個想象:地球上如果沒有S極和N極兩個巨大的磁極的存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小磁針放在那裏,它的方向都是亂轉的;有了這兩極,地球上所有的小磁針,S極N極是不是一個方向?那麽這兩極就相當於精神,它是處理磁極方向的,因為那個小磁針本來既可以這樣放,也可以那樣放,但是有了兩極之後就隻能是一個方向了,也就是序化了,精神是序化物質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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