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民轉業前,因為維護個人權益,曾經與部隊領導交過鋒,雖然沒有占便宜,至少不能算輸,甚至與軍級幹部對峙也是如此。轉業後辭職前,單位按照慣例,副局級每人一輛辦公轎車,幾乎成了私人用車,莊民為此主動向不正之風叫板,較量結果是,半個月到一個月,單位在晚上把公車都停到政府車庫,後因沒有聲援,也就沒有堅持。莊民以為,隻要認真,沒有非分之想,不是無理取鬧,輕易別把對手當敵人,堅持正義都會有所收獲,領導也不敢隨便給你小鞋穿。
當然在部隊或機關與不正之風較量,畢竟大多遠離黑道與粗俗,堅持正義幾乎沒有人身危險,相對在企業和農村維權,肯定要容易的多。辭職前就聽說企業職工維權艱難,隻是自己原來沒有切身體會,更何況辭職後十年與世隔離,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2012年年初,因為華泰證券以及石家莊泰康保安服務有限公司相繼背信棄義,讓莊民身受其害,決定嚐試一下企業職工如何維護自身權益,順便測試社會風氣,以另種形式宣傳民主理念,明確諸多是非標準。
良心不允許,明知熊市還鼓噪別人開戶交易;華泰又不斷以霸王條款修改合作協議,預感遲早會被其拋棄,自然2011年沒有經紀業績。股市持續低迷,長期沒有傭金收入,即使節衣縮食也會坐吃山空。經朋友牽線,11月份莊民聯係了石家莊西二環寶馬車行保安工作,與還不滿18歲的保安張小隊長洽談過。因為莊民喜歡熬夜上網寫東西,小隊長也說寶馬這能上網,所以莊民隻申請了寶馬夜班。可小隊長說大家都想賺加班費,當時夜班安排不開,隻能等等再說。
後來朋友又介紹了幾份工作,有的道遠,有的不能上網,因此都推掉了。進入2012年,眼看個人經濟麵臨山窮水盡,隻能申請低保和春節補助應急。正當對寶馬工作不再幻想之時,寶馬保安小隊長打來電話,問本人是否春節可以上班?並說可以安排夜班了。當時莊民就關心是否長期聘用,小隊長答複是長期的,後來才發現如今口頭協議是多麽的不靠譜。多種場合莊民與泰康保安交流時了解到,被問及的保安都沒有簽署勞務合同,所以才導致眾保安被肆意忽悠。
當時張小隊長一直稱,工資過了春節就從一千一漲到一千四,並沒有明確元月的工資怎麽算,畢竟元月的工資要到春節後發,更沒有說明新到泰康公司的保安,還有一個月實習期以及實習期工資,另外新隊員第一個月還要扣發三天工資,實習期截留的金額正好與後來得知的新隊員介紹費相當。也正是因為這個發工資時才知道的實習期工資,導致比莊民晚來寶馬工作的,在莊民指導下工作的公司老人,日工資比莊民還多,盡管莊民一個月的夜班做到一眼不眨。
元月13日開始上班,夜班是晚23時到次日7時,雙人值班其實工作量不太大。每晚巡夜八次,每小時一次,莊民負責零點等雙數時點巡夜,另一位負責單數時點巡夜;同伴負責三時給寶馬蓄水池上水,莊民四時負責關水;另外六時莊民負責把營業大廳的鎖打開;不定時接收廠家送來的新車。巡夜時本來使用電子計數器,可是在二月初人員過剩後,在薛某等值班時,計數器莫名其妙地壞了,巡夜懈怠了幾天後,傳出寶馬將在監控錄象中檢查巡夜,大家才稍微認真了點。
剛上班的頭幾天心情還不錯,開始的夜班搭檔姓程,五十多歲。每晚吹吹牛,電腦上看會電視,彼此還算開心。因為他年齡大了,熬不得夜,所以每晚下班前,都要在值班室迷糊兩到三個小時,該他巡夜時,莊民也不叫醒他,則主動出去巡視,並沒計較,當時程某多次講過,跟莊民一起值班,感覺每晚都過的很快。要是說算實習,第一晚他們陪莊民轉了一圈,可是盡管值班室貼著上水程序,可連小隊長也鬧不明白三個閥門的開關順序,還是在莊民推敲後清晰起來。
可是沒過幾天,白班的兩個小夥子都回家過年了,其中還有一位是小隊長的表弟,而小隊長此時隻威脅另一位說,你要是春節回家,春節後就別回來了。因為泰康派遣到學校的保安也放寒假,泰康臨時從學校保安中抽調薛某和張某來到寶馬應急。小隊長因為自己也著急春節回家,所以想讓程某春節臨時負責,把他安排在了白班,把學校來的張某安排在中班,把薛某安排成莊民新的夜班搭檔。小隊長走前,張某一直說自己春節前隻幹幾天。
初步確定莊民、程某和薛某春節值班,大家都很關心春節加班費,因為媒體早就發布了信息,春節七天加班者,可以受法律保護,享受十七天工資。開始的時候小隊長說過,泰康公司的規定,春節期間曆來沒有加班費,可是後來看到其他人不依不饒,甚至有人發話不給加班費就不加班,小隊長就擺出了談判架勢,並詢問大家給多少合適。留下了個懸念,還沒敲定春節的排班,小隊長就回家休假去了,走前也沒告之大家,從寶馬領取了貳百春節夥食費。
跟薛某剛開始接觸,他對莊民還算客氣,不過已經顯現出痞子習性。在值班室隨地吐痰,亂扔煙頭,半夜三更巡夜時高聲唱歌吼叫。但在聊天以後,當他知道了莊民是個務虛的人,而且生活也很潦倒,就開始在莊民麵前顯示出傲慢的態度,總想充當“爺”的角色,吆五喝六指揮你去做這做那。他不但很少巡夜,甚至在沒睡覺的時候,自己不去,還阻止別人去,把上水本職理所當然地賴成了別人的義務。元月21日本是莊民自己值班,巡夜一次沒少,月底時竟然發現值班表並列上了薛某。
經濟改革以後,一些人率先富裕起來,可是個別人不知感恩社會,不知如何健康享受成功,卻熱衷於“老爺”的感覺,無論一百年前,還是當今時代,這些尊卑觀念的存在,破壞著民族的和諧與進步。比如說寶馬的某領導,夜間出公司偏是不肯說出自己的姓名,給了個姓讓莊民進進出出保安值班室自己去查,還怪莊民不認識他。再如寶馬一天隻做一頓午飯,晚飯和早飯總是變質的剩飯,甚至晚點連剩飯都沒有,好象大家虧欠大師傅似的,桌上雞蛋皮還要自己收。
莊民心中的現代文明,應該防止奢侈浪費與貧困。即使你再有權利,都沒有浪費食物和能源的權力,或者說當代人沒有浪費後代能源的權力。有公共汽車卻偏要坐轎車,有省油的轎車卻偏開費幾倍油的豪華轎車,無人居住的空房子充分享受著供暖,除了滿足自己做“爺”的畸形虛榮,還破壞著眾生平等的文明法則,更是對子孫後代的犯罪。遏製科學技術在能源領域的奢侈運用,不單單是中國需要解決的難題,也是發達國家需要解決的課題,否則勢必激活階級鬥爭思潮。
小隊長異地過春節去了,讓程某每天早上給他報平安。剩下的四位都是新來寶馬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趕巧節前碰見了寶馬人事經理,便問起了春節加班費。答複是,寶馬隻與保安公司打交道,包括加班費等該給的費用,都已經支付給保安公司了;而且寶馬春節閉店三天,食堂也打烊,所以已經給了保安小隊長貳百元飯費。不知他們三位怎麽聽的,竟然聽成了春節三天值班,可以每人獲得貳百元飯費,而且感覺在寶馬春節加班,可以掙到三倍加班工資。
春節逼近,可是莊民、薛某和程某卻確定不了如何排班。莊民感覺自己不適合頻繁調整時差,按照事先與小隊長約定,聲稱隻上夜班;而程、薛二人突然想把班改成上12休24,感覺這樣節日方便安排行程;莊民以為他們上八小時還睡覺,連續十二個小時怎麽受的了,所以與程、薛僵持不下。後來程某與莊民私下商量,能否除夕開始休息幾天?拉上張某,他們三個輪班。為顧全大局,莊民答應了,原想他們兩輪後莊民初三繼續上班,但還是被程某勸到初四再上。
莊民知道他們在算計那貳百元飯費,心裏很不痛快。盡管答應了他們,但還是心有不甘,一是自己也想抓緊工作糊口,二是也擔心他們三個值班危險,出點什麽事砸了大家的罐。莊民給小隊長打電話,估計他怕漫遊費沒接,所以隻能發了短信。莊民匯報了程某臨時值班安排,暗示小隊長,“我沒保安經驗,不知如此安排是否安全?如果春節需要人手,可以隨時與我聯係”,可是小隊長當時並沒有回複。殊不知小隊長後來竟然為此發難,“你該聽我的,還是聽程師傅的?”。
莊民除夕夜開始休了四天,可是懶的倒騰時差,所以春節幾天也基本是晚上熬夜,白天休息。初四上班,他們三位並沒有換回八小時,依舊上12休24,莊民自己固定夜班,如此一直到一月底。此次回來,莊民發現他們更加放肆了,一進入後半夜,就都離開保安值班室睡覺去了,有的回保安宿舍,有的在寶馬營業大廳長沙發上。因此莊民心理不平衡了,莊民認真負責,一晚上下來,憑什麽他們算一個半,而莊民隻能算一個班,而且他們還堅決反對莊民也算一個半。
關鍵還是薛某,最讓莊民上氣,連招呼都不打,就睡覺去了,根本不過問上水的事,更別提巡夜了。莊民的原則是,不欺負人,也絕不做奴才,莊民開始反擊了。一是告戒他們自己的工作自己做,莊民不再代勞;二是小隊長月底回來以後,與他交換了夜班睡覺的看法。同時聲明,自己不會作為他們睡覺的證人,也沒希望保安公司懲治他們,隻是想小隊長能督促他們上班正規起來。此時的小隊長表現出一身正氣,聲稱自己會查夜,可是到莊民離開寶馬也沒見他查過。
程某見莊民開始較真,就不離開值班室了,至少做完上水的事情,再在值班室迷糊一會;後來解嘲自己不適合上夜班,就在二月初調回八小時後,把自己安排在了早班。張某聽到莊民告戒,就在手機上定好鬧鍾,按時起來上水;後來跟莊民協商,他睡前巡夜四次,上好水後再去睡覺,莊民也沒與他計較。隻有薛某,讓他定時他不定,聲稱“上什麽上”,摔門睡覺去了;直到後來有兩次,莊民較真不再幫他,等他六時多起來才上水,盡管他吹胡子瞪眼,但也知道此事理虧,隻能睡前把水上了。
小隊長與他表弟都回石家莊了,可是小隊長的爺爺因病住院,需要小隊長陪床,所以他回來後的半個月,很少在寶馬露麵。二月初小隊長回寶馬一趟,給保安公司報班,值班表撕了多頁重填,把自己全勤報了上去;他叔叔是保安公司總經理,也許就是叔叔送侄子的份子錢。後來莊民與保安公司發生衝突後,有次小隊長酒後失言,你可以告公司非法雇我童工,我是保安公司幹部,享受每年的休假待遇。莊民在與大隊長少有的幾次接觸中,也總是被灌輸要無條件聽從幹部的話。
後來莊民在小隊長那裏看見,寶馬公司支付給保安公司的一月份勞務轉帳,一千元管理費,七千元勞務工資,總計八千元。莊民在寶馬上班的這一個月,平均每天四個人上班,工資隻按每人一千一計算。也就是說,實際上班人獲得的工資,隻有保安公司收入的一半,其他資金都被所謂管理人員合法掠奪了。即使這樣,公司還在拒絕加班工資,還在新保安身上以實習工資克扣費用;壟斷一直被社會各界所唾棄,泰康公司之所以衍變成“太坑”,正是得益於壟斷所賜。
莊民曆來反對大鍋飯,支持市場經濟,因為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平衡各種經濟活動的杠杆。莊民並不適應市場經濟,更厭惡資本積累階段的爾虞我詐,所以熱衷於完善市場經濟規則。人類雖然追求利益最大化,可從事勞動力中介管理,也隻能通過誠信,優化管理隊伍,以適度管理費來謀取壯大,絕不容許攀比貪婪的短期投機行為,否則很容易誘發社會矛盾。負責保安公司審批管理的省公安廳,必須製訂遏製保安公司暴利的相應法規,加強監管而不是打造封閉的壟斷行業。
無法斷定小隊長與程某是否通過氣,如何通的氣,一月底程某谘詢過莊民,調回八小時後如何打算。莊民單純地考慮,學校還差幾天就開學了,薛某和張某很快離開寶馬,為了避免和薛某鬥氣,莊民考慮吃飯時點,結合單位下午比前夜更忙的實際情況,與程某商量後確定,莊民暫時中午12時至晚20時上班。程某還把小隊長表弟崔某安排在了中班,薛、張二人負責夜班。程某之前曾經多次跟莊民嘮叨過,不開心就別幹了,隻是莊民當時並沒有明白其中的玄機。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當社會風氣不正時,不正常的反而正常;在沒有責任心的時代,從事保安這一行,也許夜班不睡覺反而不正常;莊民為了跟薛某鬥法,得罪的可不是他一個人。二月一日中午,莊民都上班兩個來小時了,小隊長打來電話,先問莊民上什麽班,後問為何這麽上班,聲稱公司不允許這個時點上班。莊民見說不通他,準備退讓到中班,這時小隊長才說,“那俺兄弟怎麽安排?”,“兩個人上中班,誰來發工資?”,繞了一圈,才透露出停莊民的意思。
顯然小隊長為了自己和表弟春節稱心,不惜破壞工作秩序以及他人尊嚴。莊民有點急眼,不過還是據理力爭,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沒有暫停莊民的理由。因為事先約定莊民是長期的,莊民工作最認真,在最缺人手的時候到位。泰康公司是私企,小隊長叔叔任總經理,不為公司利益而主持正義,無異於自己砸自己的罐。小隊長從來沒有否定過莊民的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權衡再三後決定當日莊民先回去,2日起停學校兩位,莊民和他表弟上夜班,中班由兩人輪流加班過渡。
原以為小隊長的表弟會給他表哥爭點氣,可是2日第一次搭檔,莊民剛到崗時間不久,他就給莊民打了個招呼,去營業大廳裏找電腦上網,然後就徑自去了,根本不在意莊民的態度。五時多點回來就說自己困了,解釋了下他的班隻需要上到六時,然後就回宿舍睡覺了。他平時基本隻上中班,小隊長刻意讓倆夜班錯開,一個10點接他,另一個11點上班,這樣中班上七個鍾頭就夠了,這也算是小隊長對自己表弟的特殊照顧,當然在值班表上登記時,中班還是11時交班。
至此莊民除了感慨現今社會責任心的流失,知道認真負責在這裏絕對沒有市場,所以不敢再生事端。可是3日上午風雲突變,正睡覺時接到小隊長電話,態度異常嚴厲,聲稱大隊長說的,指責莊民春節幾天沒上班算曠工,後麵的班都沒法記,晚上莊民不必去了,夜班由學校兩人繼續。莊民盡管不知背後故事,但也知道情況複雜了,所以與介紹自己工作的朋友聯係,計劃一起去找大隊長理論。可是他沒來找莊民,卻直接去了寶馬,在那裏打電話給莊民,勸莊民再等幾天。
莊民氣他不夠朋友,不給莊民交底,也不為莊民主持公道。當時莊民又請求跟小隊長說了幾句,聽著他刁蠻專橫的態度,根本不在意莊民找大隊長,跟平時“叔叔伯伯”的判若兩人,所以莊民也怒了,放棄了找大隊長的打算,直奔泰康公司而去,計劃直接找小隊長的總經理叔叔理論,那時還想眷顧小隊長的顏麵。可是總經理沒在,其他人又不想莊民等,言語之中表現出很多不耐煩,所以更讓莊民上火。最終還是一位女士,勸莊民逐級反映情況,與大隊長聯係後,讓莊民先去找大隊長解決。
莊民在省交通廳找到大隊長,他拿著官架子,聽完大體情況,不承認說過莊民曠工的話,表示要進行調查,還是讓莊民等消息。而莊民的意思,即使調查,也沒有讓莊民等待的道理,並把調提升到這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雙方各執己見,大隊長表示解決不了莊民的問題,還隻能公司解決。此時的莊民猶如秀才遇見兵,既然小隊長寐著良心指責莊民礦工,很多事情又都口說無憑,所以當時也沒想有個好的結局。既然保安公司不在乎自己的前途,砸罐的事情莊民又何嚐不會。
返回保安公司,他們還是不想莊民等,莊民堅持不走,最終還是跟他們理論起來,其中也少不了一些言語衝撞。不知何時來了位領導,白某,他大致了解情況後,說了一些貼心的話,然後跟大隊長電話,督促他把班排好,以“是否需要我幫你排班?”將了大隊長後,讓莊民再去找他。大隊長開始還想莊民再等兩天,可是莊民堅持認為,那就等於邪惡戰勝了正義。最終雙方各退一步,決定莊民4日繼續夜班。小隊長當天也打來電話確認,莊民從此固定在了夜班。
莊民雖然不知背後發生了什麽,但能確定都是上不了台麵的齷齪之事。小隊長對莊民的芥蒂從此若隱若現,他時常提起,莊民大鬧保安公司,給他造成了很壞影響;這個事情莊民也從不含糊,莊民一直以寶馬工作為重,結果卻編造莊民礦工,對於把榮譽看的不亞於生命的人來講,士可殺不可辱,莊民不可能不反擊;每說至此,小隊長馬上又以“該篇就此揭過”大度收場。他叔叔把還沒真正成年的侄子,放到爾虞我詐、坑蒙拐騙的環境中,不知是否真的在幫他。
4日起莊民獨自夜班,雖然比平時多點活,但也落個清淨,除了工作正好方便寫點東西。估計這幾天損失最大的,就是小隊長表弟了,每天不得不上滿八小時。6日晚交班時他告訴莊民,次日起,學校的兩位白天在學校上完班後,晚上將輪流與莊民搭檔;小隊長表弟更關心倆夜班錯開問題,積極幫夜班協調時間,確定哪個十時接班。這個變化固然反應出保安公司的微妙人際關係,更明確了一個信息,保安公司不介意保安是否睡覺,更把寶馬以肥缺當人情送了出去。
有一次,莊民跟大隊長交流,他奉勸莊民要注意人際關係,態度也比原來好了很多;在談到工作態度時,他竟然說出一個荒誕的觀點,“工作認真,難道就不丟車了?”,不過這個問題自然難不倒莊民,“概率不一樣。工作認真時發生丟失,等於強盜從保安手中搶東西;而工作不認真,就等於保安拱手把東西送了出去”。莊民甚至猜測,寶馬公司也隻是把保安當擺設,如此即使發生盜竊與損壞,也可以理直氣壯找保險公司理賠,否則不會無人問津公司車輛進出製度的建立。
莊民此時,實在不想多事了,對於莊民來講,寶馬是否丟車,相對莊民自己的兩件大事,生存與寫作,都隻是芝麻蒜皮。張某是一位善於審時度勢的聰明人,雖想少幹活多拿錢,但不會沒有大局,因此莊民與張某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合作相安無事。而跟薛某合作,始終讓莊民頭痛,莊民隱約意識到,故事因他就很難結束;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而莊民處事無法喪失原則,不做任何人的奴才,矛盾對立的信條下,隻能信馬由韁,走到哪算哪。
莊民有時也想哄著薛某,得過且過,比如刻意陪他看電視劇。他剛來寶馬時就炫耀泡了九十九個妞,還聲稱花錢泡妞不算本事,由於他一閑下來就要求看黃片,莊民就借機要挾他表現好點,後來給他拷貝過兩部,可是他看片時一驚一乍的表現,少見多怪還要裝大個,實在讓莊民反胃,所以就拒絕再給他下載了。此時的莊民巴不得他早去睡覺,他給小姐打電話,“五十”、“一百”的砍價,甚至值班時跑出去找小姐,莊民都懶的與他計較,他不在,莊民才好聽材料,寫文章。
哄薛某浪費很多時間,如同在填充無底洞,大事化小也隻是莊民一相情願。莊民隻要一做自己的事情,他就嘮叨個沒完;時常裝模作樣評點莊民寫文章,隻是他根本就看不進去,壓根不知莊民寫了點什麽;他在學校發過一個小音響,每當莊民讓電腦朗讀文章時,他就打開音響,讓莊民聽不到電腦裏的聲音。後來莊民帶去了電腦耳機,不再哄他,不再搭理他;薛某開始在電腦顯示屏前指指點點,“你上班就做這點事情?”,莊民預感到又不能消停了,依舊沒搭理他。
夜班7時下班,寶馬食堂7時半開飯,莊民為了緩解生活上的拮據,在寶馬吃早飯就要空等半個小時,所以多次跟小隊長建議,把莊民的班往後錯半到一個小時,或者三個班都往後錯一個小時,如此也省得早班起床緊張。小隊長先是拿公司製度說事,怕擔不了責任,後又強調自己無權調班。此時小隊長早忘了照顧中班表弟的事,也忘記了小隊長的職責,更好關心職工生活,把工作做的更好。為此莊民請示過大隊長,他說:“這麽點小事還需要找我?小隊長就有權調整”。
莊民還以為好事多磨,小隊長終於同意莊民自己的班後錯半小時,可是剛落實一天,18日小隊長就召集所有保安晚上8時開會。會上宣布了他叔叔擔任公司總經理等新的人事安排;宣布了新的保安紀律,值班時不準玩電腦;根據寶馬建議,決定把年齡較大的程某和莊民辭退,工作到月底;白班保安年輕化,要求站崗,給領導敬禮;工資馬上上調,夜班上漲幅度比白班要小。此時的薛某表現出十足的小人得誌,“明天就把莊民停了,我介紹個人來,不讓莊民進門”。
據說程某在15日公司發工資時,曾經為春節加班費跟公司某領導理論過,回來後他也一直揚言,幹到月底就不幹了。領工資那天,莊民才知道實習工資,扣除服裝費所剩無幾,本想找公司理論,可是經朋友和大隊長安撫,也隻好作罷。關於保安服裝,據說是薛某聯係的服裝廠,還為公司節省了幾千元。莊民總共工作一個多月,也隻穿了褲子和大衣,結果褲子開過襠,大衣兜漏了。後來被總經理邀請回公司談談時,交涉過退還沒有穿過的保安服,結果被拒絕,理由是衣服不配套了。
鑒於寶馬公司沒有出入大門的相關安全製度,莊民曾經跟小隊長反映過,如此下去,雖然不好預知會出現什麽麻煩,但是可以肯定,保安如擺設遲早會有麻煩發生。按理說寶馬要求白班保安形象,本也無可厚非,但是苛求保安給公司領導行禮,顯然傷害著保安隊員的尊嚴;由此想起若幹年前北國商城交通崗,警察百忙之中還要觀察哪輛轎車有領導,及時給領導轎車行禮,就感覺荒誕。莊民在部隊時也做過哨兵,也給軍隊首長行過禮,可是軍隊條例規定首長都要回禮。
後來莊民曾經與寶馬人事經理交流過,寶馬要求的是白班形象,莊民固定在夜班,她根本不認識莊民,更不可能針對莊民。顯然保安公司隻是假借寶馬之名,報複莊民這個不想做奴才的;新規定值班時間不能玩電腦,顯然隻是為了把莊民趕走,根本不考慮夜班的關鍵是耗時間,正是因為電腦才讓莊民高質量地工作,而且這個是否公司的規定都無法確定;至於莊民的年齡,與薛某相當,辭退莊民就意味著保安公司寧可隊員夜班睡覺,也要維護總經理侄子的權威。
莊民在春節前後就曾經透露過,春節加班費受到法律保護,督促保安公司和寶馬落實加班費的有效辦法,就是撥打市長公開電話。隻是由於保安隊員之間彼此算計,把莊民擠出了春節值班,所以莊民也就懶的參與維權,維護這幾位工作不認真者的權益。18日會上,三位春節值班的保安,一直圍繞加班費向小隊長發標,薛某等都說,隻要撥打市長公開電話絕對有效,可都指望激火別人。莊民也激將薛某,“這有電話,有本事你現在打”,薛某隻能自我解嘲,“我改天再打”。
會後,莊民沒有回家,直接等著夜班,心不在焉地玩著電腦,考慮著未來何去何從。小隊長做賊心虛,提出請莊民和薛某值班室喝酒,莊民因為不開心拒絕了,而薛某隨聲附和,鼓動小隊長去買酒菜。小隊長私下曾經表示,知道莊民冤枉,他從寶馬監控錄象中,知道莊民工作認真,也已看到其他人值班時間睡覺,甚至有時還跟莊民談判適當推遲辭退時間;另一方麵,小隊長又伺機捕捉莊民的軟肋,試圖讓莊民走的心服口服。莊民幾次說不談了,跟你說不清楚,他還是沒完沒了。
小隊長小小年紀,使用了凶狠的殺手鐧,讓莊民感覺有點毛骨悚然。他質疑莊民的文章是否屬於反黨,同時拿手機錄音;莊民隻能咬文嚼字,辯解不是反黨,是在批判黨中存在的專製弊端,不過他也體會不出字眼中的差異,民主跟他本來隸屬兩個世界。他甚至要求莊民去開無犯罪記錄證明,在他眼中隻要存在犯罪記錄,就有了辭退莊民的理由。莊民反擊,如果開來了證明,是否就可以長期在寶馬工作下去,小隊長也不敢接招。此時莊民其實心裏也沒底,能否開來證明。
薛某毫不掩飾勝利的喜悅,常以大當家口吻讓莊民第二天就別來了,見吆五喝六莊民並不買帳,便總在莊民麵前擠來擠去挑釁,莊民也不搭理他。他在小隊長麵前也不忌諱睡覺,公開通牒要把夜班分家,他隻負責前半段。後來薛某讓莊民給他拿什麽東西,莊民讓他自己拿,他就恐嚇莊民拔電腦電源,莊民也不示弱,“你敢”,薛某在房間裏轉了兩圈,便把值班室總電源關掉了。莊民拿出了找他算帳的架勢,雙方手臂架在了一起,因為都沒有升級的意思,最終不了了之。
莊民與薛某僵持時,小隊長有點發傻,並沒有勸架的意圖;等二人分開了,他就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好似找到了製服莊民的手段,聲稱每人罰款五百,薛某隨聲附和,莊民照樣不理睬他們。後來他倆出去密謀了一會,小隊長先進來,好心地告訴莊民,“本來不想事態擴大,可是薛某非要找人來,這下麻煩大了”,當時莊民還真被唬的感覺形勢嚴峻,但也豁出去了,“那就撥 110唄”,小隊長還是關心的口吻,“那哪來得及啊”,事後分析才知,小隊長是想把莊民恐嚇走。
薛某進來後,隔了一會兒才跟莊民說,“趕快把電腦關了吧,一會隊幹部就來了”。莊民依舊我行我素,“才不怕他們看見呢”。莊民還跟小隊長說,“你最好把你叔叔叫來解決問題”,小隊長又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告訴莊民,他叔叔半個小時後就來,隨後回宿舍睡覺去了。薛某先是在值班室睡覺,睡覺時還把腳伸在窗台上,非但把莊民手套踩的很髒,還把一個玻璃水杯踢到了地上;後來薛某感覺這樣睡覺不舒服,最終還是跑到寶馬營業大廳去了。
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莊民知道妥協已經換不回正義,再賴在寶馬也沒意思。薛某值班時,巡夜計數器可以損壞,配電箱擋板可以斷,莊民的筆記本難保不會意外損壞,畢竟自己不可能時刻守護在值班室,還要負責巡夜關水。莊民決定挑戰保安公司,但是還是做到“先君子後小人”,天亮後親自找到小隊長,後來又電告大隊長,“莊民今晚就不來了,如果保安公司今天不以書麵形式向莊民承認錯誤,做出道歉,莊民會正式向保安公司開戰”,大隊長連話都沒聽完,就把電話掛了。
莊民挑戰保安公司的第一步,借助其合作單位,對其施加壓力,促使其改邪歸正。當天莊民就給寶馬公司總經理和人事經理發去短信,“你會介意寶馬的夜班保安睡覺麽!?你會介意夜班不睡覺的保安被辭退麽!?你會介意寶馬進入網絡故事麽!?”。按理說,保安公司的合作單位,應該很關注保安的工作態度,可是寶馬公司沒人向莊民了解情況。另外省交通廳等政府機關也與泰康合作,在泰康違法勞務糾紛中,至少沒有履行監督泰康、維護保安權益的職責,甚至還難保沒有同流合汙。
懲罰背信棄義、伸張正義談何容易,莊民作為個體,很難搜集到物證,更難調集人證支持,所以隻能采取“圍魏救趙”策略,否則很難進入正常法律程序,形成扯皮狀態。2月21日周一上午,莊民去了石家莊市信訪局,經指點先去市勞動監察大隊谘詢了相關政策法規,下午又去橋西區勞動監察大隊,舉報了泰康保安服務有限公司,“不給保安上三險、不執行春節三或兩倍加班工資,以及發工資時才告之實習期,克扣保安工資”,當時忘了舉報泰康不簽署勞務合同。
因為莊民不知泰康總經理電話,區勞動監察大隊隻能分別給大隊長和小隊長打電話,結果大隊長自己不敢接,小隊長接電話後表示跟他叔叔聯係。不久小隊長又打電話給莊民,稚氣地問怎麽回事,莊民說自己就在勞動監察大隊,請他叔叔過來再說,小隊長勉強答應馬上過來。結果一個小時過去,泰康沒有人來,再打大隊長和小隊長電話,大隊長把監察大隊電話設置成了拒接,而小隊長電話則提示為“空號”。公務人員說,次日去保安公司調查,然後再給莊民答複。
當天莊民還分別去了勞動仲裁和司法局,谘詢了申請法律援助相關程序,結果喜憂參半。喜的是弱勢群體可以免費申請法律援助,憂的是任何人無權代他人維護群體權益,執法部門也隻能以罰款督促企業整改,民不告官不究,讓維權沒有效率,縱容奸商鑽法律空子。盡管泰康公司處處算計,侵犯保安權益,但畢竟違法行為在很多單位普遍存在,本著務實解決問題的態度,執法部門應該放棄罰款的習慣,督促泰康整改合規,不姑息養奸,也不以置人於死地而後快。
如今司法領域工作、態度消極,迫切需要早日統一正確認識。媒體時常以出台新法規,宣傳執法典型來點綴政績,而在法規落實方麵,工夫遠遠不夠;很多人認為法律環境積重難反,信心缺失致使工作消極,社會風氣惡性循環,其實每個人隻要本著公正負責態度,從自己做起,自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從各種媒體時常聽到一種抱怨,“依法經營就活不下去,隨波逐流被槍打出頭,活該倒黴”,其實這正是因為法規不健全,執法不嚴明,環境不公正,混亂的經濟秩序所致。
維權會觸及到很多人切身利益,難免出現個別人狗急跳牆,以刑事犯罪傷害舉報人,保護舉報人是執法部門和公安係統的共同職責。涉及群體侵權時,執法部門應該禁止私了和撤訴,主動把維權承擔下來;同時加強查處效率,盡量加快立案速度,縮短被舉報人浮躁時間,最忌諱執法拖延。為此莊民也請教過110,當舉報人預感到危險時,可以隨時撥打110請求保護,包括舉報人與被舉報人之間所有接觸。作為舉報人自己,應該將舉報事件知會給親朋好友,頻繁定期聯絡。
在眾人眼裏莊民就是個怪物,在維權過程中莊民無法衡量自己蘊藏多少私心,但隨著維權活動的持續,維權也時刻陶冶著莊民的心靈。某位公務人員曾勸莊民,別做“損人不利己”的事,莊民當時答複,“把自身利益與更多人利益捆綁到一起,莊民維權才更容易成功,現實中參與維權,就是另種民主宣傳,也能阻止損人利己的事件在中國泛濫”。當晚莊民就把維權行動,簡略地發布到了網上,莊民希望多維維權行動能夠成功,給國人樹立一個良好的維權示範。
21日上午,泰康總經理給莊民打電話,態度還好,聲稱“多大點事啊,過來好好談談”。莊民懷著僥幸的心理,去了保安公司,結果二樓大門緊閉,顯然在防範著什麽,敲門後白某才出來,告訴莊民總經理在四樓。與總經理見麵,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盛氣淩人,他很關心莊民開出的條件,可得知莊民要維護所有保安權益,就開始挑莊民毛病;當得知莊民上網後,態度傲慢起來;審問莊民的介紹人是誰,大有株連九族之勢。很快不歡而散,臨別總經理還牛氣奉送,“想告就告”。
後來泰康公司又聯係過莊民,甚至動用莊民的朋友,莊民也給了泰康多次機會,承諾暫停網絡發帖。可泰康始終沒明白,公司錯在哪裏,總想幾百元擺平,讓莊民去監察大隊撤訴。管理人員不敬業是在自毀前程;背信棄義斷莊民生計,是對正義的褻瀆;中斷莊民好不容易聚集的創作靈感,是對中國民主的破壞。24日是區勞動監察大隊是否立案的最後一日,泰康公司另位老總耿某來電,聲稱不了解情況,希望莊民再去公司談談,莊民感覺其沒有誠意,拒絕被泰康來回耍著玩。
可是耿某一直讓莊民開價,如果不能如願,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意。莊民怕被持續騷擾,報出五千元。耿某詢問道理,莊民隻做出部分解釋,欠發的半個多月工資,以及勞動法規規定的一個半月工資補償,等等,剩餘的算作精神損失費。莊民沒有告訴他,本故事當時已經寫了五千來字,如果意外私了,也隻能放棄此文。幾分鍾後區勞動監察大隊就電話通知莊民,泰康公司領導將於周一拜訪監察大隊;周一監察大隊再次來電,表達了泰康公司有意金錢補償私了,被莊民拒絕。
28日下午,莊民到石家莊日報社,有意把維權故事投稿。平時總在網上務虛,山窮水盡之際,讓思想融入市場經濟,沒準是條生路;同時借助媒體威力,可以使理性的維權有聲有色;另外順便普及勞動法規,畢竟這關乎著很多人切身利益。可是報社如衙門,記者們都不坐班,門衛和實習生也不敢擅自放人,自己又沒帶打印稿,白跑一趟。想與記者交流真難,不過即使進去,也難保投稿能成,因為人們拒絕樸實無華的思想者,隻喜歡把多人悲劇集中於主人公一身的震撼故事。
月底監察大隊向莊民口頭通報了進展,查實泰康公司沒與保安簽署勞務合同,被勒令限期整改,否則將予以罰款處罰;關於三險和加班費,雖已查實確屬違規,但是莊民隻能在勞動仲裁通過法律手段解決;泰康照常發放莊民2月工資,補發扣除的3天實習工資,按1100元每月補足;工作一個月後被辭退,而且沒有提前一個月被告之,是否應該享受一個半月工資補償,市、區監察大隊口徑不一,建議向勞動仲裁谘詢;沒有簽署勞動合同的職工,自第二個月起可以向單位索賠雙倍工資。
3月1日下午,莊民和泰康總經理同時被召集到監察大隊,除加班費外,補足兌現了剩餘工資,同時達成意見,退還沒穿過的保安服,辭退經濟補償、加班工資等走法律程序。當天莊民在勞動仲裁提出勞動爭議仲裁申請,工作一個月後被辭退,半個月工資經濟補償;辭退前沒有提前一個月被告之,一個月工資經濟補償;由於春節加班和無合同一個月後工作日不多,放棄了這兩項經濟補償;可笑當時忘了三險,後決定根據泰康表現再行定奪。次日,勞動仲裁正式立案。
3月8日,莊民在監察大隊領取了退還的服裝費,表達了繼續關注泰康公司整改進展的意願。同日在勞動仲裁了解到,泰康公司謊稱,莊民因為上網違反勞動紀律被開除,拒絕補償,同時隱約透露出調解的意思。勞動仲裁公務人員也以政府禁止自己上網推論,上網就屬於違反勞動紀律,如果被證實,莊民難贏。莊民自知抗幹擾能力差,顧忌案件拖久了會耽誤寫作,何況又不想說謊,所以猶豫後接受調解,退讓到放棄半個月補償。勞動仲裁決定,如果調解失敗,4月10日開庭。
莊民離開勞動仲裁後,越想越不是滋味,盡管自己潦倒,難道維權單單為了經濟補償?實話實說就一定會輸?如果接受調節,意味著默許了泰康背信棄義,這個紀實故事如何收尾?因此最終決定,隻要泰康遲疑,則停止讓步,開始申請法律援助,在法律麵前誠信始終,盡早把本故事發布到網上,輸了官司又何妨。莊民在與所有公務人員接觸中,一直告戒寫著這篇紀實故事,希望公務人員能夠秉公執法,無論公務人員辦案不公,還是法規存在紕漏,莊民都會把自己的理解寫入故事。
次日,莊民與寶馬人事經理電話,希望她能提供莊民工作認真負責的證明。她開始以不認識莊民為由,後來又以監控錄象看不到值班室內情況拒絕,明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態度,不介意保安是否工作認真,更不在意什麽正義。莊民提醒,隻希望她如實提供資料,從監控錄象中,總能看到莊民沒睡覺,第一時間接待進出人員和車輛,正常完成巡夜上水工作。最終人事經理答複,如果司法律師前來調查,她肯定如實提供相關資料,是否提供給莊民個人,等谘詢公司律師後再說。
3月13日與勞動仲裁聯係,公務人員聽了莊民意見,表現出為難,她們已經通知泰康公司調解,對方答複將會考慮,建議莊民等兩天。莊民不想落下出爾反爾的名頭,接受了公務人員建議。15日勞動仲裁電話通知,泰康公司賠償有附加條件,把網絡中關於泰康公司的帖子刪除,被莊民拒絕,因為這將連帶本維權故事夭折,而維權和民主都不允許莊民半途而廢。其實即使莊民想答應都無能為力,因為在網絡裏莊民發布的維權信息,是在公眾論壇,莊民也不可能隨心所欲。
正好莊民三月開始享受低保,當日向司法局請求了法律援助,核實貧困材料後,司法局免費給莊民派遣了律師。律師大致了解了情況,認為案件關鍵還是莊民是否上網。隻要莊民否認上網,人證不算,泰康公司必須另外提供證據,才能擊敗莊民。否則因為都是口說無憑,莊民無法證實泰康信口雌黃,莊民基本沒有勝訴可能。莊民不想以謊言贏得官司,因為爭取官司勝訴同時,莊民還有感召這些隨波逐流對手煥發正義感的責任,而且也認為法規應該具有懲戒庭辯謊言的條款。
莊民以為,司法仲裁機關在審理口說無憑案件時,隻要某方證明對手存在謊言,凡是口說無憑範疇,都要判決謊言方無利。上班時間上網並不注定違反工作紀律,要根據具體單位工作性質和紀律條文而定,畢竟很多工作性質就離不開網絡電腦。至於保安工作,白班和夜班工作性質就有很大差異,更不能以人們慣性思維和共識取代法規,是否因此耽誤正常工作才是關鍵。在無人知會莊民不能上網的前提下,泰康公司饑不擇食選擇的借口,顯然不能成為莊民違反工作紀律的依據。
中國人幾乎都引用過,“上梁不正下梁歪”,而且這句話在多數人心理上很是受用,可是沒有人能準確把握其科學依據。很少中國人注意到,“地基不紮實,建築注定不堅固”,盡管大家都會認可其科學性。一個社會如果想弘揚正氣,就必須進行綜合治理,理性善良的人都該承擔起不該推卸的責任,貪官要清除,刁民要遏製,愚民要開導。隨波逐流與明哲保身雖是人類本能,社會進步也不苛求所有人衝鋒陷陣,但在不傷害自身前提下,正義的話盡量多說,正義的事盡量多做。
2012年3月17日本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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