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下麵那段對話是比較平和,顯示了雙方的立場。 也可以看出30萬實在是太過牽強
一次與日本人關於南京大屠殺的辯論
1937年的南京大屠殺,是中國人家喻戶曉的事情,被國人列為奇恥大辱,也是二戰期間日本法西斯殘暴無人性的鐵證之一。
記得前幾年陸川導演拍的“南京!南京!”一片,真實地反映了當時的情況,看得很多觀眾抑恨難平,甚至當場有人在電影院站起振臂高呼:“打到日本人!”
其實通過報刊雜誌、網絡媒體,我們早就了解到,對於如此滅絕人性的罪行,日本政府卻至今從不承認,也從未給予任何道歉,在日本的曆史教科書裏,隻有所謂輕描淡寫的“南京虐殺事件”,死亡的人數隻有區區幾萬人,遠非我國提出的30萬這個人數。
對於日本人這種行為,我非常痛恨,碰巧不久前,經朋友認識了一位武漢大學的日本訪問學者,對日本近代史很有研究,對南京大屠殺卻頗有質疑,我聞言憤然,立即托人聯係對方,想與對方辯論一番,好好教育一下他。
日本人毫不知情,欣然答應下來,卻沒有想到我早已設好了局,雖然名義上隻是一次平常的學者聚會,但我特地約了一位韓國朋友來當仲裁者,目的是想對方心服口服。
然後,我又花了幾天時間,特地從附近幾個圖書館中借來不少相關的資料,足足準備了一番,便等待著約定的日子到來。
終於,一個周末,我們在一家咖啡館二樓雅致的包廂見麵,那日本人叫佐藤明(化名),個子不高,胖乎乎的,戴著一副眼鏡,一看就是典型的日本關西人,見了我首先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看起來很有禮貌,我隻輕輕點了點頭,便算回了禮。
朋友互相引見,熟悉之後,佐藤明興致勃勃地拿出他帶來的日本茶具,給我們講起了日本的茶道,敢情他以為是以茶會友呢。
韓國人倒是聽得饒有興趣,可我耐著性子聽了一小段,便按耐不住了,打岔道:“聽說閣下,對日本近代史頗有研究!”
佐藤明連忙擺擺手道:“不敢,不敢!”
我趁勢從手提包裏拿出一本南京大屠殺的書,遞到佐藤明麵前,道:“那我想請教一下,1937年在南京占領期間,你們日本人六個星期內屠殺了30餘萬中國人?對於犯下的如此滔天罪行,為什麽日本政府至今不承認呢!”
佐藤明吃了一驚,顯然沒料到我突然有這麽一手,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向我又鞠了一躬,然後道:“對於過去日本人在中國犯下的罪行,我們在日本時所知甚少,來中國後才有所了解,心裏十分愧疚,我代表日本人民,真心向你們道歉,請你們原諒。不過關於南京事件我的確有些研究,似乎並沒有虐殺30萬人這麽多!”
“你代表不了誰,還有我更正你一點,是南京大屠殺而不是南京事件,死難者絕對超過30萬人”,我繼續拿出我查閱的資料道:“據曆史檔案統計,國際紅十字會在南京城內外掩埋屍體總計43,121具,南京紅十字會收屍22,371具,慈善機構崇善堂收屍112,267具,慈善機構同善堂共埋屍7,000餘具,雞鵝巷清真寺王壽仁掩埋回族屍體400餘具。僅此5個慈善團體收埋屍體就達18.5萬餘具。另有中國平民芮芳緣、張鴻儒組織難民30餘人掩埋屍體7,000餘具;湖南木商盛世征雇工,收屍28,730具。。。此外,日軍支持的傀儡政權對屍體也進行了掩埋。如偽下關區公所收埋屍體3240具;第一區公所收埋屍體1,233具;南京市政公署命偽衛生局於1939年1月收集中山門外靈穀寺一帶遺骨3,000具,。。。從各地的收屍記錄來看,30餘萬中國人在南京遇害,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佐藤明靜靜地聽著,直到我說完,才突然問道:“這些收屍記錄真實可靠嗎?有沒有可能包括其他地方的死者。”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麽問,但馬上鎮定地回答道:“這些收屍記錄都是源自1946年2月中國南京軍事法庭的原始查證,僅僅隻是南京當地的統計,如果加上上海、蘇州、嘉興、杭州、紹興、無錫、常州等華東地區的屠殺,人數會在百萬以上。這些都有原始記錄,不可抵賴,而且你們當時的首相廣田弘毅在致日駐美國大使館電中,親口承認日軍在南京等地用血腥手段使‘不少於30萬的中國平民遭殺戮’”。
佐藤明道:“你的數據來源於國民黨南京軍事法庭的記錄,並非第一手資料,是否可信很難斷定。其次,你剛才提到的廣田弘毅電報並非廣田弘毅所擬,而是曼徹斯特衛報特約記者田伯烈的所見所聞,該電報被日本軍方扣下,後被美軍獲得,田伯烈作為一名西方記者,對日本懷有敵意,經常“不服從指示”,不能排除他故意誇大、渲染的嫌疑。”
佐藤明似乎是狡辯的發言激怒了我,我想用事實反駁他,於是我開始翻閱我帶來的資料,但很不幸的是,當我找到當時有關廣田弘毅電報的相關記載時,發現該電報後來的確被證實是英國記者田伯烈寫的,隻是被日本軍方扣下,隨即發給了廣田弘毅,後被駐日美軍獲得,才被披露。
於是我沉住氣,冷冷道:“這封電報雖非廣田弘毅親自寫的,但田伯烈卻是當時南京的親曆者,作為一名西方記者,他沒必要造謠生事,所以還是能從另一個角度佐證日本人南京屠殺30萬人的事實。再說,1937年12月13日,你們日本《東京日日新聞》報道了日軍“片桐部隊”的向井敏明、野田岩兩名軍官在南京紫金山一帶進行殺人比賽的消息,一個殺了106人,一個殺了105人,這鐵一般的事實,你們總不能否認吧!”
佐藤明這時拿出一本書,道:“向井敏明、野田岩兩人的確殺了很多投降的中國士兵,但整個南京的遇害者絕不會有30萬之多,根據我方早稻田大學教授洞富雄《南京大屠殺》一書考證,南京民間掩埋屍體約四萬餘,慈善機構掩埋屍體約15萬,當時死亡人數總共才約為20萬,其中很多是因為饑寒、戰火、疾病等原因而死。再根據東京法庭上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最終陳述內容:‘占領南京一個月期間,共計殺害戰俘三萬人,包括男女兒童非戰鬥人員一萬二千人,周邊居民二萬。同時近郊的難民有五萬七千人被證明因虐殺和饑餓而死’,所以真正被虐殺的人數並不多。還有你們上海當地的大公報,1939年3月9日也報道說,南京大屠殺死者僅6-7萬人。”
佐藤明的那本書是日本曆史學者洞富雄寫的,我隨便翻了一下,雖然考證似乎還比較詳細,但裏麵盡是為日本人開脫的內容,讓人不禁怒火中燒,於是道:“象這種研究南京大屠殺的書,我們國內隨便一找就是十幾本,不能都按照你們學者的考證說事,你說的那個大公報統計數字,隻是部分地區的,而且大公報38年底根本就沒有到南京實地考證,死亡數字屬於推理,不足為憑。除了掩埋屍體外,日軍承認曾將大量屍體拋入長江,或毀屍滅跡。”
佐藤明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低聲道:“其實我們也承認南京虐殺的事件存在,隻是虐殺的人數可能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多,還有虐殺的對象可能主要軍人而非平民。。。”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按捺不住道:“即使是軍人,隻要放下武器,也受到日內瓦國際公約保護,你們可以隨意屠殺嗎?還有,誰說你們虐殺的對象主要是軍人,不是平民,你最好親自去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看看,裏麵有無數的證據證明你們在虐殺平民。”
佐藤明停頓了一會,道:“請原諒,我其實已經去過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了,不止哪裏,中國其他地方的一些抗日紀念館我也去過,根據我實地調查,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中90%以上的各種物證、照片都不是發生在南京,而是從別的紀念館中移過來的,其中主要是東北地區的一些抗日紀念館,請問這又如何解釋?
佐藤明的話讓我一時不知怎麽回答,我懷疑它的真實性,於是我又查找了相關資料,最後竟真的確認了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的大部分證物主要來自我國東北地區,其原因可能是日方迫於國際壓力,當時有意毀滅、掩蓋了證據,所以現在收集這方麵的證物非常困難。
於是我道:“南京大屠殺的物證現在比較難以收集,正是因為你們欲蓋彌彰的結果,事實上其慘烈程度可能遠遠超過其他受害地區,而且不管是南京,還是東北,或者是其他地方,受害人總歸都是中國人,有區別嗎?雖然南京大屠殺目前收集到的證物比較少,但是我方還有許多人證,這些受害者有許多現在還健在人世,甚至去過東京指證過日本政府,他們都是活生生的、見證日軍南京大屠殺的鐵證,不容抵賴!”
佐藤明點了點頭,道:“南京虐殺事情的確存在,我想大部分日本人不會否認這點,但中國其他很多地方也存在和南京相似的事情,隻是我們不同意南京被屠殺30萬人的說法,根據當時我方駐南京外交人員的證詞,當時南京市總人口不過三十萬,怎麽可能被殺光?根據我的調查研究,南京大屠殺期間,也許一共死亡二十萬人左右(根據洞富雄教授的考證),其中由於虐殺而死亡的人數大約11萬人左右,這裏麵中國軍人又占了一半左右(根據東京軍事法庭的證詞),其餘大都是因戰亂、饑寒、疾病而死的。”
對於如此頑固的日本人,我不得不將我查找相關的資料搬了出來,摔在桌子上,指著佐藤明的鼻子道:“你們學者的數據是不可信的,根據當時南京政府的統計,戰前南京市人口為101萬9千人,南京戰役打響前,南京還有市民五十多萬,難民二十多萬,合計還剩70萬人。還有,你不相信我們的統計,你們自己當事人的話總要相信吧。原日軍士兵鬆田五郎,在2001年5月提供給新聞界的日記中記載,在12月14日的一天,他所在的分隊大概十個人,就殺掉了55個中國人,按這種殺法,屠殺30萬人完全有可能。大屠殺的事實不容抵賴,你們就是法西斯,希特勒!”
見我情緒如此激動,佐藤明好一會沒有說話,過了半響,才紅著臉道:“請不要將當時的日軍和德國法西斯比較,日本人對中國人沒有種族偏見。還有,600萬猶太人被屠殺,每一個死亡的猶太人,他叫什麽名字,幹什麽職業,出生時間和地點,到現在以色列還都有詳細的記錄,逼得德國人隻有認賬。既然你說南京市有關於當時戶籍人口的詳細統計,請將南京被屠殺三十萬人的名單和戶籍記錄公布於眾,這樣我們日本人不就不可以抵賴了嗎?”
“。。。”
我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因為我查遍了所有的資料,有記錄的南京遇害者名單不過僅僅幾萬人而已。
“死了那麽多人,誰還能一個個去統計人名啊?”我吼了一聲,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衝上頭顱,臉憋得通紅,感覺我的身體在微微前傾,下一刻手也許就會控製不住,抽在佐藤明的臉上。
好半天沒說話的韓國人,這時站到我們中間,連忙好言相勸,才讓我們冷靜下來,漸漸恢複學者本來的風度,但這次辯論也就如此不歡而散了!
雖然與佐藤明的辯論有始無終,可後來的幾天,我卻無法從中抽脫,日本人最後那一句話,如同鋼針一般刺在我的心上,細細想想,南京那可憐的被屠戮的30萬民眾,很多人竟然連姓名都沒留下,就如此悲慘地湮滅於塵世,也許某些相關的部門和專家應該出來做點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