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保衛部幹部毆打八旬老人 必須追究
李蘊暉
閆桂勳老人現年80。54年前的1957年是北京大學數學力學係應屆畢業生,由於左的“誣陷”潮流,被劃為右派。曆經二十幾年的勞改,文革時因不承認右派 左耳被打聾。1978年9月中央55號文件下達,北大800多名右派均屬錯劃,均予改正,但閆的“右派”問題,因未經1957年的校黨委批準,冊上無名而 不屬於改正之列。閆未按改正右派對待。至1999年才得到中共北京大學委員會北黨發【1999】3號——《關於對閆桂勳同誌錯按右派分子對待的糾正意見》 文件,現錄如下:
中共北京大學委員會( )
北黨發[1999]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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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對閆桂勳同誌錯按右派分子
對待問題的糾正意見
閆桂勳同誌,男,六十六歲,家庭出身中農,本人成分學生,原為數力係五三級學生,共青團員。
該同誌於1957年畢業前,在未經黨委正式審批的情況下,按右派分子上報北京大學團委和北京市團市委被開除了團籍,分配到黑龍江工學院工作。多年來將其按右派分子對待,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受了不少委屈和傷害。
根 據1957年10月15日( 中發[ 57 ] 酉17號文件《 中共中央關於“劃分右派分子的標準”的通知 》 )中“凡是各單位確定為右派分子的名單,必須報經縣一級或縣一級以上黨的領導機關審查批準”的規定進行複查, 原材料中沒有經過黨委審查批準的字樣,是無效的,現予以糾正。
中共北京大學委員會(蓋章)
一九九九年一月八日
這 年已是1957年以後的42年、55號文件下達後的22年了。由於沒有給予任何賠償,閆於1999年開始去北大上訪:胸掛白牌,上書冤案梗概;每周去 1~2次,每次站1~2小時;並幾次遞交上訪書。但至今未果。12年來,閆堅持不懈,風雨無阻。在近兩年上訪期間,經過路人提示,認識了經過他麵前的閔維 方書記和周其鳳校長。應該說,北大最高黨政領導早已認識閆,但就是不理。
2011年5月27日,閆又掛牌立在辦公樓大堂門口。看見辦公室 的喬××(女)打電話找保安。十多個保安立刻趕到,為首的是兩名北大保衛部幹部,對閆說校辦叫他們立刻把閆帶走。他們拽閆出去,閆拉著一棵盆景樹枝抗衡, 致使葉落在地,一樹枝被折斷。由於閆堅守陣地不走,胸部遭到一保衛幹部兩拳。另一名保衛幹部叫保安用車將閆拉到校東門外。
事隔14天以後 的6月10日,閆養好傷,又去辦公樓上訪。得知周校長在正大交流中心與兩名青年男女進餐,閆趕赴之。在餐廳外等了約一小時,周出來後,對閆置之不理,直奔 辦公室,閆緊跟。閆問:“兩年前你到任時,我寫的上訪材料你收到沒有?”周不答。閆一路說了被打的經過,周仍一聲不吭。周進到辦公室,迅疾關上門。周的態 度激怒了閆,在門外又是敲門,又是踢門,又是喊叫……最終由辦公室人員勸走。北大校方是一個集體,采取了多邊的軟硬兼施的周旋應付手段。而閆是單槍匹馬, 在12年的忍耐、期盼、甚至還在遭毆打後尋求希望。而這點希望得到的是周校長的冷漠……閆隻有踢門泄憤……
北大右派老人78歲的沈誌庸、75歲的王書瑤、74歲的餘慶水、73歲的紀增善、71歲的博繩武(54年前他們隻是17~23歲的大學生),以及右派子女俞梅蓀六人,出於義憤,偕同閆桂勳老人於6月22日去北大對“打人”一事質對並追究責任,要求處理。
可是,校辦田××(女)出麵肯定地說:“這裏沒有打人。”
校辦副主任王天兵說:“據保衛部說沒有打人,我相信北大不會打人。”
保衛部副部長邢勁鬆說:“我相信我的幹部不會打人。”並反問:“閆桂勳當時為什麽不打110報警?到派出所報案?”
(以上三人均不在現場,竟敢包下來“這裏”“北大”“部下”不會打人)
當 維權方提出找校辦喬××對質她打電話叫保安一事時,校辦領導王天兵說喬不在。當維權方提出找打人的保衛幹事對質時,保衛部的領導邢說當事人今天不在。…… 我再去了解……。問何時答複,邢卻沒有回答。通知保衛部立刻來人把閆帶走的喬××和打人的保衛幹事都是事情的關鍵人,他們的上級分別是辦公室正副主任、保 衛部正副部長。5月27日他們各領指示,各事其職,召之即來,現在卻都不在,以上答複不免讓人質疑其真實性。這兩個關鍵的執行人物在上班時間哪裏去了?而 且通訊如此方便,隻要王主任和邢部長著意實事求是地解決問題,一打手機即到。而且,在集體出麵維權的12天前,閆在尾隨周校長時已嚷嚷打人的事,難道周校 長沒有過問此事?我認為他是最知情的。以上種種跡象,均有從上到下集體搪塞,集體撒謊,集體耍賴之嫌。
北大乃高等學府,是培養高素質人才 及高技術人才之地。如此對待閆桂勳的常年上訪(從68歲上訪到80歲),且最終付之暴力,實乃缺乏做人的起碼同情心、憐憫心、是非感和正義感。之所以如 此,無非是隻圖修外表,不圖修內心;沽虛名,釣虛譽;隻圖保官位,逐高位而不顧惜“人”,甚至犧牲“人”的精神和物資為代價的動機驅使。這種對待閆桂勳的 思路也反映在近兩年的春節聯誼會上,周校長為避免與1957維權者見麵而不出席會議。如此執政,最終起到集結力量辦壞事的作用。君不忘災難性的反右,就是 在極力完成上麵指標乃至搞打擊報複完成的,以致五十五萬二千八百七十七(552.877)名右派,99.9%錯劃;君不忘1958年~1961的餓死三千 六百萬人,也是在這種“上壓下,下唯上;上包下,下托上”的做派下,隻按虛報的糧食產量“搜糧”、“逼糧”造成的。如此執政,怎麽能培養出實事求是、敢於 擔當、隻愛真理不畏權勢、自由思想、獨立人格、有創造精神的高素質的北大人。沒有高素質的人,如何出大師?
閆桂勳常年上訪,要求補發22年的工資及賠償是完全正確的,體現了公民社會的公民意識。按“一切工作都是為了人”這一標準衡量,北大執政者應予自我思量。
閆12年的上訪不但未果,最終竟出現“拳擊”事件,這無疑是改革開放後北大校史上“難堪”的一筆。不管北大敢不敢麵對,人們會從事情的本身有所思考和判斷。周校長和閔書記最深諳內情,應自我思量,追究打人責任,還閆桂勳公道。
注:本文事實部分引自俞梅蓀先生《紅朝黑幫治下 北大已成“全武行”——八十歲反右幸存者上訪北大挨打討公道》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