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過了這麽多年,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人提及評論這個時間。可是發現多數人對這個事件了解不夠,看法太簡單而偏激。呼籲平反呀,國恥啊什麽的。作為一個當時在北京經曆了那場運動的人,我忍不住談談自己的看法。
當時作為一個熱血青年學生,我讚同學生對反官倒反腐敗,以及對更多民主的訴求。但我不讚成絕食這樣的極端方式逼迫政府。有序有控的聲勢浩大的遊行,足可對政府造成震撼。贏得民眾支持。該上課時上課,周末遊行,完全可以達到目的。從這種絕食的方式上看,所謂的學生代表和組織者,要麽是幼稚,要麽就是別有用心。
絕食不可取,但畢竟是年輕人,愛衝動,有些極端可以理解。這點從大多數民眾對學生的支持就可以看到。作為政府領導們,都是60以上的爺爺輩的人,為什麽沒能做到理解,寬容,積極高調的同學生對話,反而是宣布是動亂?即使是真的有人背後指使,作為掌握國家機器和軍隊的政府,為什麽害怕和學生高調見麵對話,而粉碎敵人的陰謀?政府對學生的置之不理,激怒了我們廣大民眾。絕食一周後,連大學校長和著名黨外人士的公開信都不予理睬,當時覺得政府實在是不可理喻。民憤極大。才有了後來的在京各大單位職工的大遊行支持學生。
那麽具體到人,誰應該負責任?學生不管是被誰利用還是簡單衝動,或者是單純覺得熱鬧比上課好玩,都不能怪學生。因為他們年輕。所以當時的執政者就是造成這場學生運動失控,以及後來不得不動用武力的罪魁禍首。李總理惡名遠揚,不比再討論。當時,趙是一把手,名義上的最高權力擁有者,他做了什麽?根據當時小傳單的消息,5月22日時,實際當權者鄧在武漢,可能絕食時,他不在京,那麽趙就更應該負起責任。為何沒能及時到廣場去說服學生?後來的很多小傳單幕後消息包括軍隊要進城等都是從他的智囊團,國家體改委處散發出來的,很明顯,他是錯過處理這個事件的最佳時機的主要責任人。即使是沒有利用學生的想法和做法,他都要負主要責任。更何況現在看來他很可能就想利用學生。他在大勢已去的時候當著全世界人的麵,對戈爾巴喬夫抱怨說,鄧這些年一直掌控權利。失去權力了才跑到廣場上,鼻子一把淚一把的演戲,以至於到現在很多人都認為他是民主改革派。其實他是罪魁禍首。如果絕食的前兩天處理得當,民眾都會看在眼力,學生再鬧,民眾就不可能那麽再支持,警察就不會失去功能。軍隊進城就名不正言不順。除非確是因為趙有軍隊的支持,有武裝政變的可能。
趙喪失權利讓民眾了解到局麵失控的原因是高層內鬥。所以,5月25日左右,大多數民眾都已經了解學生運動大勢已去。至少我當時所在的研究所裏能感覺到這種情緒。 事實證明,北京百姓也明白了這一點。因為提前很多天造勢的5月28日全球華人大遊行並沒有多少人響應。在北京也都是外地學生在當天遊行了,但那氣勢和先前的5月22日(具體日期沒記住)的遊行根本不能相提並論。5月29日,我經過的廣場,都一篇狼藉,隻剩下幾個帳篷,沒看到人影。我想家在北京的同學,大概都得到父母的指導,不再參與。除非他們的父母沒有任何消息來源,或者沒有一點政治敏感。讓我奇怪的時,為何後來又有北師大學生豎起自由女神像,學生又聚集起來。這樣軍隊進城也就不避免了。從這一點上說,學校有責任,沒能給學生分析形勢,曉以利害。如果學校能像父母一樣關係自己的學生,就該盡力勸阻學生。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許他們故意讓流血發生,看政府笑話。
軍車被堵的地方,是主要流血的地方。死傷都是學生嗎?可能大多數是,但暴徒都是躲在前麵的學生後邊扔石頭磚塊。死傷者多是沒有父母學校教導的外地學生。這種情況下,開槍鎮壓也可以理解。因為都幾個星期了,局麵沒有能控製的跡象,警察早已失去功能。所以六四事件本身不單純,有過程演變。名稱也從動亂改變成事件。呼籲平反六四這種說法就太簡單了,最多就是重新檢討當時政府不作為,造成局麵失控。但話說回來,即使趙李在絕食當天去開誠布公的和學生對話,許諾懲治官倒腐敗,進行體製改革,就一定能結束那種局麵嗎?我想,至少能讓廣大民眾看出政府的誠意,如果還是繼續鬧,那麽學生背後有勢力操縱的說法就能讓民眾信服了。沒有民眾的支持。學生早嚇破膽。得知軍隊要進城,5月18日晚,學生亂成一團,廣場學生幾乎嚇破膽,不停派人到學校請求支援,期望人越多,給軍隊造成心理障礙。5月19日淩晨得知軍車被堵在進城路上,學生才膽大起來。加上軍隊被堵後,軍人表態不會對學生開槍,造成學生誤讀,更加肆無忌憚,拒不收場。如果政府處理恰當,就沒有民眾堵車支持和壯膽,學生怕也早做鳥獸散了,六四或許能夠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