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英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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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中日撞船事件主角、被不少國民加冕為「民族英雄」的「閩晉漁5179」船長詹其雄,捱過了日本官兵的棍棒和逼問,然而8個月以來,卻因極其敏感的中日關係,要無奈接受鎮政府近乎「隔離」的「全方位保護」,既不能走出家鄉半步,漁船也由政府收購,再不能出海,儲蓄又耗光,要靠借貸度日,鎮政府雖為他安排了一份月薪3000元人民幣的新工作,薪酬卻遠遜昔日。日抽4包煙的他,徬徨、失眠、心煩,自言現在的生活,比海上更苦悶。

 

「閩晉漁5179」船長詹其雄從日本獲釋回國後接受「隔離」,一直沒有工作,每天抽煙、喝茶、飲酒。8個月沒離開過小鎮一步的他不停說﹕「我心情很亂,我心情很亂……」

「被隔離」200天的船長,深深感受到社會的炒作和拜金主義,也咀嚼到如藝人般失去人身自由的成名代價,可是仍不斷說﹕「我知道國務院、外交部都對我很好……我相信黨,一切聽政府安排。」

詹其雄本月初接受本報記者訪問時說,政府現打算用250萬元收購「閩晉漁5179」,又給他提供一份月薪3000元的碼頭工作。

原本靠逾萬月薪養活全家的詹其雄,被捕後,詹家曾收到官方和民間數以萬計的慰問金,他說﹕「都已經8個月了,吃光了儲蓄,然後就向別人借錢。」獲釋後曾表示要繼續去釣魚島海域捕魚的船長,發現政治現實已不容許他出海,「我不想出海了,風險太大,如果再遇到日本人,會讓國家很麻煩。日本政府寄了一封信過來,要我賠償損失,我都交給政府了。他們也不想我出海,怕再鬧出事。」

船賣政府 不準收慰問金

不僅不出海,連村鎮也不能踏出一步。「有50個愛國企業家包了個大酒店,說要開慶功宴,也想給我慰問金,但政府不同意,怎麽可以?任何探望,都要報上去,都不同意。有電話打來,他們基本都知道。我經常一個人坐著,心情很亂,一天抽4包煙……」。

有商家請他百萬元代言廣告、千萬元拍賣漁船,「政府很緊張,要用250萬元把漁船收掉。這船有3個股東,我隻佔三成股份。」他說,當初借錢入股,要還利息,「賣給政府可以分到80萬,就拿去還錢。但現在沒工作了,把我的事業也收掉了。自去年9月2日開始,還沒工作掙過一分錢,現在生活費是老婆跟幾個朋友借的」。

月薪3000需借貸 「等政府安排」

詹其雄的兒子正上小學,其妻是主婦,母親是失明人,全家靠他每月打魚掙的逾萬元生活。「被失業」8個月後,最近政府終於為他安排工作,「每月 3000元工資,幫忙管碼頭。我的環境你都知道,跟原來的生活差很遠。我現在42歲了,是要拚事業的時候,膽量、經驗,我都有!現在還有點力氣可以打人家的工,到了50歲,就沒有事業了,人家不要你了,你就完蛋了!一個養四個,我從來沒有向政府要求什麽東西,一定要給我生路,這樣收掉了我的船,我以後的工作怎麽辦?二、三千塊,沒有用,我一切等政府安排,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國家排第一……」。

長遭監視 「政府不喜歡 我不出去」

去年,當地警察24小時守在詹家監護了詹其雄一個月,至今每天仍有人上門巡視。與外界「隔離」了200多日,「我天天躲在家裏,政府不喜歡我出去,我也就不想出去。以前還說要把我的電話和電腦換掉,但親戚打來怎麽辦?如果日本人來,我馬上報告,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不說。外國好多華人打電話來,很多愛國人士、大老闆天天來,但我出去要請假,都不會批。愛國人士說,很多人想見我的船,不如在網上播出去,我也說不要,要等政府安排。」

詹其雄如今的生活,比海上更苦悶,「有時候自己喝一點酒,看電視,看籃球,晚上3點才睡得著……一些愛國朋友編了首歌(MTV)《盼你回家》,有空就播出來聽聽。我在裏麵看到香港的遊行,感謝那些愛國人士,沒有他們,我沒那麽快放出來,很感動……」

本報連日透過電話、傳真,就詹其雄的生活安排向泉州、晉江多個政府部門查詢,但至截稿前未獲回覆。

中日撞船事件引爆的外交危機,隨著總理溫家寶訪日而逐漸遠去。但詹其雄表示,自己曾收到懷疑是日本極右民族主義分子的死亡恐嚇信,令負責保護他的地方政府大為緊張。連月來,大批日本和歐美記者更想盡辦法,希望訪問這名國際最知名的漁民,不過全被當地政府擋駕。

詹其雄說,數月前收到一封信,用中文寫,「打開後發現是罵我,罵共產黨,罵溫家寶。還有張圖片,一個女的脫了衣服的,淫穢的,信上還說要我死。所有政治敏感的東西,我都會立刻交給政府,他們非常緊張」。他用手機拍下了該信,可見信中有一張赤裸、張開雙腿的女性下半身圖片。

信交政府 「當局非常緊張」

回國後,中國船長接到不少外國打來的電話,「很多是保釣和愛國人士打來支持我、慰問我。也有日本的、澳大利亞(澳洲)的記者。我有次一聽到對方用日語說Mushi Mushi(喂喂)?我立刻掛掉!我絕對不會做讓政府麻煩的事情。」

日本記者常來采訪被擋

大批外國媒體也不斷去到深滬鎮,希望采訪詹其雄,「我們大陸的很少,有個從北京來的,女的,說要幫我寫書也被趕出去。日本的就經常來,也被政府擋出去。」詹其雄說,日本記者為了采訪他,可說是前仆後繼,「他們花了很多錢,去請中國人來找我,後來知道了,也被送走了」。他說,去年特別多記者,除了中央電視台曾經在他回國之日到他家裏拍攝,基本上很少能夠進入他們的村子,「政府也很擔心我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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