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交所內幕揭秘:地產商搭台券商大佬唱戲

來源: QQQ? 2011-04-13 00:03:27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8710 bytes)
文交所內幕揭秘:地產商搭台券商大佬唱戲


2011年04月12日 23:56 21世紀經濟報道

  羅諾 天津、北京報道

  穿過天津有名的“五大道”往南一轉,在成都道與西康路的交口處,一座由三幢30層高樓構成的現代化建築便矗立眼前,這裏便是曾有著天津市“最早揭開麵紗的萬元豪宅”之稱的天津賽頓中心。

  過去兩個月,這座早已湮沒在周圍鱗次櫛比的更高檔寫字樓群中的商住兩用中心,卻成為資本投資界和各大媒體的關注焦點。而這一切皆因辦公地點設置在其C座9層的一個特殊而神秘的公司——天津文化藝術品交易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文交所)。

  4月10日,早上9點,或許是因為星期日的關係,賽頓中心門前廣場上來往穿流的行人寥寥。原本早已陽春的天氣卻在當日驟然降溫,前一夜中,來自天津城區自北向南的6級以上大風依然未停,天空陰沉地籠罩在賽頓中心樓頂,仿佛一團迷霧氤氳其中,陰鬱地讓人更覺淒冷。

  不出意外,近日來,連平(專欄)素交易時間都緊閉的文交所大門依然緊鎖,冰冷的玻璃大門和樓道裏,不時出現的穿黑色西裝的保安,似乎比樓外的天氣更讓人不寒而栗。

  這似乎與現實中交易火爆的文交所形象天差地別。

  今年1月26日,當天文交所藝術品份額掛牌交易開場時,恐怕他們也沒有想到,僅僅兩個月,藝術品份額交易便已因瘋狂到幾乎失控的境地,而被市場質疑不斷、口討舌誅。

  文交所的真正主人究竟是誰?

  文交所的建立到底是金融創新還是投機圈錢?

  瘋狂的藝術品份額漲跌的幕後誰在中飽私囊?

  文交所的交易規則為何朝令夕改?

  籌備文交所的主心骨為何臨門退脫?

  首批掛牌畫作的選擇有何等玄機?

  ……

  的確,對於文交所,市場有太多疑問和謎團,文交所的背後隱藏著什麽秘密?本報記者經過數日調查暗訪,終於揭開團團迷霧籠罩下的文交所真相。

  文交所創建之謎:地產商搭台 券商大佬唱戲

  故事要從文交所的創建說起。

  如果到現在,還有人認為文交所藝術品證券化的創意來自國家權威金融機構專家團隊的嚴密考證,那麽這或許就是一個大笑話。

  說到文交所的交易精髓——藝術品證券化交易,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屠春岸。公開資料和媒體報道中,涉及屠的信息極少,常見的僅有“文交所創始人”、“曾在天津從事房地產投資”。

  “有關在天津創立文交所,並采用藝術品證券化的份額交易思路,這些點子都是屠春岸一個人想到並實施的。”一位曾因創立文交所而與屠本人最先接觸的天津市金融辦人士告訴記者。

  2006年初,國務院發布《關於推進天津濱海新區開發開放有關問題的意見》。定居北京的屠春岸隨之意識到機會將至,於是把自己的事業目光投向毗鄰首都僅1小時車程的直轄市。那時起,屠開始在天津從事房地產投資,由此,為其在天津政界和地產界結交深厚的人脈。

  2008年3月,國務院批複《天津濱海新區綜合配套改革試驗總體方案》。當月,天津市發布《天津濱海新區綜合配套改革試驗總體方案三年實施計劃(2008-2010年)》,明確金融改革創新的主要任務和工作目標,要求加快建設金融交易平台,積極創新金融產品,不斷優化金融服務環境。

  “隨著天津有關創新金融業務試點的開展,已經在天津立穩腳跟的屠便似乎看到另一個契機。”上述天津市金融辦人士的告訴記者。

  屠春岸2007年開始籌劃藝術品份額交易項目,經過一年籌備,屠於2008年7月5日,正式向天津市遞交了準許其成立文化藝術品份額交易市場的申請。

  “申請中,屠詳細陳述了有關構想。其讓日趨火爆的藝術品交易市場和資本市場證券化掛鉤的金融模式頗具創意,從遞交申請到簽字批準,僅用了三天。”一位跟隨屠建立文交所的下屬向記者回憶道,雖然組建工作順利開始,但隨後有關資金的招募及股東安排,卻讓屠組建文交所的想法數次遇挫。

  “組建文交所除需要政府支持外,還需要大量資金,而開始的引資工作進行得尤為艱難。有關國有股東的股權安排,也成為屠必須要重視的問題。”據上述屠的下屬告訴記者。

  2007年初,籌備文交所屢屢碰壁的屠,想到了在當地著名房地產企業集團天津市安居建設發展總公司(下稱天津安居)任職的劉振穎。在劉的介紹下,依靠劉在天津地產界的人脈,天津房地產開發商陳玉被成功說服並確定投資成為大股東。

  陳玉是何許人也?公開資料顯示,陳玉,男,現年48歲。早年曾任天津市北辰區某村村支書,後“下海”從事路橋工程和房地產經營。目前,擁有多家房地產開發和投資公司,開發和投資過多個天津市區樓盤建設項目。

  對文交所有著重要影響的另一個人物張斌,同樣是通過劉振穎介紹。

  隨著股東的基本確立,由屠親自負責的籌備組班子搭建起來,天津的批示函也一一落實,之後的一年,便是與天津市金融辦就國有股權持股等問題的長期談判。

  2009年7月,屠與天津金融辦就有關股權問題等達成協議。天津金融辦確定以天津新金融投資責任有限公司(下稱新金融公司)的名義參股文交所,持股比例由之前的27.7%降至15%左右。

  此後,屠一度希望引入天津鬆江集團參股文交所,但鬆江集團未應允。

  2009年9月2日,經過近兩年的籌備後,天津文化藝術品交易所股份有限公司的創立和第一次股東大會,終於召開。兩天後的該所第一屆董事會第一次會議上,陳玉當選為董事長和法定代表人,屠擔任總經理。

  “最初的協議中,出資方股東都事先講好不參與交易所具體經營管理,因為交易模式是由屠提出的,經營層麵和交易規則的設置,皆由屠春岸負責和設計。”一位文交所籌備組成員向記者透露。

  實際上,文交所籌備組成員中,還有一位成員恐怕不得不提,那就是雷原。

  “雷原與屠相識多年,屠將雷請來一起負責文交所籌備工作,但後來二人關係惡化。屠認為雷不適合幹實事,更注重利益。”上述文交所籌備組成員告訴記者。

  據其介紹,一次雷與屠發生爭吵後,雷便揚言欲自己去陝西重起爐灶作藝術品證券化交易,並稱陝西方麵也獲得有關批文,但屠沒有動搖和妥協。即使屠一再暗示雷不適合一起工作,雷還是留了下來。

  2009年9月4日,屠前往天津市相關部門,辦理文交所工商登記注冊。然而,好事多磨,枝節橫生。

  此時,大股東陳玉為防範打非風險,堅持要求將“份額交易”的內容寫入營業執照的經營範圍。工商管理部門認為,這是非標準語言,不能寫入。最後,由屠出麵,找到天津市有關領導才得以解決。

  2009年9月17日,文交所營業執照正式下發,注冊資本1.35億元。文交所的股東陣容也就此確立。值得注意的是,一手創辦文交所的屠春岸卻未參股。

  注冊成立後的一年,屠繼續為文交所的正常開業交易而奔波。主要是涉及電子交易係統的建立和客戶交易資金的三方托管。

  “按照屠當初的設想,是想把文交所做得正規而權威,故他希望電子交易係統能掛靠到上海證券交易所,經過數次談判最終失敗,但原因並非技術層麵。”上述曾任職文交所籌備組成員告訴記者,畢竟文交所屬於私人範疇,並非國家規範交易所。

  多次考察國內數家做電子交易平台後,屠選擇杭州恒生電子(15.66,0.56,3.71%)為其構建交易平台。而對於客戶交易資金托管,也是屠親自與招商銀行(14.95,0.14,0.95%)經過近4個月的談判,於2010年3月達成資金托管協議。

  進入屠春岸實現自己的“構思”的第三個年頭——2010年,對於文交所的開業交易似乎隻缺兩件大事:盡快組建有效的網絡營銷團隊,完成首批上市藝術品的篩選。

  然而,值此藝術品份額交易設想即將實現的關鍵時刻,屠春岸卻在文交所即將開市交易前夕請辭離開。

  屠到底是什麽背景,為何會想到藝術品證券化的 “絕妙”點子?實際上,其並非如市場傳言的單純房地產投資商。據記者調查,屠春岸,現年45歲,浙江寧波人,畢業於杭州大學金融係,畢業後進入人民銀行上海分行工作。後投至寧波證券,1996年,屠春岸離職前,為寧波證券高層。此後定居北京,從事投資谘詢類工作,而其昔日同窗同事已分布各大金融機構任職高管。

  文交所籌備組成員雷原,2001年-2004年曾任甘肅華龍證券總裁,此後還曾任職於甘肅證券期貨協會、中國證券業協會經紀工作委員會。

  文交所股東之謎:關聯股東盤根錯節,實際控製人浮出水麵

  目前,市場質疑最多的還是文交所神秘的股東背景。

  記者從有關部門獲得的相關資料顯示,文交所分別由3家法人股東和5位自然人股東投資創立。

  其中,天津濟川投資發展有限公司(下稱濟川投資),持股40.74%,為第一大股東;天津市泰運天成投資有限公司(下稱泰運天成),持股27.6%,為第二大股東;新金融公司持股15.04%。

  此外,陳玉、趙誌攀、李樹銅、劉振穎、雷原等5位自然人股東,則分別持股8.15%、3.26%、3.26%、1.63%、0.33%。

  濟川投資的法定代表人為毛建萍,為其獨資1000萬元成立,公司成立於2007年9月21日。兩年後,法定代表人更改為陳玉。2010年10月,文交所即將開業試運行時,法人代表再次變更為毛建萍。

  據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毛建萍,現年37歲,即為陳玉之妻。

  天津工商部門的資料顯示,文交所二股東泰運天成創建於2009年3月,法定代表人陳春光,為其獨資500萬元創立。

  與濟川投資類似,泰運天成的法定代表人和出資人也經過變更,其創始人與出資人皆為自然人趙誌攀。該公司成立不到半個月,變更為時年僅26歲的陳春光。不過,離開泰運天成的趙誌攀,還是出現在文交所股東名單。

  那麽濟川投資與泰運天成有何關係?幾個細節似已將其“親密”的關聯關係一一泄露。

  濟川投資與泰運天成的有關工商資料變更中,經辦人姓名皆為楊建國,經過記者核對,其為同一人。而濟川投資與泰運天成的年檢信息中公布的聯係電話,亦為同一號碼。

  “無論是濟川投資與泰運天成,都是為參股文交所專門設立的公司,趙誌攀與陳春光都是由陳玉安排進來的,他們都是陳玉的親戚,這是當時籌備組人所共知的事實。”一位接近於陳玉的知情人士向本報記者透露,趙誌攀,現年33歲,家住天津市北辰區,是專門為房地產提供建築器材的天津華典金屬結構廠法定代表人。

  記者獲得的有關濟川投資與泰運天成的年檢資料,也側麵證實上述知情人士的信息。分別成立於2007年、2009年的這兩家投資公司,至2010年底的數年間,皆無實際業務開展,是徹底的有資產無營業收入的空轉公司。

  至此,文交所5位自然人股東中,陳玉、趙誌攀、劉振穎、雷原四人的身份和關聯關係,都已浮現。那麽,最後一位自然人股東李樹銅又是何方神聖?

  記者查閱文交所籌備組的大量資料發現,陳玉等四人的名字經常出現在有關文件中,同時這四人也是文交所籌備組最初的7名籌備組成員,唯獨李樹銅難見蹤跡。

  而李樹銅在工商資料中留下的居住地址為天津市北辰區某小區,當記者按此地址找到名為萬源星城的小區時發現,正是這個小區,與文交所多位神秘人物都有關聯。

  首先,濟川投資的辦公地址即位於萬源星城,而陳玉名下的天津市至聖投資的注冊地址也是在萬源星城某樓,且該房屋的房主正是曾給濟川投資與泰運天成一起辦理過工商資料變更的楊建國。

  但是,工商資料顯示,泰運天成董事、監事、經理人員任職信息備案一欄,楊建國赫然在列,其任職期為2009年4月至今。

  但現年54歲的楊建國卻一再向記者否認自己與濟川投資、泰運天成兩家公司的關係,“我隻是為人跑腿,其他的事一概不清楚,都是給人幫忙,之後和那兩家公司的人再也沒有見過。”

  那麽李樹銅是否也是與趙誌攀、楊建國、陳春光等人一樣,都與陳玉有瓜葛呢?隨著記者調查證實,李樹銅為陳玉表弟。

  文交所關聯股東身份正式浮出水麵。

  換句話說,天津房地產投資商陳玉通過濟川投資、泰運天成兩家法人公司,以及趙誌攀、李樹銅等關聯自然人,直接或間接一共持有文交所的股份比例達83.01%。

  而具有國資背景的新金融公司雖持股15.04%,但早已表明不參與文交所的經營管理,純粹財務投資。

  更重要的是,雖然文交所注冊資金1.35億元,但截至2011年4月,藝術品火爆交易3個月,該所實收資本僅4720.6萬元。也就是說,陳玉僅用4000萬元出頭,便獲得文交所控製權。

  文交所創始人離職之謎:“五星酒店的創意,快餐店的結局”

  陳玉與屠春岸,毫無疑問,這是兩個與文交所有著密切關係的人。一個是文交所真正的主人,一個則是文交所的創始人。某種意義上,文交所的建立,就是屠春岸想到了一個“創業”的點子,然後通過中間人劉振穎找到地產商陳玉投資。

  如前文所述,“四年來,文交所的建立包含了屠春岸的所有心血,從跑批文到辦公地點的選擇、電子交易平台的確立、與招行的資金托管及文交所員工招聘,幾乎是屠一手落實包辦。”曾與屠打過多次交道的天津金融辦一位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屠個子不高、中等身材、戴眼鏡、白淨斯文,不過做事認真,腦子靈活,又能吃苦。

  “屠是個幹實事的人,且很有才情,對於藝術品也有較強的鑒賞能力,屬於高文化、高素質、高品位的‘三高男’。”

  但是,為文交所的創辦奔波勞碌四年後,屠春岸卻默然退出。

  2010年10月,文交所首任總經理屠春岸正式辦理離職手續,告別了奮鬥4年的天津,回到北京。

  “屠推出文交所時的態度相當堅決,退出也相當徹底。”上述天津金融辦知情人士告訴記者。

  對於有媒體披露“內部文件顯示,趙誌攀所持股份實際為屠春岸代持”,該知情人士坦言,所謂內部文件是一份股東大會簽字書,當日召開股東大會時,趙誌攀作為陳玉的代持者,並沒有按規定出席,為表決股東大會決議,便以趙誌攀的名義向屠出示一份委托函,委托在文交所不占有股權的屠代為表決,故在趙誌攀的表決簽字處,由屠代為簽字表決。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創始人屠在功成之際放棄努力四年的心血?

  “打個比方說,如果你的目標是蓋一個五星飯店,結果卻被人硬做成快餐廳,怎麽辦?”上述天津金融辦知情人士如此解釋屠的退出理由。

  實際上,據記者多方調查了解,由於陳玉在文交所一股獨大,引入股東投資時講好的“投資者不參與文交所的經營管理,由屠領導專門的經營班子負責經營”的條件,因大股東“專權”而名存實亡。

  屠曾在其日記中寫道,關於文交所的運營建設,“我在很認真地學習阿裏巴巴和淘寶網的經驗,希望尋求打造一個金融資本的網易模式的可能。”

  記者走訪數位曾介入文交所管理層的有關人士得知,屠希望把藝術品份額交易的市場做成正規的可持續發展的創新金融平台,按他最初的規則設計,是參照國內股市的設計,由獨立的中介機構代理方、上市審核委員會等多方機構設置,而且要求實實在在地按規則和章程辦事,使文交所成為業內權威的金融交易平台。

  但作為房地產商人,陳玉追求的則是短期利益最大化,在其“利益說”的帶動下,其他股東都紛紛偏向陳一方。

  文交所內部有說法稱,雖然屠對於要求短期利益最大化的做法表示理解,但是難以在橫加幹涉下實現初衷,無奈選擇退出。

  那麽陳玉到底具體在哪些方麵擊潰了屠要求建立權威可持續性發展的創新金融平台的願望,而把文交所從“五星飯店”的檔次一下拉低到了“快餐廳”呢?

  隨著記者的深入調查,更多內幕浮出水麵。

  對於任何交易所而言,一個獨立的中介尤為重要,中介的獨立性,直接關係到交易的公允性。

  目前,文交所唯一藝術品代理機構為天津市華讚文化藝術品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天津華讚)。對於文交所而言,藝術品代理機構即相當於證券市場的投行,負責尋找藝術品並確定其價值發行份額後掛牌交易。

  天津文交所網站對發行代理商的主要職責如此規定:協助藝術品持有人辦理相關份額發行上市相關手續,宣傳並推介上市藝術品,承銷擬上市藝術品等。

  而據記者調查,天津華讚更似專為文交所成立的代理商。

  記者獲得的工商資料顯示,天津華讚成立於2010年5月25日,斯時文交所前期籌備工作告一段落,準備尋找藝術品渠道。其法定代表人為何常棣。

  天津華讚由兩名自然人股東出資創立,其實際控製人正是在前文中提及的張斌。該公司3000萬元出資中,張斌出資2700萬元,占90%的比例,何常棣出資300萬元。

  實際上,天津華讚成立之初,法定代人表即為張斌,2010年11月11日,法定代表人變更為何常棣。變更前數日,文交所正式發布向外界招募上市代理商。此外該公司還有一位董事,名叫王怡。

  張斌、何常棣、王怡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他們與文交所的大股東又有什麽瓜葛?

  記者調查發現,天津華讚實際控製人張斌現年47歲,另一身份是天津市華馳建築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下稱天津華馳)董事長兼法人代表,而天津華馳又是天津安居控股子公司。

  天津華讚小股東何常棣還擔任天津市金潤泰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在該公司工商注冊信息中,何留下的聯係電話,卻是天津華馳的總部電話。王怡則是任職於天津華讚的員工。

  日前,以天津華讚市場部經理身份的王怡在央視專訪中承認,該公司成立於2010年5月,9月份成為文交所的代理機構,之前沒有任何有關的代理經驗。

  以上事實說明,天津華讚實際控製人和高管皆為天津安居下屬公司天津華馳的員工組成。

  一家原本從事房地產開發設計的地產商,在沒有代理經驗,也沒有對藝術品鑒定資質的情況下,為何能成為文交所的藝術品代理商?

  如上文所述,正是在文交所股東,同時也是天津安居中層管理之一的劉振穎介紹下,陳玉和張斌得以介入文交所項目,而陳玉與張斌之間則是相識多年的朋友,曾一起打拚房地產事業的合作夥伴。

  “實際上,也就是對於文交所而言,其所有操控都掌握在陳玉及其幕後團隊手中,包括唯一代理機構,也為其掌控。換言之,陳玉方麵即是市場的管理者,也是市場份額的發行者,至於文交所方麵選擇什麽樣的藝術品上市、如何評估份額、交易規則等,差不多都由陳玉說了算。”上述接近於文交所的知情人士坦言。

  由此,似乎更能理解創始人屠春岸為何在文交所開業前夜絕然離開,也更明白為何上述熟悉屠的天津金融辦知情人士所言的“五星酒店的創意,快餐店的結局”。

  但是,文交所藝術品份額上線交易以來,雖然掛牌藝術品份額價格扶搖直上,但其交易規則朝令夕改,讓眾多投資者充滿怨言。

  “因為整個份額交易思路以及後麵的交易規則都由屠春岸設計,而屠作為在國內資本市場曆練多年的老江湖,對證券化交易的體製自然相當熟悉,但是其他人對於屠建立的嚴密體係並不太了解,尤其是對於藝術品份額化這個可以說史無前例的交易手段,別人更無從借鑒。對於一直以來從事房地產行業的陳玉及其他股東,更是一個陌生的領域。屠離開後,交易規則的一些缺點漸漸顯露,一出現問題,文交所方麵便隻好慌不迭地請所謂的金融專家團隊修改規則,才造成今天文交所的尷尬局麵。”上述接近於文交所的知情人士解釋道。

  首批交易品種上市之謎:或暗藏驚人內幕

  對於屠春岸的離職原因,記者在跟蹤調查中,還聽到另一種版本的說法——屠真正下決心離開文交所,並非全是因為覺得無法忍受陳玉的獨斷,而是被“嚇”走的。

  2010年10月,由於各項工作基本就位,文交所啟動隻欠東風——首批上市的藝術品交易品種該如何選擇。而正是在如何選擇首批上市的交易品種之際,陳和屠之間的矛盾被激化。

  據接近屠的一位天津藝術品收藏人士表示,按照屠的想法,其認為既然是藝術品交易市場,而且又是首批上市品種,其一麵根據證券行業從業多年的經驗,一麵根據自己對於藝術品交易市場的定位,提出首批交易品種能上價值昂貴的官窯瓷器的希望。

  但屠的想法卻遭到陳及天津一眾股東的反對。

  至於陳玉方麵反對的理由,該知情人士諱莫如深,拒絕進一步透露。

  但隨著記者的調查,這其中暗藏的內幕呼之欲出。

  2011年1月8日,文交所首批上市的兩個交易份額品種標的藝術品露麵。讓人驚訝的是,作為在宣傳中頭頂多個金融創新“第一”光環文交所首批交易品種,並非名家名作,而是兩幅之前名不見經傳的山水畫——同樣出自天津美術學院副教授白庚延的作品《黃河咆嘯》和《燕塞秋》。

  公開資料顯示,《黃河咆嘯》和《燕塞秋》分別作價600萬元和500萬元,以每份額1元的價格,分別發行600萬份和500萬份。

  1月26日,這兩份藝術品份額正式登陸文交所上線交易,旋即遭到爆炒。短短兩個月時間內,原本籍籍無名的畫作,最高市值分別達到1.1億元和9500餘萬元,漲幅超過17倍。

  “《黃河咆嘯》和《燕塞秋》份額遭到爆炒是意料之中的事。一方麵,許多資金對於參與藝術品投資的熱情很高;另一方麵,這兩幅圖的價值和份額盤都太小,加起來也才有1100萬股的份額,再除去持有人的10%的鎖定份額,實際流通的份額不足千萬股,僅990萬股。此外,文交所對投資者申購數額的上限和下限都有限製條款,已經注定兩件畫作份額被爆炒的結局。”北京一位券商高層向記者解釋道。

  實際上,對於《黃河咆嘯》和《燕塞秋》分別作價600萬和500萬的發行份額已經高估。縱然其在發行時聲稱經過多家鑒定機構估價,皆價值千萬元以上。但是,藝術品鑒定市場的“水”很“深”、很“混”,唯一參考衡量的價格,來自於拍賣交易中的實拍價格。

  但事實上,就在文交所公布發行上述兩幅圖之前的2010年12月,白庚延的畫作最高拍賣價才創下過百萬元記錄,且流拍率極高。

  而《黃河咆嘯》和《燕塞秋》分別作價600萬元和500萬元於文交所發行的前一天,在上海中天拍賣機構於蘇州某拍賣行的新年拍賣行中,同樣一幅白庚延的《燕塞秋》卻僅以6.38萬元成交。

  記者對比兩幅《燕塞秋》後發現,除文交所掛牌的《燕塞秋》尺寸略大之外,其餘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一個疑惑又隨之而生。書畫藝術品之所以價值高,除了藝術性外,還有它的稀缺性,為什麽同樣一幅畫,卻有大小不同的兩個版本呢?

  不僅如此,記者還在河南金帝拍賣行的2007年春季拍賣會的交易資料中發現白庚延的《黃河咆嘯》,同樣尺寸也較文交所掛牌的那一幅略小,但拍賣價格僅為29.7萬元。

  既不是名家真跡,又非獨一無二,為何文交所掛牌交易的藝術品會出現如此畸形?

  陳玉們當初選擇首批上市的藝術品時,為何選擇這兩幅收藏意義並不大的畫作為首秀呢?

  3月11日,文交所第二批藝術品上線。蹊蹺的是,第二批上線的藝術品中,有7件書畫藏品仍然來自於天津美術學院副教授白庚延的畫。

  莫非陳玉們的文交所有“白庚延”情結?

  在記者暗訪過程中,上述接近屠的一位天津藝術品收藏界人士表示,正是由於陳玉的膽子太大,屠怕出事情而堅決出走,“或許有關部門徹查有關文交所上市的那幾幅白庚延畫作的真正持有人身份後,便可知道屠出走的真正原因。”

  在該係列畫作上市前,文交所便通過代理機構天津華讚以持有人溝通後不願透露為由,拒絕在有關公告中透露真正持有人身份。

  但據本報記者從有關渠道獲悉,該批上市的9份白庚延的畫作,大部分或都來自於同一位持有人,該持有人身份較為特殊,與陳玉私交頗佳。

  另一個未經過證實的消息是,該部分畫的擁有者目前也由於文交所交易的爆炒而焦慮。其與陳玉一樣,都未料到市場操縱導致價格如此瘋狂上漲,並引起多方關注和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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