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讓子彈飛》
1、 題外話
俺剛來美國的頭些年,曾經屢次獨自駕車闖蕩美加,邊打工,邊四處遊曆。有一年冬天,俺從波士頓一路向南,走走停停,最後落腳在夏天般火熱的奧蘭多,住進了一家中餐館的員工宿舍。
俺和另外六位員工住客廳,一板之隔的雙人床室友是來自北京的兩口子。據那兩口子自己講,男的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戲文係,來美國之前導演過《紅衣少女》什麽的,女的是北大中文係畢業的,是《今夜有暴風雪》的仨編劇之一。倆人也是鬼迷心竅,到美國後,男的成了炸東西的油鍋師傅,女的成了包外賣的小工。
俺當時雖沒寫過文藝作品,但有幸見到了真整出過東西的兩位行家,好奇心大發,便跟那哥們兒不斷請教,給他提供一些樂為人師的機會。於是乎,那哥們就大談特談什麽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就吹他寫一雙手的變化和感受就能寫10萬字,還談了他們那幫狐朋狗友的導演們是怎樣弄本子,怎樣拍電影賺錢。
據那哥們兒講,他們的電影劇本很多都是邊看邊侃忽悠出來的。例如,有一回,有人出5萬找他要本子,那哥們兒正好急需掙錢,就找了幾個朋友到家裏,準備了一大堆好萊塢的片子和好酒好菜,結果一宿就把本子的套路給侃成了。
從賀歲片的開山之作《甲方乙方》推出以來,胡編亂侃瞎掰臭貧的痕跡可以說越來越明顯。多年過去,薑文的《讓子彈飛》果然大有長進,不僅侃出大錢來了,而且侃出一些新意、深意和寓意。看得俺他媽的也想瞎扯扯“彈”。
2、品薑文、亂扯“彈”
據網文講,薑文曾經是“*****”。俺也曾經是,而且還給自己起了個響當當的筆名“朱崇毛”,所以多少能體會到薑文一類對毛澤東的動態感受,也能體會出薑文們對時代變遷的深刻體悟和省思,更確信薑文們是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將內心世界強烈地表達出來的。用薑文自己的話講,“這是藏也藏不住的”。
我相信,薑文現在不會崇拜任何人,不是自大,而是非常理智。俺也一樣,早已不盲目崇拜任何人,更別提什麽神了。然而,對毛澤東及其豐功偉績,作為崇拜過毛澤東的人,無一不是讚佩的,無一不是豔羨的,無一不是懷念的;對毛澤東的“身敗名裂”無一不是同情的,無一不是憤慨的,無一不是想時時為毛澤東張目的。
作為“*****”,薑文們在侃《讓子彈飛》的過程中顯然煞費苦心,用怪誕、誇張、搞笑等手法和障眼法,首先騙過了審片官僚們的大腦,如果說他們有大腦的話,然後通過各種有效的打片辦法,一上片就用其強烈的娛樂性將多種層次的廣大觀眾“一網打盡”,把數億人民幣網回製片方的帳戶裏。
薑文顯然“老奸巨猾”,用民國時期的怪誕,完全映襯了中國當今的現實,巧妙地用文藝的手法闡釋了非常嚴肅的政治性問題。
薑文在《讓子彈飛》的過程中,首先,客觀地演繹了毛澤東的為人和理念;其次,隱喻地道出了中國革命的根本問題;再次,通過暗中對比今昔,指出了中國社會的症結問題;最後,相當明確地告訴人們,解決中國社會問題的終極手段,還是要靠槍杆子,還得《讓子彈飛》。
顯然,薑文雖然已經不是標準的“*****”了,但他的思維方式還是標準的“毛式”的,即要實現社會公平,基本手段就是靠革命,就是靠暴力革命,或者直接和幹脆地說,就是靠會飛的子彈。
3、寓意深刻的開篇
薑文們雖然學的是前蘇聯那一套戲劇理論,但畢業後很快就被好萊塢“征服”了,所以用的以好萊塢那一套為主,以港片為輔,其結果必然是,鏡頭中出現的一切都有其特定或特設的用意和用處。
《讓子彈飛》的片頭是在一片黑暗和一曲開始聽著很壓抑、惆悵,甚或有些淒涼的歌聲中開始的,接著就是一隻鷹從鏡頭近前,沿著猙獰的崖壁,向山頂上升旋,發出幾聲“嘎嘎”怪叫。
我感覺,薑文用這兩幕的倒錯組合要表達的一個基本意思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不難度出,那鷹是虛的,烏鴉則是實的。然後,就是六子(指代勇於擁抱未來的年輕一代)趴在鐵軌上傾聽,遠處有三座山頭,隱指舊中國和現今中國的“三座大山”。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下一幕(“毛澤東”的出現)做鋪墊。
第二幕最怪誕,一列由11匹白馬和一個火鍋蒸汽機車(指代毛澤東和其他創黨先驅,投遞變節的除外)共同驅動的兩節列車奔馳而來。在一節車廂裏,三人圍著火鍋而坐,唱著歌。葛優扮演的馬縣長大號馬邦德(意思是“馬列主義的一幫得中國”),湯師爺(共產國際)和縣長夫人(民主黨派)。再聽聽馬邦德說的話,什麽“我馬邦德能文能武,與眾不同,雲雲”,又喜好詞賦之類,明顯是讓馬縣長“偷梁換柱”地變成了毛澤東的化身,這一點到張麻子,即張牧之(薑文扮演)走馬上任後便更明確了。可以肯定,張牧之就是“張目之”,引申起來就是為毛潤之——毛澤東張目。懂吃的都知道老湯是幹啥用的,實為“輔佐潤之”之意。
另一節車廂裏坐著的是私募的衛隊,衛隊長自我介紹是“鐵血十八星陸軍”,血色的星顯然是紅星,“十八”加“陸軍”就“是八路軍”。再回頭看看車頭掛的和兩節車廂上貼的“軍旗”。旗是紅的,中間的八角星卻是黑的,八角星的內外緣有兩層,每層各8個黃圓形標記,一來暗指現在的共產黨已經變質了,二來暗指現在的統治階級變得越來越圓滑了。
隨著子彈亂飛,類似的暗喻和暗指將紛紛出籠。俺一邊看,不由得一邊佩服薑文們在編得怪誕的同時,編得又那麽現實、那麽切中時弊。
4、搗“鼓”的後果
麻匪頭子張牧之上任三把火,先殺了一遍“鐵血十八星陸軍”的死人,來個下馬威;再讓他幹兒子六子去掏動那百多年沒用,早已被樹木盤根錯節地掩蓋起來的大鼓。這把湯師爺嚇的,阻攔未果,大鼓破土而出,神奇滾起,結果,大鼓複出迎來的第一場冤獄就是六子的橫死。“六死”——“六四”就是“鼓動”的必然結果。第三把火就是劫富濟貧,就是生死相拚,就是發動群眾,就是用槍說話,就是讓子彈飛。
有趣的是,六子死之前,薑文安排了與自己與幹兒子的溫馨對話場景。電唱機,留洋(東洋、西洋、南洋),指代學習西方“普世價值”或者說“普西”。在聽曲子的時候,薑文煞有介事地胡謅,說西方人管作曲家莫紮特叫“莫紮”,中國人叫莫紮“特”。薑文特意強調那個“特”,實際上是在說西方的資本主義,在中國被鄧小平之流用中國“特”色給暗度陳倉地搞起來了。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實際上就是世界上最惡劣的封建資本主義。
5、黃四郎與胡萬是誰?
黃四郎是周潤發扮演的南國一霸,但黃四郎這個名字代表的顯然是:黃是皇上,代指統治階級;四,代表的或許是“四大家族”,代指富豪階層;郎是狼,豺狼。黃四郎,黃是狼,即統治階級是豺狼。
胡萬是黃四郎的軍師,為虎作倀,令人恨之入骨。待胡萬死躺在地上時,張麻子縣長說了一段話,什麽“胡萬就是麻匪,麻匪就是胡萬”。這胡萬,要是胡聯係起來,倒退30幾年都會要了薑文的小命兒。胡萬的胡就是胡,萬就是萬歲的萬,說胡萬是暗指胡耀邦和胡錦濤等也沾得上邊兒。
老湯在開場不久說,鵝城的稅已經收到2010年了,顯然是宣布,電影裏說的不隻是北洋期間的事,說的事兒是從北洋到今年。
鵝城,是中國的縮影和代指。電影開場不久時,鵝城門外的一片清清的淺水象征著什麽呢?或者說想反襯出什麽呢?那預示著,鵝城,即中國,看著水淺且清,真實情況恰恰相反。在黃四郎、胡萬、張麻子、老湯等代表的各種社會勢力的共同主宰下,中國人民越來越被統治階級推向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才越來越催生《讓子彈飛》的主觀訴求。
筆者隻認真地、反複地開了《讓子彈飛》的開篇部分,其它的沒多大興趣看,所以隻斷斷續續地看了不到一遍,所以沒有什麽發言權,也不想有什麽發言權。
電影畢竟是電影。不論鵝城,還是未知的康城,都不代表真正的和真實的中國,都不是中國的未來。中國曾經美好過,盡管現在的趨勢有點兒《讓子彈飛》的縫隙,乃至空間,但中國的未來肯定會更美好,因為幾千年來,天佑華夏。
胡扯這些,肯定扯不好薑文為人們精心打造和奉獻的“子彈”,但就這麽一扯,好像已經扯疼了某些回帖人的“蛋子”了,以至於有人抱怨:“至於嗎?不就一部商業片嗎?哪兒來那麽多政治啊?”
哥們兒,如果俺不小心扯疼了你,請別難受,俺隻不過閑來無事,隨便扯扯而已。如果怕扯著,您躲遠點兒看,或者扔磚。